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安雅瞪大了眼睛,“齊恆不就是齊修的爸爸嗎?那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說着,她對上了瀾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是因爲..。。”
他點點頭,沉聲道:“是,這都是因爲我。”
她渾身一軟。
儘管已經猜到了,可聽着他親口說出來,還是不能接受的。
瀾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微微仰着頭,望着從窗口漏進的幾縷光線,說:“自從媽媽醒來的消息被他知道後,他就一直想要來看她。我幾次不明確地表態,希望他知難而退,沒有想到他還是來了。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句話,就對我我說,他想要把他的財產全部交給我繼承。我當時就拒絕了。可他卻以爲這是我的推脫,還是不肯原諒他。”
他想起了那些不願意回首的往事,微微皺眉:“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要。也許曾經我怨恨過,爲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就我沒有,還要過着這樣顛肺流離的生活?所以我直到現在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安雅點點頭,瀾說的是他收養齊昀,開始復仇的事情。
“這之後,我真的想明白了。那些東西根本就不重要。”他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複雜,“可是他不明白。也許他是愛着我的媽媽的,在知道媽媽醒來後,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他看着媽媽的神情,連我都動容了。”
接下去的劇情,安雅能想象到:“所以他爲了拉攏你們父子的關係,就把我劫持到了這裡?”
“是。”他眼眸很暗淡,“因爲他很明白我的弱點是什麼。”
他盯着那扇被封死的窗戶,說:“在收到那個信息的時候,我其實已經猜到了。”
他腦海中浮現了齊恆來到三口本家的那一幕。
齊恆跨進房間,見到了虛弱的媽媽,一向在人前威嚴的他,聲色痛苦地對着媽媽說:“淑子,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
在那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他們上一代人糾糾纏纏了一輩子,到了現在,三人皆是傷。
然後這份糾纏,就延續到了現在,包括他自己也身在其中。
他看着她。
眼瞧着安雅快要動怒了,他微微一笑,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以他現在一心想要和我修復父子關係的心態,我擔心我不來,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明天,一定會有人來的。你就放心吧,好好休息一晚。”瀾說着,起身攙扶着安雅走到牀邊。
她一頓。
他溫柔一笑,難得還有心情調侃道:“放心。我可不是那種會偷襲的小人,要真是這樣,當時你在三口本家的時候,我就會那麼做了。”
說着,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並且在安雅躺下去後,幫她輕輕蓋上被子。
“睡吧。”
“我會一直在這裡守着你的。”他低頭望着她,輕聲允諾。
安雅微微點頭:“嗯。”不知爲何,她很信任他。
大概是這段時間累壞了,不一會兒,她就沉沉地睡着了。
瀾一直坐在榻榻米的邊上,靠在牆邊,藉着微弱的月光溫柔地打量着她的睡顏。
有一句話他撒謊了,其實在他明明知道這是齊恆故意設下的局的時候,雖然自己無力阻止,但是自己內心深處,有一個地方是在感謝他的。
有那麼一次機會可以見到她了!
“安雅..。”他望着他,輕輕地喚着。
他緩緩地伸手,想要觸及她的臉龐,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她了?
這段時間,他不停地打聽着她的消息,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知道她一切安好,他既覺得欣慰,又覺得內心有個地方隱隱在抽疼着。
安雅皺起了眉心,叮嚀着。
在夢中,她發狂一樣地找女兒,可是每次她快要找到的時候,女兒總是與她失之交臂。
她急了,忙伸手想要抓住女兒:“別走!你別走!”
她一把抓住了什麼,緊緊地不放手。
“好,我不走。”
“你別走!”她越抓越緊。
那聲音溫柔和地勸她:“好,我不走,我一直留在這裡陪着你。你不要怕。”
漸漸地,安雅平靜了下來,重新進入了夢鄉。
瀾輕輕一嘆,撫平她皺緊的眉心,哀嘆:“可憐的安雅。爲了女兒的事情,她已經操心了心吧?哎。”
難怪她這樣憔悴。
他望着她,眼神憐憫,輕輕地幫她蓋好了被子。
“睡吧,明天都會好起來的。”他輕聲哄着。
安雅的呼吸慢慢地順暢起來,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了。
第二天天亮。
安雅還在睡夢中時,就會一陣劇烈的響聲吵醒了。
“少爺?”
瀾下意識地用手擋在眼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少爺?”
梆梆的拆門聲。
瀾知道,那是他的手機來找他了。他剛想吩咐他們動靜小點時,安雅已經醒來了。
“快點,我要快點回去!”
瀾點點頭,對着他們下令:“儘快拆掉這些!”
“是!”
不一會兒他們就重見天日了。
三口家的人見到他們的少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還是曾經被少爺軟禁起來的女人,他們見到這樣的場景,都不由想入非非了。
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在和少爺相處了一個晚上後,第一句話就是說:“我要回去!”
他們目瞪口呆。
最奇葩的是,少爺還很贊同:“好。爲防止什麼意外再次發生,我親自送你去。”
他們的下巴都掉了一地了。
三口家的勢力果然不容小覷,很快,他們就回到來酒店。
安雅是懷着急切的心情回去的,當她迫不及待得推門而入,想要知道女兒的下落時,房間裡一個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她驚住了。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