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明埋頭喝了口麪湯，剛擡頭就看見詹子凡回來了，立馬往哥哥身邊縮，膽怯的叫了聲：“哥哥。”
“別怕，記住我的話。”大寶握住弟弟的手，挺直背脊對上詹子凡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是與年齡不符的沉着冷靜。
“你們跟我走。”詹子凡語氣狠厲地拎起兩人，大寶掙扎地掙脫他的手，倔強地道：“我和弟弟跟你走，你放開我們。”
“哼，你們最好識相點，否則缺胳膊少腿可別怪我。”他放開兩孩子，在後面盯着他們。
大寶小臉微沉。自己和弟弟兩人太小，力量懸殊，跑出去說的話也沒人信，現在留意到他回來之後隨身攜帶的包鼓了一些，不確定裡面裝了什麼，更不敢輕舉妄動，跟弟弟乖巧的在他的指揮下走向一輛白色捷達。
還好弟弟的手錶沒有被發現，媽咪遲早會找到他們。
誰知小小明上車之後，自己剛要上車，就被詹子凡揪着後衣領提起來：“你坐到前面去。”
小小明如受驚的小鹿，無辜的眼睛溼漉漉的，膽怯的看着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小身體微微顫抖：“哥哥……”
大寶扭頭看向弟弟，被詹子凡提着衣領扔進副駕駛，沉着眸子掃了他一眼，回身朝後面伸出手：“別怕，哥哥就在這。”
小寶握住他的手，眼淚汪汪的點頭。
“特麼的，老子先讓你們兄弟情深一會兒。”詹子凡暴躁不安地捶了下方向盤，一腳油門開向下一個鎮子，車子停在一家福利院門外。
大寶不安地捏了捏弟弟的手，警惕地環視外面的環境。福利院門楣高大，像所學校的校門，門口種着兩顆老槐樹，院子很寬敞，院裡是二層小樓。樓很新，應該是前不久剛翻新過。
從外面看不像是所福利院，更像是學校。
詹子凡下了車，就到副駕駛把大寶揪下來，朝後面吼一句：“還不滾下來？”
倆孩子被帶進福利院，進了一間辦公室，屋子裡有三個人，兩男一女，煙熏火燎，煙味嗆的小小明咳嗽兩聲，有些睜不開眼睛。
詹子凡過去和三人低聲交談，小小明躲在大寶身後，抓着他的袖子惴惴不安：“哥哥，我怕。”
“別怕，哥哥在。”
“瞧見了沒有，兄弟情深呢。”詹子凡說了句風涼話，把兩孩子推到三人面前，任他們打量。
小的怯生生的，滿臉淚痕不知哭了多少場，低着頭不肯見人。大的好一些，白淨的小臉冷峻得很，一雙漆黑的眸子，滿是倔強，那周身的氣場不是尋常孩子有的。
“幾位都看見了，這倆孩子都不是一般人家的，要不是急着出手我也不能走這條路。”詹子凡搓了搓手，乾瘦的臉上布着一絲扭曲的笑，雙眼凹陷下去，光看着就嚇人。
那位女人目光在倆孩子身上轉了轉，滿意地點頭：“這倆我都要了，嘖嘖，瞧這面相就招人稀罕。”
詹子凡一聽這話眼睛都直了，隨後想到自己的情況，舔着臉笑了笑：“大姐，我只能出一個，另一個我還有用呢，暫時還不能出。”
兩人談話一點也不避嫌，大寶聽在耳裡，心裡發涼，擡頭瞪向詹子凡：“你要把我和弟弟賣掉？”
“賣你還是賣你弟弟還不一定呢，給老子閉嘴，再多說話把你倆都賣了！”
小小明驚慌地抖了下身子，抱着大寶的胳膊，像是受驚的小動物瑟瑟發抖：“哥哥，我不要被賣掉，嗚嗚嗚我不要……害怕……”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洪亮，卻吵的人心煩。
“嘖，這麼能哭路上容易被發現，要那個大的。價錢嘛……”
女人跟詹子凡商量片刻，直到兩人都露出比較滿意的神情。女人身邊那兩個男人上前分開兩個孩子。
小小明死死的攥着哥哥的手不放，蹬腿扭身子，打滾撒潑都用上了，全身都在拒絕，哭的撕心裂肺，越哭越絕望：“不要，放開我……我要哥哥，我要哥哥……你們是壞人嗚嗚。”
“老實點！給我把他弄走，哭哭哭就知道哭！”
女人下手特狠，完全沒有了人該有的同情心，抓着小小明的胳膊往後用力拉，忽然，清脆的脫臼聲響起，小小明吃痛地驚叫出聲，張大嘴巴哭卻沒了聲音。
他被甩到牆上，小身體抽搐兩下就暈了過去，昏迷之前嘴邊還在喊着哥哥。
“弟弟！”
大寶眼眶迅速轉紅，額頭上的血管突起，小臉漲紅，發出一聲怒吼，像一頭髮瘋的小野獸，逮到什麼咬什麼，一口咬上男人拉扯自己的手，發狠地踹了幾腳，趁機掙脫開禁錮，往小小明身邊跑。
“特麼敢咬老子！”
敢跑沒兩步，被男人一拳打翻在地上，男人照着他臉又補了一拳，大寶腦袋眩暈的厲害，還伸着手往弟弟夠。
鮮血順着額頭流下，大寶伸出去的手無力地落下，人也沒了意識。
“早該這麼幹脆，磨磨唧唧的，倆孩子我還整不了了。”粗獷的男人頻繁爆粗口，不耐煩地拎起大寶跟在女人身後，從福利院後門開車走了。
車停在手錶定位的地址，黎雪菲飛快下了車。
“就是這輛車。”安金超全程在跟蹤着，一眼就認出了詹子凡開出城的這輛車。
黎雪菲快速拉開車門，見裡面沒了人，身體晃悠了一下，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抓着安金超的胳膊，聲音發抖：“沒人，孩子手錶的定位就是這兒嗎？”
“就是這兒啊，是不是手錶被發現然後……”安金超說着說着沒了聲音，任誰都想得到，手錶定位沒錯，人又不在這，那肯定是手錶被摘了。
靳冷睿剛要伸手扶着黎雪菲，就見靳一澤將人攬在懷裡，自己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改爲拍了拍安金超的肩膀。
他進了車裡尋找，最終找到了手錶遞給黎雪菲：“這是大寶的，沒找到小小明的，應該還戴在身上，小安再查一下。”
黎雪菲捂着嘴巴無聲痛哭，他們晚了一步，如果能早點來，說不準就能和詹子凡正面撞上，奪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