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顯之的話也是從側面的暗示妤寧迦若,讓她認爲如果這時候她能夠獻出解藥來,提前解了獨孤永夜的魔毒,他還是有可能選擇站在她那一邊的。
不知道妤寧迦若有沒有聽出來,反正他前腳才走,她就慌慌張張地去了傾王府。
夜月本來對獨孤傾歌扣住了蟲卵的事就十分惱火,還總是被妤寧迦若三天兩天的逼着自己拿‘解藥’,更是心情煩躁。
她正在花園時練拳出氣,聽到下人說燼國公主來了,頓時想也不想地青着臉說道:“說我不在。”
說完就收了勢,想要離開花園。但這次妤寧迦若因爲心情焦慮,直接都跟着稟報的下人一起進來的。
夜月說不想見她,她壓根兒就沒聽到,一看到夜月的身影,她就忍不住驚慌的喊道:“師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夜月臉一變,連忙揮退了下人,問妤寧迦若:“什麼事?”
“杜秋……”妤寧迦若喘了個口氣,急切地說道:“杜秋那個賤人,竟然研製出了一種能幫永夜太子驅毒的藥浴方子。說是不出三年……”
“你說什麼?”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情緒更加激動的夜月給打斷了。
她一下子就躥了過來,直接揪住了妤寧迦若的衣領,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喝問道。眼裡烈焰焚燒般的憤怒與陰戾可怖的殺氣交織,叫妤寧迦若嚇得當即腦子一白,哆嗦着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夜月到底是聰明的,失態也就是那一瞬間,轉眼就平息了下去。
眼中颶風般的情緒消失,揪住妤寧迦若衣領的手勢也反應極快地變成了幫她整理衣衫。
夜月皺眉問道:“迦若,杜秋能製出媚絕子解藥的事你聽誰說的?”
似乎很是不悅,但已經沒有了剛剛嚇人的氣勢。
妤寧迦若清醒了些,見夜月還是從前那樣的溫和,適才那一瞬間的恐怖就好像是她出現了幻覺。雖還有些後怕,卻是不吃虧就不記事的性子,她焦急地拉
着夜月的手,慌張地說道:“師父怎麼辦?我們的解藥沒用了,永夜太子不會娶我了,師父我不能,不能沒有永夜太子,師父你幫幫我……”
夜月輕輕拍了下她的肩,溫柔的安撫道:“迦若你別急,師父當然會幫你的。只是,杜秋能練製出媚絕子解藥的事,你聽誰說的?”
若真有這樣的事,自己怎麼不知道,反倒是這腦子不清醒的蠢貨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是衛顯之說的。”妤寧迦若神情慌張,根本靜不下來,“方纔我在酒樓裡碰到他買醉,他很不喜歡地個用解藥要脅永夜太子的賤人,但是也說了只要她有解藥,就心服口服的認她。師父,我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啊……”
“衛顯之好生生的,爲何跟你說這事?”夜月還是感覺這事有些不對勁。
怎麼在這種雙方爲了解藥,在進行着最後的拉鋸戰時,突然就說杜秋研製出了藥方?而且,消息還是最早傳到了妤寧迦若這個蠢貨耳中。
她怎麼有種,衛顯之這話是故意說這些話給妤寧迦若,讓她轉答給她的感覺?
“他不是特意要跟我說,是喝醉了說的醉話,正好被我聽到了。師父若是別人說能製出解藥,我也不信。但她是公子秋啊!她醫術那麼高,連妖胎都能治得好。”
師父怎麼總是不關注她話題中的重點?衛顯之一點兒都不重要,杜秋那個賤人能研製出解藥,纔是重中之重好吧!
妤寧迦若有些不滿,她說了自己理解的後,急聲提議道:“師父,解藥你扣了那麼久,怕是天祈帝也已經很不高興了。再不呈出去,我們真的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妤寧迦若說的,也正是夜月的擔心之處。
杜秋是天下皆知的驚世智埏公子秋,她治好了那據說長得跟怪物一樣的妖胎。現在那孩子雖然長得不太好看,但身體已經完全痊癒跟普通孩子沒什麼不一樣了。身上,那是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她擁有如此奇特的醫術,難保她就
不會真的研製出瞭解藥。
怪不得在國宴上,面對持着解藥的妤寧迦若,她氣焰也是這樣足。
夜月也是越想越心慌,爲了今天她計劃了那麼多年。怎能甘心臨到頭了,卻讓自己的仇人摧毀她多年的心血?
顧不上再跟妤寧迦若寒喧什麼,她轉身快步往獨孤傾歌的書房而去。
當然,這一次她學聰明瞭。
禮貌的敲門進去,示意獨孤傾歌將飛廉和子弟都譴退後,夜月說道:“傾歌,杜秋昨晚研製出了媚絕子的解藥,你知道嗎?”
“什麼?”這些天,因爲受着良心與權益的糾纏,獨孤傾歌精神並不好,臉色都顯得晦暗了不少。
他哪裡料到,這邊他還在承受着左右搖擺的心理折磨,那邊竟然就有了這樣的消息,當即失態地起身,帶翻了書案上一堆的冊子。
夜月也似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露在黑紗外的秀眉狠狠皺起,眼中憤恨情緒極濃。她不忿地說道:“聽說杜秋研製出了一種能夠緩慢驅除獨孤永夜體內媚絕子毒性的藥浴方子,能在三年內,根盡他體內魔毒。我就說,她怎麼總是這般胸有成竹呢!”
“三年,三年……”獨孤傾歌喃喃念着,頹然地摔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倘若杜秋真的研製出了這樣的解藥,他完全可以想象,三年後的獨孤永夜將會是怎樣的風光。
一手江山,一手美人。
前有父皇不掩的寵愛,後有強大無匹的實力……
屆時,天祈國哪裡還有他獨孤傾歌的容身之處?而他學了十幾年的帝王術,豈非將要成爲天底下最最可笑的笑話!
他這邊還驚惶無措着,那邊,夜月狀似感嘆地說道:“最可惡的是那個瞎了眼的杜秋,獨孤永夜那個喜怒無常的瘋子有什麼好,爲了替他驅除魔毒,她還真是煞費苦心呢!待獨孤永夜好起來,與公子秋聯手,這天下還有誰人能敵?可惜我數十年的心血,恐怕終將要毀於他二人之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