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看着安然的臉對着北宮絕的下面,又激烈的近了一分,然後默默的回過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哥哥,我們太忽略孃親的身理需求了,你看,憋了這麼多年,孃親終於——扭曲了。”
小七擡起手,捂住小白的眼睛。
小黑麪無表情的臉,終於——抽搐了一下。
北宮絕的腦袋在一瞬間居然空白了,要知道,就算當年他孤身進入擁有數十萬敵營,也是思路清晰,就算他面臨身死邊緣之際,也沒有過半分猶豫。
更不要說腦海中會一片空白。
這在戰爭中,這在生死邊緣,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安然卻越聞越激動,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那鼻子貼得北宮絕越來越緊,根本就是恨不能將自己的鼻子跟北宮絕的身體完全融合在一起。
北宮絕的眸子一點一點冰封起來,他慢慢的低下頭,慢慢的伸出手,然後——一把抓起正聞的無比激烈的安然,用力的往外扔。
安然好像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北宮絕的不悅,一下子又從地上起來,噌噌的又湊到北宮絕的面前,碘着臉,微微低着頭,右手用力的抓着頭髮,把原本好好的頭髮抓得跟稻草一樣,想看北宮絕但又不敢,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北宮絕的眸子已經冰封到了極點,他看着面前的安然,非常確定,這個女人——有病。
還病得不輕。
“呵呵——”安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要多傻有多傻。
“完了,哥哥,孃親傻了。”小白道。
小黑的臉,再次抽搐。
北宮絕轉身就走,這個女人的病絕對沒救了,指不定會傳染,他還是離遠些好。
“阿狼!”安然的聲音抑揚頓挫,從天上扭曲到地裡,當真是慘不忍睹。
嘔——所有圍觀的人們都俯下身,吐了起來。
北宮絕繼續往前走,但——卻走不了了。北宮絕低頭,就見安然正緊緊的抱着他的大腿,那雙眼睛跟銅陵一樣,扒拉扒拉的望着他。
北宮絕被硬生生的激起了一身寒意,擡起腳就要踹了安然,可安然轉了圈,抱住了北宮絕另一個腿,望着北宮絕,深情款款的,情意綿綿的喊道:“阿狼!”
嘔——人們再一次吐了起來,這聲音真的是——太噁心了!
北宮絕的額頭青經突突的跳了起來,一字一字的吐出:“你認錯人了。”
安然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指着自己道:“是我,阿狼,是我,是我,你不記得了嗎?”
北宮絕面無表情的盯着安然這被素紗包的嚴嚴實實的臉:“.”這女人智商——不是有一點問題。
安然也想起自己的被包的嚴嚴實實的,一把將自己的面紗掀起來,對着北宮絕:“阿狼,你看,你看,真的是我,安然!”
北宮絕驀然一滯,隨即恢復清冷。
臺上臺下的人們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安然的樣子,但見北宮絕微微一滯,所有人都安分的縮回了脖子,這長得好看的哪裡會把自己包的這樣嚴嚴實實,現在他們的絕王爺一看都變了臉色,那這女人是長得有多醜啊!
所以,他們決定不看了,免得吃不下飯,更有可能會做噩夢。
小白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哥哥,孃親居然扭曲的開始色誘了!”
小黑無聲的轉過臉。
北宮絕只是轉過身,再次準備離開。安然一愣,難道是她——長得太醜了?安然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或許一般人會覺得她長得好看,但阿狼素來與別人不一樣,覺得她醜也是正常的。這樣想着,安然連忙將臉包裹起來。
“阿狼,我知道你很憤怒,也很討厭我,可是,你不要不理我,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安然趕忙追上去。
北宮絕的眉終於蹙在了一起,轉過身:“我不是什麼阿狼,你認錯人了。”
“對啊,對啊,他是我們西秦國的絕王爺。”臺上臺下的百姓們異口同聲的接道。
安然微微一愣,絕王爺?就是剛剛讓帝都老百姓跪了一地的,那個很拽很酷很高冷的絕王爺?
“你說我是阿狼,有什麼憑證?”北宮絕聲音清冷。
“味道啊!”剛剛她就是在這個人身上問到了跟阿狼一樣的味道,雖然味道淡了很多,要很近很近才能聞到,但真得跟阿狼身上的一模一樣。
說着,安然就又要上前去聞,可是這一次,安然愣住了,爲什麼剛剛聞到的味道跟阿狼完全不一樣,阿狼的味道是像冰霜一樣,透着寒冷,讓人一聞,就會覺得很冷很冷,就算是六月的夏天,也是一樣的。
她還記得以前到夏天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偷偷得靠近阿狼,從阿狼身上享受清涼,卻不告訴阿狼。
“你覺得我跟阿狼的味道一樣?那麼,本王身上是什麼味道,阿狼又是什麼味道?”
