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非毒用一個大葫蘆收了,醒來的時候秦越已經變成了大國師。以前老神仙跟我說過,秦越養我是爲了吃掉我,所以我很害怕,問他是不是要吃掉我,他跟我說不是。我不相信他,果然沒過多久,就聽他跟非毒說吃我是肯定的,不過要養熟了再吃。”
這個“吃”字,是一個很微妙的字。
不可否認的,白檢辭心中也住着一隻大禽獸,想要隨時“吃掉”青媚。聽青媚的描述,有兩種可能。
一是真正意義上的吃,不過哪有人會閒着無事,去吃春藥的?
二是借指,那秦越可能喜歡青媚,但是青媚不知道,誤會了那個“吃”的含義。
檢辭不由舒了口氣,還好青媚比較“單純”。
應不應該用“單純”二字來描述她?或許她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調戲男人身上而已,對別的事都是少根筋的狀態,纔會沒感受到秦越對她的心思。
“我想逃走,可是不敢逃,秦越很厲害……不過糰子更厲害,他偷偷潛進風雨神殿,把我帶了出來,秦越都追不上他。不得不說,我雖然不太喜歡那個晏青媚,但是她給你生的兒子真的挺厲害的。”
檢辭:“……”
這話聽的怎麼這麼彆扭?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青媚對他沒有保留,因爲心中有大狐狸作爲依仗,她並不是特別怕眼前的男人。
“安寧說曾經在長青山脈見過你,是怎麼回事?”
“安寧?”乍一聽到這個名字,青媚的頭有點疼。
她皺着眉頭,伸手揉了揉眉心。
檢辭見她如此,不由關切道:“怎麼了?”
他說着,人已經來到青媚面前。
“我總覺得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很有可能是秦越做的手腳。”
“若是難受,就別想了。”他說。
“不要,我好像想起了點……”青媚搖搖頭,雙手抵着太陽穴,不停地捕捉那些在她腦子裡飛來飛去的記憶碎片。“安寧是書生,旁邊還有道士和尼姑,他們在找長生仙草,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她突然痛得驚呼,“不能想了,我的頭好疼。”
青媚抱住頭,幾乎有躺在地上打滾的衝動。
檢辭正想把她攬進懷中安撫,書房的門卻突然被一腳踢開,糰子一邊喊着孃親,衝了進來。
看到青媚似乎很痛苦,他忙跑到青媚身邊,小心翼翼地伸手抓着她的手腕。
“孃親孃親,你怎麼了?”很快的,他就伸手點在青媚的眉心,“都說不要強迫自己去想那些東西,你怎麼又想了?天昊軒的封印雖然不是很厲害,可是如果要強行突破的話,可能會讓你變成白癡的。”
他知道自家孃親被封印了一些記憶,孃親在客棧就有過這樣的表現。他也知道是天昊軒做的手腳。然而他沒有辦法幫孃親解除封印,更沒有辦法幫孃親減輕痛楚。
本來在門口偷聽兩個大人的談話,想知道他們說什麼,沒想到孃親竟然又想以前的事了。
“疼疼疼,你老孃我都這麼疼了,你還說我
是白癡。”青媚反駁。
檢辭負手站在一邊,眼底神色莫測,但是可以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好。
過了一會兒,糰子才鬆開青媚的眉心,兩隻小手捧起青媚的臉,他的小臉蛋兒竟然也寫了心疼的情緒。
令青媚心頭一暖。
“還疼嗎?”
“你剛纔又用法力了?”青媚抓着他的手。“你不是才傷了元氣,再這樣亂用法力,萬一我沒變成白癡,你變成了白癡,怎麼辦?”
糰子嘟着嘴,“那你就別再去想那些了,這些事難道不是應該交給男人去做的嗎?”他說着,意有所指地看着檢辭,“作爲一個男人,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這麼痛苦呢?”
青媚:“噗……你從哪裡看出這些的?”
上次是知道黃色書籍是春宮圖冊,這次又說出這種不靠譜的話,讓她都有些懷疑,糰子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小傢伙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正襟危坐道:“是我在小人書裡看到的。”
“小人書裡會有這個?”如果說這是在地球,她還相信,可這是在古代哎,古代怎麼會有人說這種話?
