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菲偏頭看去,但見在靳冷睿的陪同下,靳家父母緩緩下車。她大腦瞬間空白,偏頭看向靳一澤:“今天是誰的生辰?”
他打電話的時候只說是家裡的長輩,可沒說是靳冷睿的父親。
“忘了跟你說,是……是靳冷睿父親的生辰,我家比較有威望的長輩。”靳一澤說話時沒敢看她的眼睛,語小心翼翼,閃着星光的眸子劃過一絲不安。
挽着他手臂的手倏然鬆開,身旁的人變了幾個呼吸。他側目看去,只看見個冷漠而失望的側顏。
“靳一澤,你不愧是靳家人。”
她語氣譏諷,冷漠地站在那裡,失望、落寞、難堪,幾種心情交織在心頭,讓她恨不能立馬走人。
她不願意想靳一澤明知道她和靳冷睿之間發生的事情,還把自己帶到他面前,是爲了什麼。
靳冷睿跟隨父母走進宴會廳,進門前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劃過,微勾的脣角生出淡淡的嘲諷。
黎雪菲騎虎難下,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最終只能硬着頭皮跟在靳一澤身邊。
靳老董事長到了,衆人便過去圍着靳家人,少有人再關注黎雪菲這邊。
她端着酒杯輕抿一口,正想等敬酒之後悄悄離開,靳一澤就來找她。
“菲菲,我和舅姥爺說過今天會帶你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靳一澤面帶歉意,眼神誠懇,語氣仍然小心。
黎雪菲頓了頓:“走吧。”
來都來了,還立牌坊做什麼。
靳一澤牽着她的手,她掙扎了一下,最終妥協。這樣也好,免得再和靳冷睿扯上什麼關係。
“舅姥爺,我帶菲菲來給您祝壽了。”靳一澤說話時偏頭看向黎雪菲,星光璀璨的眼裡盡是柔情,拿出早準備好的賀禮,“這是我們一起準備的禮物。”
再次面對靳家父母,卻是以這樣的身份。
感受到靳冷睿在看自己,黎雪菲笑容略微僵硬,故意看向別處,挽着靳一澤手臂的手漸漸收攏,將半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她就要撐不住的時候,靳夫人開口了。
“早聽一澤說過,他的孩子們有個溫柔漂亮的母親,今天見到真人,才知道他爲什麼一直掛念,真人比電視裡的好看多了。”
靳母說着客套話,像是從來不曾見過黎雪菲。
衆人奉承靳母,祝福靳一澤。
他們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黎雪菲沒必要拆穿,只是在靳冷睿面前難以做到坦然。
敬酒之後,黎雪菲率先走出人羣,快步躲進嫩黃色的窗紗後面,吹着涼風,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迎着冷風,她鼻尖酸楚,眼底浮起水光,雙手緊緊扣着窗沿。她低着頭,隱忍剋制。
“名正言順的成爲靳家人,你滿意了嗎?”
身後傳來清冷的聲音,黎雪菲後背一僵,轉過身後退半步倚在窗沿上。只見靳冷睿冷峻的面孔面無表情,墨色的瞳眸裡涌動着難以言說的暗流。
黎雪菲抿脣不語,他步步緊逼,忽然抓起她的手:“我那外甥的手好握嗎?成了半個靳家人,感想如何?”
羞辱,嘲諷。
她雙臉發熱,心頭涌上難堪,用力的要甩開他的手,卻被握得更緊。她皺着眉頭:“靳冷睿,放手,你握疼我了。”
他卻沒放手,只放鬆了力道,上前兩步將人禁錮在胸膛與窗口之間,略微低着下顎,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爲什麼來?”
他靠近的動作,在外人眼裡兩人像是在親吻。
他的聲音在耳朵裡炸響,黎雪菲臉蛋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杏眸瞪圓:“靳冷睿,你要找我的麻煩也不看看場合,你不要臉我還要,讓開!”
要是被人看見,傳了出去,他只是風流倜儻,她前腳挽着靳一澤,現在和靳冷睿行爲親切,她又要身敗名裂了。
“爲什麼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牀頭恩情還是有吧。你今天陪在我那好外甥身邊,是來打我的臉嗎?”靳冷睿聲音壓得很低,危險的眯起眼睛。
她和靳一澤來往密切之前,跟他的緋聞此消彼長,鋪天蓋地。現在卻以靳一澤孩子媽咪的身份來參加他父親的生辰宴會,不是打他的臉是什麼?
察覺到他剋制的怒火,黎雪菲心頭輕顫:“我來之前不知道你會來,否則我……”話語忽然一頓,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眼裡一片決然,“我來不來,與你有什麼關係?我們很早之前就分開了,你無權干涉我。”
既然已經分手,各自要有新的生活,還顧及從前的事幹什麼。
“那次的事我跟你解釋過了,你到底要計較到什麼時候?”他墨色的瞳眸浮現不耐。
“事情一旦發生,它永遠存在。靳冷睿,在你父母面前,我已經表過態度,我會跟我孩子的父親生活,我和你沒有關係了。你讓開。”她目光落在他身後搖曳的窗簾,心口隱隱作痛。
靳冷睿無意識地握緊她的手腕,黎雪菲吃痛地輕呼出聲,責備地看着他,好看的眉頭輕蹙,落在他眼裡就成了不耐煩。
他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不可能。”隨即低下頭,與她脣瓣靠近。
“舅舅。”
親到的剎那,靳一澤掀開窗簾走進來,高大的身軀擋住外人視線,又快速放下窗簾,扣着靳冷睿肩膀將人推開,維護地將黎雪菲拉到身後,牽着她的手。
俊朗的面孔浮現怒氣,聲音冷硬:“舅舅,菲菲膽小,您這個長輩可別嚇着她。”
靳冷睿目光落在她們牽着的手上,這才留意到她被自己握得青紫的手腕,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一言不發的離開。
人走後,黎雪菲抽回手,冷漠地問道:“我可以離開了嗎?”
不等靳一澤迴應,就朝外走出去,不顧身後跟來的靳一澤,快步往門口走去。
“雪菲,真的是你。”
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聲音響在耳後,黎雪菲不情願地轉過身,有些意外地看向來人,敷衍地迴應:“有事嗎?”
這種場合她怎麼會來?她得罪過靳冷睿,應當不會被邀請纔是。
雲詩詩在人前姿態優雅,笑容親和得體,搖晃了下手中的酒杯:“好久不見,聽說你接了靳氏的賀歲片,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