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荒謬之下,又有一種要跳出胸口的強烈想法,萬一今天就要死在這裡,如果還不能聽從內心,她怕死前都要後悔。
可責任心又提醒她,大寶還沒找到,她怎麼能顧着自己享樂?
她進退維谷。
“怎麼哭了?”靳冷睿得聲音再次響起,她纔回過神,眨了眨眼睛將淚水逼了回去。
他忽然低下頭,溫柔小心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黑沉的眸子溫柔如一汪三月春水,蕩起溫情的漣漪,冷硬的面龐變得柔和,好似變了個人。
她複雜的目光裝進他黑沉深邃的眼裡,貪戀他眼裡的溫柔,情不自禁地陷了進去。身體回溫,胸腔燥熱,臉頰暈開紅雲。
“雪菲。”
“嗯?”她似在半夢半醒中。
“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他獨特的聲線響起,黎雪菲回過神,泛着淚光的眸子顧盼生輝,睫毛輕顫,緩緩閉上眼睛,無聲答應。
激動從心底衝到天靈蓋,靳冷睿又驚又喜,吻上她的脣,溫柔的吻逐漸帶了侵略性。忽然在她脣上輕咬了一下。
黎雪菲嚶嚀一聲,鬼使神差地迴應他的吻,心裡卻升起濃烈的罪惡感。
他的手順着她的腰腹向內摸去,在她腰間癢癢肉上撓了幾下,忽然結束了溫柔的吻,腦袋埋在她頸窩處低低笑了出聲。
他笑的越發放肆,低低的笑聲迴盪在耳邊,震的她直髮懵。心裡有個強烈的念頭——她被耍了!
“靳冷睿,你混蛋!”羞恥從心裡爬到臉上,她雙臉通紅,臊的臉蛋發熱,耳朵都紅了,惱羞成怒地掙脫他的禁錮,捶了他幾下,“你無恥!敗類!”
“哈哈哈……雪菲,你……”
黎雪菲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現在的狼都把兔子騙到手裡再戲弄了?她又氣又羞,冷哼一聲:“你給我滾下去!”
見她真動怒了,靳冷睿笑聲收斂,從她上方下來躺在她身邊,支着腦袋垂眸看着她,眼神寵溺滿足:“想什麼呢,大寶還沒找到,我知道你心裡爲難,怎麼會真的動你。”
他把玩着她手指,感覺到她身體溫度回升了,稍微放了心。
“你真是這麼想?”他忽然體諒她的感受,黎雪菲只覺不真實。
靳冷睿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蛋,忍着親一口的衝動和身體的反應,沉默片刻。
“雪菲,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出車禍的時候,世界變成黑白色了。等着和我訂婚的範安然,阻止我的父母,答應和你劃清界限的承諾,通通都顧不上了,只想來到你身邊。
當時就想,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怕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真的失去你。”
他的深情,體諒,溫柔,都讓她覺得震驚,不真實。心裡開了一個口子,有什麼東西融化了,枯樹逢生。
她心情安靜下來,也冷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這樣對一澤太不公平了,我不能這麼做。”
“雪菲,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裡沒有他,你對他只有感動,但感動不是心動,你貌合神離,就對他公平嗎?”
黎雪菲無話反駁:“等找到大寶,我們再談這件事吧。”
靳冷睿已經知道她的態度,也不急於一時,抱着她相互取暖。
夜幕降臨,窗戶結霜,黎雪菲凍的腦子都僵了,縮在他懷裡意識模糊。他的聲音響在耳邊,她卻聽不真切了。
“冷睿……我好熱。”
“雪菲,那我們起來走走,走一走就不熱了。”他知道她是冷到極點,出現幻覺了,連忙躍下實驗桌,攙扶着她在房間裡走。
兩人走了一陣,黎雪菲的幻覺消失,便凍的發睏,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靳冷睿亦冷的手指僵硬,拍着她的臉跟她說話,說以前的事,絮絮叨叨的。
他一心大想喚醒她,忽略了房間四角的冷氣忽然停了。
翌日,清晨。
陽光從落地窗照進臥室,鋪滿牀榻。
女人如瀑的黑髮鋪在鬆軟的枕頭上,紅撲撲的臉蛋和肌膚相襯,更顯皮膚白若凝脂。她額頭的細汗浸溼枕頭,在睡夢中嘴巴微張,喘氣沉重。
“大寶!”
黎雪菲猛地從夢中驚醒,喘着粗氣,頭暈目眩。黏膩的皮膚滲出細汗,胸腔裡像是生了團火。
“黎小姐,您醒了,您還發着高燒呢,先躺下吧。”安金超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裡端着瓷碗。
她這才驚覺自己身處陌生的房間,仔細看去又覺眼熟:“我怎麼在這裡?”昨晚的記憶如潮水涌來,她倒吸口涼氣,“靳冷睿呢?”
“總裁還沒醒,找到你們的時候總裁就在強撐,看到我來了就暈過去了。醫生說他疲勞過度,外加受了冷,得晚點才能醒。”
安金超找到他們的時候,實驗室已經停電了,後來瞭解到實驗室之前專門做冷凍實驗,心裡都後怕。
“我去看看他。”黎雪菲心下動容,掀開被子下了牀,卻像是踩在棉花上,又跌坐了回去。
“黎小姐,先喝了藥吧,你先休息,等總裁醒了我帶你去見他。”
黎雪菲沒等到靳冷睿清醒,喝了藥就去了。
她還不知道這兩日記者盯上了靳冷睿,想挖他爲什麼在訂婚宴突然離席,便在他家門口蹲守,恰好蹲到了昨天深夜安金超帶兩人回家的畫面,且今早黎雪菲都沒離開。
這一消息引爆了輿論,鋪天蓋地的消息刷起來,蔓延的比洪水還快。
靳一澤下了飛機直奔黎雪菲的住宅,卻撲了個空,連小小明都不在家。他掏出手機撥通黎雪菲的電話,關機。
他眉頭微皺,隨後撥通安溪兒的電話,掛了電話打車去黎氏。
半小時後,黎氏。
小小明盤着小短腿坐在沙發上看圖畫書,眼神卻往門口偷瞄,瞄到靳一澤推門進來,立馬丟開書,顧不上穿鞋就光着腳丫噠噠噠的撲過去,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腿,軟萌地蹭了蹭:“靳叔叔,寶貝好想你~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去哪裡啦?”
靳一澤一身的疲憊頓時消失,彎腰將人抱在懷裡,捏了捏他的小鼻尖,爽朗的笑聲帶着寵溺:“小滑頭,我也想你,媽咪呢?”他們才一週沒見,怎麼就成了好久。這小子慣會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