安然一下子回答不了了,只是再次聞北宮絕身上的味道,可,不管怎麼聞,身上的味道卻是跟阿狼身上的完全不一樣。
安然不死心,更加的貼近北宮絕,用力的聞,可是,不管怎麼聞,不管如何換着角度,可就是再也聞不到方纔的味道。
“不可能啊,怎麼味道突然會不一樣呢?”安然用力的搖着頭,忽然,安然擡起頭,看着北宮絕,認真的道:“安然,我是安然。”
“本王不認識什麼安然。”北宮絕斷然道。
“那,那,北山,北山你知不知道?”安然越發的慌亂,她尋尋覓覓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跟阿狼身上味道一模一樣的,這不能給了她希望,給她光明,卻在下一刻讓她徹底的絕望。
“本王從未去過什麼北山。”北宮絕想也不想。
安然的雙眸頓時一片黯然,呢喃自語:“不會的,不會弄錯的,怎麼會弄錯呢。”眼睛已經變得越來越紅,晶瑩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此時此刻的安然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柔弱,是卸下了一切的僞裝。
寒殿。
白絡依舊還在對着銅鏡無比糾結,最後,白絡一把將銅鏡扔在了地上:“那個該死的粗魯女人,下一次絕對不要再讓他遇見,否則——”白絡咬牙切齒。
“完了。”白絡驀然回憶起什麼:“北宮絕就知道用蠱香療法會選擇性失憶,卻不知道蠱香療法也會改變人身上的味道。”
白絡着急的站起來,匆忙的往外跑,可剛跑到門外,白絡站住了,不就是改變了人身上的味道,又沒什麼損失,他着什麼急啊。
再說,這個蠱香療法的副作用,不管是選擇性失憶還是改變人身上的味道,都不是永久性的,只是暫時的,只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人能控制這副作用的時間。
不過,總會恢復的!白絡這麼一想,轉身又要回寒殿,可腳剛擡起,白絡又放下了,不行,那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把他打成了豬頭,讓他整整丟了一天的人,他怎麼能就這樣放過她,他一定要狠狠的打擊報復。
白絡冷笑,反正他也知道那個可惡的女人住在哪裡,看他怎麼讓那個可惡的女人後悔。
九龍臺。
“把這個女人立刻抓起來,帶回宮。”北宮絕命令道。
兩邊的侍衛立即上前,準備將安然抓起來,安然還沉浸在深深的失落中,無法自拔。
北宮絕剛要轉身,只覺得自己的腳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他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穿着豔紅裙裳的女娃娃拉着他的袍角,怯生生的望着他,那樣子軟軟的,胖嘟嘟的。
北宮絕微微一滯,方纔跟小男孩對視時的莫名感再次席捲上來。
“叔叔,你不要抓走我的孃親好嗎?”小白拉了拉北宮絕的袍子,嘟着嘴巴,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隨時會哭。
北宮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上過戰場,可以一眨不眨的砍下一個人的頭顱,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小娃娃,還是小女娃,軟軟的,彷彿一碰就破。
“叔叔,你真的要帶走孃親嗎,如果你一定要帶走孃親的話,請把我們也帶上吧,否則,孃親會餓死的。”小白軟軟的說道。
“爲什麼?”北宮絕不自禁的問了一句。
小白看了一眼整個人被籠罩在黑暗中的安然,更加可憐兮兮:“因爲我孃親有病,還病的很嚴重,根本不能自理,需要我跟哥哥照顧的。”
原來是這樣。聽明白的老百姓們瞬時心都軟了,當然,絕對不是對安然,是對小白和小黑。年紀輕輕,居然就要照顧這麼一個瘋瘋癲癲的孃親,真是可憐啊。
“好。”北宮絕在看見小白即將要哭的表情,莫名的就答應了。話落,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一個小娃娃面前,不能清醒的自控。
“謝謝叔叔,叔叔,你真是好人。”小白頓時笑靨如花。
北宮絕又是一愣,就在這時候,小白在他的手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這一下,北宮絕徹底傻了。
臺上臺下的老百姓們也傻了,這畫面——好美好啊!爲什麼他們絲毫沒有覺得他們的神被侵犯了,反而覺得,好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