“反正我知道的很多,我可是小神童,孃親應該以我爲榮。”糰子說。
青媚還要說話,卻聽檢辭淡淡開口:“夠了。”他看了看青媚,將目光轉向糰子:“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你問孃親那麼多問題,孃親怎麼會去想那些事?”糰子不答反質疑道。
“對了,你說天昊軒封印了我的記憶,那我應該怎麼想起以前的事?我總覺得那些記憶對我很重要。”說不定還能找到讓大狐狸寶寶快點恢復的方法。
“孃親想去找那個人唔唔……”
糰子話沒說話,被青媚捂住嘴,她警告地看着糰子,讓他不要把那些事說出來。
話說回來,她很好奇,糰子是怎麼知道長青山脈的事的?在她消失那幾天,糰子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檢辭會不會發現端倪,差點就讓糰子說出那件事了,如果讓檢辭知道她在心心念念地想着要找“另一個檢辭”,他會不會笑話她?
見檢辭的目光一直都定在糰子身上,青媚把糰子往懷裡攏了攏,說道:“好像已經到了吃飯時間了,我餓了,不然我們去吃飯吧?”
生怕檢辭會讓她走,單獨問糰子,青媚心裡七上八下。好在檢辭只是目光深邃了片刻,很快喚來侍衛,讓他們傳膳。
檢辭表現得越是平靜,青媚就越擔心。吃完有史以來最煎熬的一頓晚餐,青媚忙帶着糰子回到東院。
這白王府是檢辭的地盤,青媚本想躲在房裡和糰子好好談談,又想到檢辭可能派了黑衛在暗處監視偷聽她和糰子講話……
最後她覺得,還是在露天的環境下比較好,至少周圍沒辦法藏人。
她與糰子坐在院落中央,左右環視確定周圍沒人,才低頭問糰子:“你剛纔爲什麼要在他面前說出來?”
“孃親又沒說過不能把那件事說出來。”糰子正色道。
合着都是
她的錯咯?
“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安寧、尼姑和道士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你會認識他們?”
糰子黑色的大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神秘兮兮地問道:“孃親真的想知道嗎?”
“自然。”青媚鄭重點頭。
“其實……我知道得很多,但是孃親聽了可能不相信。”
看糰子的神色,青媚不由想起今天白天的情景。今天她已經有過一次不相信糰子的先例了,糰子會擔心這個,是她的錯。
可是那時候糰子說的確實讓人難以相信。
眼下看糰子這樣,似乎他要說的,又是個會讓她不敢置信的事。
糰子見她如此,有些忐忑。
半晌,他伸手抓着青媚的手,長舒了口氣,道:“孃親,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是我現在有些害怕。天昊軒好像還有很多後手,我不怕他對付壞爹爹,但是怕他會傷害到孃親。”
“嗯,你說吧。”青媚揉揉他的小腦袋。
終於肯承認檢辭是他爹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叫他怪叔叔。
不過,是什麼讓小娃兒這麼擔心?
天昊軒的後手是什麼?
“孃親在長青山脈碰到的那些是真的,而且……孃親還記得那隻小狐狸嗎?”糰子小心翼翼地瞅着青媚,連抓着青媚的一雙小手,都在微微顫抖。
“記得。”青媚點頭。
她抱起糰子坐在自己懷裡,安撫道:“你說,別擔心,就算再驚人的事,孃親也會嘗試着相信。”
十幾日不見,她還真挺想那隻可愛的小狐狸的。不知道小狐狸離開他們之後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找到它的爹孃……
她以後也要給大狐狸寶寶生一窩可愛的小狐狸!
正想着,懷中突然光華一閃,青媚下意識往懷裡看去,大驚失色。
原本安撫着糰子的手,更是高高舉起。
不敢碰懷裡的東西。
開玩笑,突然來這麼一手,她不下意識地把懷裡的東西丟掉,就已經很是鎮定了好嗎?
“你你你,你你你……是小粟?”
她記起來了!長青山脈的那隻小狐狸,名字正好也叫白粟。
當檢辭跟她說,他爲糰子改名叫“白粟”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名字莫名的耳熟,沒想到竟然是她起過的名字。
下一刻,她快速用衣袖遮住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左右環視,確定周圍沒人看到剛纔那幕,才抱起小狐狸飛快的往房子裡跑去,那樣子活像一個賊。
關上房門,跑到牀邊,覺得還是不安全,四處亂撞了半晌,她看到旁邊的衣櫃,乾脆打開衣櫃,抱着小狐狸躲了進去。
糰子:“……”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如果讓白檢辭的人看到了,你怎麼辦?”
“孃親不用害怕,壞爹爹雖然壞,但是保護我們的能力還是有的。只要不是天昊軒來搗亂,我都不怕。”
“你……”
青媚張了張口,看小狐狸渾身雪白的模樣,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