靳冷睿面沉如水,難得沒反脣相譏,伸手探她額頭,察覺到她的抗拒低聲阻止:“別動。”放下手坐在安溪兒讓出的位置上,“還好沒燒壞腦子。”
在他伸手時安溪兒兩人就識趣的退了出去。
“我說正經的,現在我們應該避嫌,保不準你進病房的時候就被人拍到了。”黎雪菲強撐起來的理智潰不成軍,虛弱的躺下枕着手看他。
“已經滿城風雨了,還在乎這點小打小鬧,膽小。”靳冷睿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語氣之狂妄像是古代富家公子爲美人一擲千金,即不在乎又豪情萬丈。
黎雪菲沒心思跟他開玩笑,神色始終嚴肅:“我聽說靳氏股票受到影響往下跌,得儘快澄清才行。”
“澄清什麼?本來就是事實,不如趁這次公開我們的關係,免得以後遮遮掩掩。”
“不行。”黎雪菲蹭的坐起來,看他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大有現在就坐實謠言的打算,連忙反對,“公開簡單,可後果我承受不起。孩子是靳一澤的,你是孩子們的舅爺爺,先不說外面怎麼看,倆孩子怎麼跟他們說。”
“到時我還是會深陷輿論中,比現在還要猛烈。你家人可能反對,孩子可能難以做人,我可能會失去一切。我賭不起。”
黎雪菲起的猛了腦袋發暈,但理智尚存條理清晰。他們可以公開戀情,但她不能承受被迫公開所帶來的後果。
“萬事有我,公開後一切事情都有我善後,你還怕什麼?”靳冷睿皺眉凝視着她,一字一句說的慎重。
“現在還不能公開。”黎雪菲態度罕見的堅決,“如果你執意公開,我不介意帶孩子再次出國。”
“你威脅我?”他墨色的瞳眸危險的眯起,刀削般冷硬的面孔帶着慍怒,還沒有人敢威脅他什麼,這女人愈發得寸進尺。
黎雪菲沒有半點怯場的對上他的目光,以同樣的底氣迴應他:“不是威脅,我承受不了公開的後果,希望你能考慮我的感受。”
靳冷睿輕嗤出聲,轉身推門而出,面色沉的嚇人,周身縈繞着生人勿進的冷氣。他真是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分明依靠着他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也能安穩生活,爲什麼還這麼逞強着爲難自己。
安溪兒兩人見他臉色不好,大概能猜到剛纔病房裡發生的事情,默契的沒問。
夜幕降臨,醫院裡冷冰冰的讓人想要逃離,黎雪菲也的確不需要住院就辦了手續回家。
回來之前和安溪兒商量好要儘快做出迴應,她到家就打開電腦登錄工作室的官方微博發文澄清。
大致內容是她出國參加國風秀,靳一澤工作忙沒時間帶孩子,就把孩子送到靳家,靳冷睿作爲孩子的舅爺爺帶孩子吃飯她跟去,兩人絕對沒有任何私人情感,至於曝光一事他們正在調查。
發文之後她沒敢看回應,退出來登錄小馬甲,翻看着網上的評論。微博和各大瀏覽器頭條熱搜都是她腳踏兩條船的訊息,底下評論清一色的謾罵質疑,看得人胸口發堵。
“媽咪,我跟哥哥的房間冷,要和你一起睡覺覺。”小小明敲門進來,抱着小被子蹭到牀上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的神色。
倆寶貝肯定知道今天的事,卻沒問半個字還能過來陪着,懂事又貼心。
“那我們睡覺吧,明天媽咪送你們去上學。”她這兩天不需要去劇組拍戲了,正好趁機多陪陪他們。
冬天如約而至,昨晚飄起小雪,今早玻璃上長滿白霜。
黎雪菲給倆孩子都戴好圍巾和手套,要出門時接到靳一澤的電話,猶豫片刻還是沒接。從學校打車去公司的路上又接到安溪兒電話。
“雪菲,昨晚的澄清不僅沒起到效果反而引發輿論更嚴重,現在公司樓下都是記者和粉絲,你先別來了我找機會去你家找你。”
她轉而回家去,打開電腦心情沉重的翻看評論。
“每次都用這個理由,當他是萬能的還是以爲我們都瞎,靳冷睿先生看黎雪菲的眼神像是看外甥媳婦嗎?”
其中某個名字是一串數字的網友評論的最犀利,下面跟評的人最多。黎雪菲點進去查看他的主頁,幾乎都是黑各個明星的帖子,顯然是個水軍。
這樣的人數不勝數,顯然她被黑粉盯上了。
半小時後保潔敲門,黎雪菲開門就道:“我家不需要。”
“是我,快讓我進去。”安溪兒摘了口罩進門,給自己倒杯水猛灌下去,“公司被圍的水泄不通,我要是不想想辦法都出不來。”
大紅大紫的明星到一文不值只是瞬間的事,網絡上、娛樂板塊新聞上、大街小巷口口相傳中,黎雪菲已然成了腳踏兩條船的風情女人。
與此同時,劇組後臺。
“林導,我看這次黎雪菲恐怕挺不住,咱們這部戲投入人力財力太大了,本來是賀歲片現在被她搞的烏煙瘴氣的,要不換角色吧。”
副導演是個身材顯瘦的中年男人,面色發白臉頰瘦的凹下去,可並不影響他頭腦精明,決策果斷。
“老子TM也想換人,可靳總髮話換人他就撤資,後期的宣傳費和演員的片酬讓大風吹來啊?”林導暴躁地拍桌子,他花費這麼多心血拍攝三個多月的片子要是因此被噴,他簡直要睡不着覺。
副導演還想再說兩句,林導擺手:“我再考慮考慮。”
黎雪菲承受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連粉絲都有很多人搖擺不定,私信問她。
“要不去找靳總商量,你們分別澄清說服力更大些。”安溪兒試探着跟她說,後者猶豫不決。
黎雪菲並不知道現在承受壓力的不光是她,靳冷睿也沒好過到哪裡去。
靳家老宅在一座樹木林立的莊園裡,別墅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透着莊重威嚴的氣息。裡面清一色白色古木製風格,詩人走進來就感到**和壓迫感。
靳冷睿在外面猶如天神,可回到家也是爲人子的,不好太狂妄。
他壓抑着本性耐着性子解釋:“媽咪,我小時候您和我說過。每個行業都該受到尊重,爲什麼我長大了您的口風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