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姿眼睛瞪得血紅一片,自己多年保持的完美形象,在杜秋回來才幾天,就被徹徹底底毀了個乾淨。
做爲京城第一美人,她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家中,被人當成狗一樣踩在腳底下凌辱!
杜秋本意是刺激她,因此雖然動手了,但其實也就是看起來囂張,都沒使力氣的,所以她還有勁叫囂。
“你以爲三殿下爲何拿了聖旨卻不宣?是因爲我看你可憐,怕你退了婚受不住打擊,才求他推遲幾天宣旨的。可是我現在明白了,像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種,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同情!我現在後悔死了,我一定會讓三殿下立刻……啊……”
同情?可憐她?
哈,她還真有臉說。
杜秋總算明白自己一直等的退婚聖旨爲什麼卻拿不到了。
要不是這女人心狠,非要她死得更難看,就算獨孤傾歌第一眼看到自己會有些許感觸,也不至於死藏着聖旨不肯宣讀吧!
害得她現在還要想盡辦法來刺激她,去逼迫獨孤傾歌退婚。
自找的,哪兒還需要跟她客氣!
腳下微一個使力,踩得傅元姿痛叫出聲再沒法吼叫後,杜秋氣定神閒,一臉篤定地說道:“你以爲三殿下若不是自願的,會同意你的請求?他不過是借勢而爲罷了,其實他根本就不願退我的親……”
傅元姿心裡其實明白杜秋說的就是如此,但她怎麼甘心承認?
還不等杜秋說完,她就竭斯底裡的驚罵了起來:“胡說八道,你一個父不詳母不貞的賤……啊……”
她喊的時候聲音特別大,除了想罵杜秋,還想要憑此喊人來救她。
其實她不喊,邊上都有下人偷看,但沒人敢出來說話,只能匆忙去回稟自家主子了。
而不等那些主子到來,杜秋就已經聽不爽移腳,落到傅元姿一邊高聳的胸口處不輕不重一踩,頓時痛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了一聲。
等傅元姿叫完了,杜秋才淡淡然道:“再讓我聽到你嘴裡冒出半個辱罵我父母和我兒子的字眼,我就把你踩成搓衣板,懂了嗎?”
傅元姿痛紅的臉剎那變成了慘白色,她驚恐地瞪大眼睛,這會兒再不敢罵人了,只知瘋狂地掉着眼淚,拼命點頭:“懂了懂了……不要,不要這樣表姐,表姐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以前她是不懂什麼叫做踩成搓衣板,但杜秋這會兒腳還踏在她一邊胸房上呢!
她不怕杜秋威脅說要殺她,因爲知道她不敢。
可是踩平她那兒什麼的,卻半點兒也不敢懷疑。剛剛她那一腳只要再重一點,恐怕都直接踩扁了。
在這個皇權至上男子爲尊的時代,身爲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人,還是一個靠着男人寵愛才能活得舒心的美人……倘若真的被人踩扁那裡,那她這輩子就都毀了。
以後哪怕是活着,也只會活的生不如死。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這個賤人怎麼可以想出如此陰損的招術,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來?
可是,傅元姿再是不忿,這一次卻是真的被杜秋的威脅給嚇壞了。
“乖!”見她果然不敢罵了,杜秋微微一笑,收回腿來,“咱們是表姐妹,一起進傾王府後關係就更親近了。只要你一直像這樣乖乖的,我這個做王妃的,還是願意給你一條活路的。青籬,我們走吧!”
“是,小姐!”青籬應得震天響,眼睛都快笑眯了。
哎喲哈哈哈……她又從小姐身上,學到了一個絕招。
以後哪個女人敢惹她,直接踩成搓衣板吶!
傅元姿爬坐起來,看着主僕二人悠然離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又恨又怕的抱着膝蓋,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賤人這樣囂張,手段這麼狠,身邊還有絕頂高手相護,難不成自己這輩子都鬥不過她了嗎?
難不成,後半輩子她都要這種被她踩在腳下的日子?
不,她絕不要!
忽然擡起頭,眼裡劃過一道恨色,但卻極快地收回去,再不敢輕易表露出來了。
鬧鬧被獨孤永夜帶走了,要看她的表現纔會還回來。
他想要的表現,就是美食。
既然能夠用和平的方式解釋,杜秋自然不願跟獨孤永夜對立。畢竟那人一向是不接受忤逆的,而他的實力,普天皆知。
爲了這麼一件小事跟他鬥起來,無論輸贏都不合算。因此只能接受了他的威脅,用心做了幾道菜,親自給送過去。
東宮,太子的寢宮裡。
鬧鬧安靜地盤腿坐坐在墊了竹蓆的大椅中,眯上眼睛,默然不動的,就像個打座的小和尚。
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堆墨龍衛剛剛去街上找來的各種新玩具,他卻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獨孤永夜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面上還是無表情的,其實心裡正極度鬱悶中。
“這裡已經有很多玩具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或許能有你喜歡的!”
小孩:“孃親沒來之前,我不想說話。”
“不然,你喜歡什麼告訴孤,孤派人幫你找來。”
小孩:“孃親沒來之前,我不想說話。”
“你是不是以爲孤在騙你?你娘是真的很快就來了。”
小孩:“孃親沒來之前,我不想說話。”
獨孤永夜:“……”
剛剛抱起的時候,這小子不是挺喜歡他的嗎?怎麼一出那野丫頭視線,就變成這樣了。
除了最開始說他漂亮那一句,他後面再沒有說過話,就算說也必是那重複的一句。
無論問他什麼,怎麼哄他說話都沒用。要不是自己不讓他走,恐怕他還不留下來。
而從將他帶進府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時辰了。他就這麼坐了兩個時辰,用同一句話回了近兩個時辰。
一個奶娃娃怎麼就那麼難搞?
死水般沉寂了多年的心湖,第一次翻起了波濤。
獨孤永夜皺眉,冷諷道:“你剛剛不是說話,難不成是在學狗叫?”
鬧鬧猛地睜開了眼睛來,側過小臉,鄙視地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通,脆聲說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跟炎叔叔和御風叔叔一樣想娶我孃親做娘子。不過,就你這樣的,準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