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安的記憶中,有一回紀叔叔想偷親媽咪,媽咪就展現了神一樣的空手道,把紀叔叔摔得可慘了。
自從那一次後,紀叔叔再也不敢動什麼歪唸了,開始老老實實追媽咪。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爹地大人,由衷地發出一聲嘆息,爹地,你想追到媽咪,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哦。
“走啦!”
“嗯。”小包子最後同情地瞄了爹地一眼,屁顛屁顛地跟着安雅回家了。
等他們回家開門的時候,發現玄關處多了一雙鞋。
“有人來了?”小包子說。
安雅覺得很奇怪,在他們入住這個小區後,沒有什麼人來往啊。
走了幾步到客廳,只見一個西裝筆挺的,戴着眼睛的男人禮貌地起身,對她微微點頭示意。
外公坐在一邊,神情凝重。
“這是怎麼了?”
那位西裝筆挺的男人說:“安小姐你好,我是你母親的代理秘書,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律師。”
“媽媽的代理秘書?媽媽怎麼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安雅迷惑不解地問道。
王律師公式化地一笑:“是這樣的,安小姐,當年安夫人立下的遺囑裡就有一條,務必要我們保守秘密,直至安小姐成年之後,再告訴安小姐真相。安夫人在擔心什麼,相比安小姐一定明白。”
對於豪門裡的那些事,他見多了,所以這次只是點到爲止。
“我明白。”安雅點點頭,媽媽這麼做,無非是不想引起林雅君母女的注意,不然憑着她們母女的心思,早就把那筆遺產吞入腹中了。
王律師繼續說:“那麼我來宣讀一下安夫人的遺囑吧。安夫人生前立下遺囑,要將她名下的所有資金,以及不動產,公司股份都轉移到安小姐名下。在下個禮拜之前,所有的交接我們都會完成。到時候會有律師公證,請安小姐務必參加。還有,這是安夫人的遺產目錄,請安小姐過目”
安雅:“好。”
“那麼,沒有其他的是的話,我先告辭了。”
安雅打開那份遺產目錄,立刻被上面覺額的資產給驚住了:“媽媽什麼時候攢了這麼多私房錢?”
安安湊過小腦袋來,認認真真地數着上面的零,笑眯眯地說:“外婆好有錢啊!”
安雅還處在驚訝中,外公嘆道:“你不用驚訝那筆錢是怎麼來的,當年安盛遠還是個窮光蛋,就是靠我們的支持纔有今天。後來他打拼,有了現在的家業,可惜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媽的心思是最細膩的。可能她早就發現了,安盛遠那傢伙靠不住,所以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算是爲你留條後路。”
“原來是這樣。”她恍然。接着說道,“爸爸很愛面子,從來不會在家裡面提起這個。”
“可惜你媽媽哪怕再有遠見,也絕對想不到你爸爸在她死後,就迫不及待地讓那個女人進來!還把你害人那樣!”外公對此憤憤不已,“不過好在都過去了,你現在有了這筆錢,你和安安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一直在安靜聽着的小包子忽然擡起小腦袋,說:“其實這不算好事哦。太爺爺,你有沒有想過,媽咪要是真的繼承了這筆遺產,那些壞人恐怕會來害媽咪哦!”
安雅神色複雜點頭。
小包子說的一點都沒有,這筆錢,不但不能幫到他們,也許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反而不利。林雅君母女要是知道了,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
外公氣憤地敲着柺杖:“這白紙黑字的遺囑,他們憑什麼想動心思!我就不信了,他們能有這樣的能耐!”
安雅微微嘆氣,也許外公不知道林雅君母女是怎樣的人,可她卻是明白的。現在,得知消息的他們,一定在想辦法應對吧。
A市富人區的一棟別墅內,安氏一家人正熱火朝天地在討論着。
最先沉不住的氣的是安心:“爸爸,難道真的要把公司10%的股份轉讓給姐姐嗎?爸爸,你不會這樣做的對不對?”
安盛遠滿臉凝重。
剛纔那個該死的王律師向他們宣佈遺產的時候,他就怒不可遏,那個病歪歪的女人,想不到死前把什麼都算計好了!居然陰了他一把,把名下的股份都轉移給了安雅!
他隱忍的怒意已瀕臨奔潰。
當初揹負着‘靠老婆起家‘的名聲,他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恨,這麼多年,他花了多少的努力才擺脫了這個名聲,撐起了偌大的一個公司?
現在要他拱手讓人了?
辦不到!
何況目前公司出現了融資問題,要是再把10%的股份轉讓給安雅,那他就真的只有喝西北風去了!
安心朝着林雅君使了個眼色,林雅君點點頭,慢慢地坐到他邊上,溫柔地道:“老公,你也別太心急了。總會有辦法的,從前你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不是都能解決的嗎?這次你一定也可以的。”
安盛遠心煩意亂,一點也沒有把她的勸告聽進去:“你懂什麼!那女人臨死之前,操縱公司的老股東,以股東的名義買下那些股份,所以我們才疏忽了!現在遺囑都立下了,還要怎麼辦!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馬上就要成爲別人的了!”
