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內布拉斯加州,一處私人農場。
廣袤無垠的草地上,成羣的牛優閒的低頭吃飽。牛尾巴不時的晃動着,驅逐着周身的蚊蠅。
有的牛吃飽了,擡頭髮出一聲長長的“哞~”。
而與這裡的優閒閒適相反的是,農場的莊園內卻是血氣沖天。
莊園內,一個高貴典雅的女人看着面前正在發生的血案,無悲無喜。
她的面前,一個有些棕色短髮,容貌秀麗的女人,那雙白皙纖細的手正掐着一個男人的脖子。
微眯的眼睛中沒有絲毫憐憫的意思。
男人呼吸艱難,棕色的瞳孔中滿是哀痛與不解。“託尼婭,我的妻子,爲什麼……爲什麼要殺我,要殺……我們的孩子……”
“因爲你們是我的恥辱。”名爲託尼婭的女子緩緩吐出幾字。“我是德米特爾,是大地女神。而你,不過是個平凡卑賤的普通人,你的兒子也沒有繼承我的血脈,同樣是卑賤無比的。”
男人看着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着他們“卑賤”的女人,漸漸絕望了,眼中出現一抹癲狂,嘲諷的說到:“可你就是和這樣卑賤的我生活了二十多年,而爲我這個卑賤的人生了一個卑賤的兒子。”
德米特爾一下被揭了痛楚,聲音都尖利了幾分。“你閉嘴!”
男人不理會德米特爾,繼續嘲諷的說着:“你剛纔殺死的那個卑賤的人,體內流淌着你的血液,喊了你十幾年的母親,我想問,你算什麼?”
“你給我住嘴!”德米特爾的聲音又尖利了幾分,掐在男人脖子上的手陡然收緊。“你去死吧。你們都死了,就沒人知道我的這段屈辱的經歷了。”
男人最後看了一眼德米特爾,然後閉上了眼睛,然後直到呼吸停止,生機喪去。
腦海中停留的最後影響,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場景。
廣闊無垠的牧場上,他這個未來農場的繼承人在“自己的王國”中散步。然後他遇到了這個他愛了一生的女人。
一個長相秀美,有着一雙單純無暇的眸子的女人。那雙眸子乾淨,不染塵埃。她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方,她是一個完全遺忘了過去的人。
當看到女人的那一刻,他有了私心。他將人留了下來,謊稱是他的丈夫。爲了留住女人,他嘴上說着幫她找回過去,私下裡卻沒有絲毫的行動。
他爲她取名“託尼婭”,全心全意的愛着她。女人也很依賴他,他的父母也很喜歡託尼婭,對他們的事欣然贊成。
於是,託尼婭就在農場裡,以他妻子的身份生活了下去。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繼承了農場,並且將農場擴大,讓他們一家的生活更加富裕起來。
而這樣的日子,卻在一天清晨託尼婭醒來之時,轟然破碎。
然後,他看到農場裡來了一位更加絕美的女人,女人自稱“雅典娜”。
然後,他看到了一場噩夢般的殺戮。農場裡的五名幫傭,已經那個帥氣開朗的孩子,死在了這個是他妻子的人的手中。
最後,妻子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一點點的,帶走了他所有的生機,也將往日的美好一點點帶走……
鬆開手,男人已經沒有生機的身體軟軟的倒下。德米特爾收回手,澎湃的能量由他身上散發而出,精緻的房子在神力的打擊之下,轟然倒塌,成了一片廢墟。
……
雅典娜看着空地上倒在血泊中的人,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在華夏西部山村中,同樣倒在血泊中的古紅杏和古小山母子。
而身爲當事人的赫菲斯托斯和德米特爾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赫菲斯托斯以妻子和兒子爲榮,深愛着他們,甚至爲了他們,決定拋棄自己的過去,丟棄自己火神的高貴身份;德米特爾以丈夫和兒子爲恥,甚至親手殺了他們。
赫菲斯托斯在妻子和兒子死後,痛徹心扉,幾近癲狂;德米特爾在親手殺了丈夫和妻子後,毫無悲意與愧意。
赫菲斯托斯焚燬了他曾經的住處,焚燬了一切,是因爲他的心隨着妻子和兒子的逝去已經死了,已經沒有留戀的了;德米特爾毀滅了住處,是因爲她想讓這段在她看來屈辱的歷史徹底成爲過去,永久的被掩埋起來。
不知爲何,這一刻,雅典娜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赫菲斯托斯的做法是正確。他們殺了古紅杏和古小山,是錯誤的做法。
可理智卻在告訴她,德米特爾的做法纔是正確的。身爲十二神之一,應該記着自己尊貴無上的身份,承擔着自己的責任,爲西方獨尊於世家而付出,而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就應該被統統抹殺。沒有絲毫東西有資格成爲他們的羈絆。
兩種完全相反想法在雅典娜的腦中同時出現,那雙睿智的眸子裡出現了不解、矛盾、疑惑與複雜。
德米特爾朝雅典娜走了過來,笑着問到:“雅典娜,你在想什麼,這樣的神色我可從來沒有在你的眼中看到過,也不應該屬於你。”
雅典娜搖了搖頭,說到:“只是有事情沒有想明白。”
“什麼事情,說來我聽聽。”德米特爾說到。
“沒什麼。”雅典娜選擇了避而不答。
德米特爾也沒有多問,略帶緊張的問到:“波塞冬覺醒了嗎?”
雅典娜看着德米特爾,看着她眼中的緊張與期待,說出了讓德米特爾無法接受的答案。
“波塞冬已經隕落了。”
德米特爾呆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問到:“雅典娜,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波塞冬已經隕落,他的神格也已經被人繼承了。”
德米特爾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搖着頭癲狂的說到:“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隕落呢!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雅典娜沒有再說話,只是平靜的看着德米特爾。但這樣卻比說話更讓德米特爾絕望。
眼角一滴淚水低落,德米特爾喃喃說到:“他居然隕落了……隕落了……”
繼而,徹骨的恨意出現在德米特爾的眼中。“都是滑下的那羣人,都是他們!起他們害的波塞冬隕落了!我要他們死!”
咬牙切齒的說在,德米特爾抓住雅典娜的肩膀,問到:“波塞冬的神格是誰繼承的?我要去殺了他,我不允許別人玷污他的東西!”
“是一個華夏人。”
“華……夏……人……”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從德米特爾口中吐出。
話音落下,德米特爾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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