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連忙將自己內力又催了一些出來,讓被子裡面的溫度更高,問他:“還冷嗎?”
“不冷,就是想抱抱你。”獨孤永夜低笑。
對比外公外婆,爹和娘,岳父和岳母,他跟秋兒真的算是很幸福的了。
所以,誰都不要想破壞他的幸福,誰都不要想。
就算是老天……也一樣!
杜宸九離開當然不是因爲失蹤,而是心情起伏太大,找了個地方安靜了幾天。
第三天的時間,他就主動聯繫杜秋和杭千縱了。
因爲杜秋跟獨孤永夜住在宮中,他便先去了杭千縱所在的行館。
馬車在行館門前停下,早己等在門外的杭千縱帶着花影迎上前來:“父親,母親可還好麼?”
杜宸九嘴角無聲地彎了下,神情略有些黯淡,他掀開車簾進裡面將人抱了出來。
望見那快要垂落到地上的一頭銀絲,杭千縱頓時悄然變臉,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杜秋不多久就跟獨孤永秋一起,帶着鬧鬧來了。看着牀上昏睡着的,面容看起來依然年輕,卻滿頭華髮的母親,只覺得眼睛刺痛一片。
名聞天下的魔蓮仙子,她的頭髮當然不可能是白的。前世在古裝武俠劇裡看到那種心痛到一夕白頭的情節,總覺得傳奇而又誇張。
可是,原來是真的。
她紅着眼睛將從天下第一紅樓老鴇裡嘴裡聽來的事都跟杜宸九說了,他黯然的神情稍微好了一些,卻仍然默然不語。
杜秋問道:“娘身體怎麼樣?”
“身體沒有問題,就是睡着不肯醒,我帶回來之後就沒有睜開眼睛過。”應完,杜宸九說道,“我想帶你娘回家鄉一趟,無憂的身體也不能再耽擱了。我幫他將媚絕子的毒壓下時就算過時間,最多能持續三個月。而從中洲趕往我的故鄉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因此沒有時間耽擱了,明天我們就必須走。”
“那我呢?”杜秋急了,“還有外婆
,她暫時仍未落葬,就等着無憂送終的。”
表哥他們還沒到呢!還有少修,他們約好了去中洲的時間,在下月中旬的。
當時爹也知道啊,他怎麼沒說時間不遲?
獨孤永夜卻是沒有什麼神情變化,似乎早知道會這樣了。
杜宸九說道:“落葬的事可以選在明日,完了後就走。你們此翻要去的人一次無法全部帶上,你至少要送三批人。而陣法至少需半月開啓一次,你要無憂等你那麼久,他身體也不顧了嗎?”
“岳父!”獨孤永夜不贊同地阻止了杜宸九說那麼重的話,“我來跟秋兒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爹要你我分開走了?”被他拉到外面,杜秋眼睛發紅地問道。
獨孤永夜笑着捏她的下頜:“怎麼,我還沒走,你就開始捨不得了?”
杜秋沒有被他插科打渾下去,她說道:“是不是解毒的事很危險,爹害怕失敗,害怕我看到你……”
後面的話她還沒說出口,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那樣可怕的後果,她連想象都感覺心要痛得不能呼吸了。
獨孤永夜連忙將她抱過來,安慰道:“沒有的事,噓,別亂想,我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我還有秋兒還有鬧鬧,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們出事呢!相信我……”
“那爲什麼我們不能一起走?”
從確定關係開始,他們唯一一次分開超過十二個時辰的,是那一次他毒發害怕傷她跑了出去,整整四天沒有回來。那種錐心刺骨的恐懼與等待,她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獨孤永夜自己心中也是不捨疼痛,但他卻撫着她的髮絲,溫柔地笑着安慰道:“當時我媚絕子發作得太厲害,岳父只能用了徹底壓制下來的方式。但這種壓制方法,你應該知道並不輕鬆,做了一次還想做第二次,絕非易事。”
“而三個月已經是最長的時間了,但岳父說杜家原先所在的是一個比中洲還要上乘一個層次的世界。
從中洲過去,至少兩個月。剩下的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你用的。如果我當時就告訴你,你肯定當時就要難過不捨了,所以我讓岳父先瞞了你一下,等到要走時再跟你說,這樣你就可以少幾天不開心了。”
其實是岳父不讓說,這一次的解毒,當然是兇險的。在中洲都完全找不到辦法,所以岳父只能帶他回去,去那更加上乘的世界。
暫時他們也有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這辦法並不好辦,不到緊要關頭,還是儘量能不用就不用的。
“那我不等他們了,明天我們一起走。我想跟你一起走……”杜秋不是傻的,如果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們如何會安排不出來?
中洲那麼大,他們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到一個人都上難上加難,更何況他還要去的還是另外一個世界。
倘若這一次分開,何時才能夠再相見?
“別傻了,你忘了你跟老三老五他們的夢想嗎?你們說好要讓南洲重新進化成修士世界的。”獨孤永夜笑着端住她下巴,吻去她眼角的溼意,“而且,還有那個害得我們兩人的父母還有我們自己吃盡苦頭的趙紅蓮,她還在燼國活得好好的。還把妤寧錚都害得不知去了哪裡,你難道就不想趁着這段時間好好地收拾她一頓嗎?”
“誰說我不想收拾她,我做夢想都將她剝皮抽筋。”提起這個,杜秋就憤恨不己。
有句話說對待仇人最殘忍的報復手段,不是仇恨而是遺忘,有種人不值得恨。
但是也有一種人,你不將她千刀萬剮都對不住自己。
獨孤永夜笑道:“那不就是了,其實我都想親自動手的,只可惜沒有這個機會。算起來,你還能留大約兩個月的時間,趁這時候,去把我們一家人的仇都給報了好不好?想到好還活着,我就感覺到不甘心呢!”
杜秋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才笑着點頭:“好。”
她不想聽他的,可她更不想讓他擔心,就是走了也還放心不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