林雅君倒吸了一口氣,只覺眼前一片烏黑。要是公司真的倒了,那他們還有什麼依靠啊!
“媽,你累了,我先扶你回房吧。”安心使了個微妙的眼神。
林雅君會意,裝作虛弱無路地起身:“好。”
到了房間後,林雅君忙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媽,我們絕對不能讓那個賤人分給了公司的股份!”
“這個我當然想,可現在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你爸爸有句話說的對,遺囑都立下了,又有律師公證,想要推翻,幾乎是不可能的。”林雅君嘆道。
安心眼底閃過狠光:“一定會有辦法的!”
突然,手機響了。
安心一看上面的號碼,面上頓時浮現了厭惡之色。
林雅君問:“怎麼了?”
“沒事,媽,我出去一下。”安心一想,又加了一句,“今天晚上恐怕不能回來了。”
林雅君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痛快的就何我說啊。你啊,最近幾天都很晚回來,每次回來還都是一身酒味,媽媽很擔心你啊。”
“沒事的。”安心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尷尬地避開了。
“你不會又和從前的那幫酒肉朋友在一起吧?”
“媽,我真的沒事。那我先出去了啊。”安心有些倉皇地開門出去,在走出大宅門口時,她眼框裡含着淚花。
她穩定了情緒,接起了那個電話:“喂,王老闆。”
“死丫頭皮癢了?現在才接電話?”
安心站在風口處,冷得打顫,她微垂了頭,低聲下氣地說:“對不起,剛纔有事。”
“算了。馬上過來,老地方。記得,穿得漂亮一點。”王老闆說完,電話那邊響起了些曖昧的口哨聲,什麼‘王老闆好豔福‘之類刺耳的話灌了進來。
安心已經麻木了。
這樣的事要怎麼和媽媽說呢?
告訴媽媽,爸爸爲了公司能夠正常運轉,在一次次的宴會中,把她介紹給那些滿腦肥腸的暴發戶,希望他們能伸出援手。
那個王老闆的確幫了公司不少,一下就大手筆地給了公司一千萬,但條件是,要她當他一個月的女朋友。
對於那樣的人來說,女朋友意味着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爸爸聽了那筆鉅款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說白了,就是賣女兒。
安心面無表情地坐在車裡。
五光十色的街景倒映在車窗上,是一道道美麗的剪影。
“小姐,到了。”
她從車上下來時,旁邊正好有一個小女孩拉着媽媽的手經過。小女孩見到安心,笑着和她的媽媽說:“媽媽,問長大以後,也要像那位姐姐一樣漂亮!”
“好!”
安心聽在心裡,覺得很悲涼。
那位王老闆是個大肚子的禿頭男人,早年發家致富,所以現在極度奢侈。據說身邊女伴的速度換的比衣服還要勤。
他之所以花了一千萬要安心,純粹是因爲安心是他女朋友中,名氣最大的一個。這其實就是富豪買名貴稀有寵物的心態一樣。
“王總。”
“嗯,來了啊。”王老闆叼着一根雪茄,吞雲吐霧着。旁邊緊挨着的是一個衣着暴露的小模特,正甜膩膩地靠在他肩膀上,說笑着什麼。
“這就是王老闆的新女朋友啊?”
“怎麼樣?老子的眼光還不錯吧?”
包廂裡的男人們露出一樣的眼睛:“那可說不定,不如先露幾手?”
王老闆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買下的寵物和別人分享:“那你就跳支舞吧。”他對安心說。隨後又和旁邊的小模特耳語了幾句。小模特笑着坐起來,拿起遙控板,熟練地按了幾下按鈕。
突然,包廂的中間緩緩地升起了一根銀色的鋼管。
小模特拋了個媚眼,一下將外套脫掉,靈活的雙腿纏繞住了鋼管,並擺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
衆人熱情鼓掌。
安心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刺眼。
她早已不是當年混酒吧的小太妹了,這麼多年出入上流社會場合,她早就以名媛標榜自己。報道上,哪一次不是用‘優雅‘‘美麗‘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她的?
現在要讓她當着那些噁心男人的面,大跳鋼管舞,她怎麼接受得了?
王老闆不悅地皺眉:“怎麼回事?”
有人酸溜溜地起鬨:“還能是爲什麼?人家可是豪門千金,王老闆,你讓這樣的千金小姐挑鋼管舞,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老子給了她爸一千萬,她就該聽老子的!老子讓她做什麼就得做什麼!”王老闆生氣的時候,肚子上的肥肉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安心咬牙,把那些屈辱都一一吞下。在那些噁心的眼神的注視下,她慢慢地走向那根鋼管。
她在握住冰冷鋼管的剎那,她咬着舌頭,提醒着她今天所受的屈辱。
“安雅,是你,我今天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你給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