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她有一個豬隊友。
“孃親,糰子說錯話了嗎?孃親爲何瞪我?”
青媚:“……”
小傢伙今天這是怎麼了?以前不是都很會說話,還挺會看她眼色的嗎?
今天怎麼處處和她對着幹?
不過想了想,以前糰子不待見白檢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還有雪鏡,他也在雪鏡面前拆過自己的臺。
在她思考的時候,糰子擡起下頜,人明明很矮,小小個的,似乎還想居高臨下的看澄實,也不看看自己和澄實的身高差距是多少。
他看着澄實,眼底的一絲很明顯。
“孃親賞你臉請你吃飯,推脫什麼的意思意思就夠了,你還真傲嬌起來了?現在道士還在旁邊晃盪,既然他讓你下來保護孃親,就別推脫了。”
他的意思不知澄實看懂了多少,因爲澄實很快移開了目光,似乎不想多看他一眼。
糰子皺了皺眉。
這把臭刀,當了幾年和尚,還真以爲自己是和尚了,寵辱不驚了嗎?連他的意思都不看,等到了天上,他就去……就去壞爹面前告狀!
儘管很不想認那個壞爹,但是他更不想承認,有個時候壞爹還是有點用處的。比如說可以讓他告狀,幫他去整一些他現在還不能整的人,就好比現在的澄實。
那邊,青媚仍在細想原因。
難道小傢伙不喜歡澄實?可是澄實剛剛還救過她們母子倆啊。
還是說,小傢伙只是不喜歡她喜歡澄實?
她表現的很明顯嗎?
疑惑地看了眼小傢伙,只見小傢伙的目光正好也從她頭頂移到她臉上。
似是猜出了她眼中的疑惑,糰子稍稍點頭。
青媚努努嘴。
自家兒子別的什麼都好,就是不喜歡她勾搭美男。
可是她的人生愛好就是勾搭美男子啊,如果不讓她勾搭帥哥,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正此時,頭頂傳來澄實清冷的聲音。
“施主說得有道理。”
青媚猛地擡頭,眼中閃着流光。
剛纔糰子還說她說的是歪理呢,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說的確實是歪理沒錯,連她自己都有自知之明。
“恭敬不如從命,還請施主帶路。”澄實又說。
他說的這句話,聽在青媚耳中,基本就是等於“放心,我在旁邊道士不敢過來搗亂”,青媚樂得都快跳起來了。
“大師,請。”
出巷子的時候,青媚都沒看到澄實是什麼時候突然變出來一頂黑紗斗笠,回頭的時候沒看到熟悉的光頭,還嚇了一跳,以爲澄實嘴上說着讓她請客,其實早就趁她一個不注意,偷偷離開了。
在她氣勢洶洶想要原路返回找人時,糰子及時扯住了她的衣襟,示意她,身後的黑紗斗笠男就是澄實。
看了眼身材確實像,青媚暫時相信了他們。
不過澄實爲什麼要戴着斗笠黑紗出行?他長得又不醜,難道還怕別人看?之前在洛城,那麼多百姓圍着他都不見他不好意思,現在怎麼要低調了?
旁邊人多嘴雜,青媚按捺住了沒有問。
一路走到飯館,心想澄實可能是覺得一個和尚和一個女人走在一起不太合適,才戴的斗笠,似乎很有道理,於是她點點頭,在心底肯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於是她跟小二要了個雅間。
小二上上來的自然全都是素菜。
澄實走進雅間後,一直站在一邊的窗子邊,直到小二上完菜關上了雅間的門,他纔回頭。
很是自然地上桌。
“我點的都是素菜,大師隨意,就當在自家寺院裡一樣。”青媚笑着招待。
自從這個傢伙出現後,自家孃親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糰子在一邊冷眼旁觀了這麼久,發現孃親都沒注意到他周圍冒的酸氣,心底又委屈,又不耐煩。
小傢伙不高興,用拿着筷子的拳頭敲桌子,喊道:“孃親我要吃雞腿!”
“今天沒有雞腿。”青媚說着,還小心翼翼地看了澄實一眼。
糰子更不依了,嘟着小嘴兒,蠻不講理道:“就是要雞腿,就是要雞腿!”
小傢伙以前乖乖巧巧的,今天竟然耍起賴來。
青媚皺眉看他,用帶了點警告意味的聲音低聲道:“乖乖聽話,今天先吃了這些素菜。”她說着,往糰子碗裡夾了一片扁豆,“吃素菜身體好,你看大師吃素菜,長這麼高。”
“雞腿雞腿雞腿!”糰子不但不理,把小碗端到一邊,還左右扭起屁股來。
眼看還差點撞掉了桌上的碗。
“白粟!”
糰子愣了愣,她也愣了愣。
小傢伙本來叫晏粟,後來聽說他是白檢辭的兒子,白檢辭便把他的名字改成了白粟。
青媚是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平時要麼是糰子,要麼圍繞“糰子”這兩個字給他起新的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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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長青山脈上那隻小狐狸也叫白粟,還是她親自起的名,有這個原因在,她也很少想到要叫糰子的真名。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會在生氣的時候,喊他的大名。
而且喊的不是晏粟,而是白粟。
對於糰子來說,這是青媚第一次喊他的大名。
他隱隱有一些記憶,只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青媚給他起了名字,叫他“小粟”,因爲白檢辭姓白,他的名字自然就是白粟了。
青媚下凡後,寵妻如命的白檢辭自然沒有忤逆妻子的心思,他的名字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在他看來,像“白粟”這樣的大名,一般只有孃親生氣的時候,纔會這樣叫他。
以前看過一些小孩子淘氣,他們的孃親就是這樣喊他們的大名的。平日裡孃親們都會很親暱地喊小孩的暱稱。
孃親今天……就因爲一個討厭的澄實,兇他嗎?
因爲他想要吃雞腿,孃親就生氣了?
糰子有些委屈。
但是他不願意承認,不承認自己委屈。看青媚瞪着他,一時間管不上澄實了,糰子轉頭看向澄實。
青媚下意識跟着他的目光看去。
卻見澄實手上拿了個饅頭,就着一片青菜在吃,那淡然的模樣,一點都不把他們母子之間的矛盾放在眼裡,似乎都不知道這都是由他引起的。
她們看過去的時
候,澄實嘴裡還有沒吃完的,感覺到兩人的注視,尤其是糰子眼中射出的刀子一片片紮在他臉上,讓他不得不將口中的糧食嚥下,但是他咽食的動作太慢了,慢條斯理的,簡直在挑戰團子的耐心。
就在糰子忍不住想要開口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他說:“小施主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施主若是銀子不夠,貧僧這裡有。”
他說着,放下手中饅頭,便要掏銀子出來給青媚。
青媚哪裡敢要?
她忙擺手,同時想要從自己懷裡掏出銀子,奈何現在纔想到,她的銀子還在道士身後的小賊手上。
她說要請澄實吃飯的時候,根本就忘了自己的銀子已經被順走了。
不過糰子身上還有銀子。
她轉頭看糰子,糰子鬧脾氣歸鬧脾氣,但還是很乖巧的。見青媚看向自己,他從腰間的錢兜裡摸出一塊大銀子,偷偷遞給青媚。
“孃親給。”
小傢伙聲音低低的,是刻意的壓低,也是因爲委屈。
青媚突然又心軟了。
雖然現在仰仗着澄實保護他們孃兒倆,她想時時刻刻討好了澄實,纔不準小傢伙吃雞腿,不然小傢伙想要,她早就給小傢伙點了。只是小傢伙好像也是故意在惹她生氣,明明看到了她使的眼色,還一個勁的要吃雞腿,擺明了不肯聽話。剛纔的行爲和現在刻意的討好,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她生氣不是因爲小傢伙想吃雞腿,而是生氣小傢伙不願意聽話,不懂她爲了他們兩個的生命安全,而做的考慮。
明明以前都很乖巧的,現在這麼不乖,青媚自然有氣。
但是不管怎麼樣,小傢伙現在知道錯了,也把銀子拿來了。
“大師誤會了,我有錢!”
青媚說着,把手上的銀子放到桌子上。
白花花的擺在桌上,很是賞心悅目。
“只是大師是出家人,小女子請大師吃飯,自然不好讓大師看到葷食。”她帶了點討好的意味,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大師莫要生氣。”
她說着,瞥了糰子一眼。
偏偏糰子似刻意要氣她一樣,對着她說出兩個字:“雞腿。”
青媚眉頭又豎了起來。
卻聽澄實說道:“施主多慮了。”
青媚看了看他,看他不像是說客氣話的樣子,那一副得道高僧的寶相莊嚴模樣,好像他真的不會介意眼前擺着的是葷食還是素食。
她湊到糰子耳邊。
“乖乖聽話,現在我們還仰仗他保護,就要隨他的習慣,你想吃雞腿,以後孃親讓你吃個夠。”
“可是糰子就是想要現在吃!”小傢伙不依不饒道。
那邊,澄實一直都能感受到糰子若有若無的警告目光,終於放下存心看神妃“欺負”小主人的心思,小主人這副模樣,明顯是想支使開神妃,想要問他事情,或者有事交代他。
小主子年紀小小,只是身上流着的畢竟是神王的血脈,作爲九尾白狐的後裔,心智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神王還沒有恢復記憶,封城又在一邊虎視眈眈,澄實這段時間是會一直守在青媚和糰子身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