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婢女匆匆而來,偷偷在長公主耳邊稟報了那邊的情況。
那邊按捺着聲音,但杜秋卻聽得清楚。
獨孤漠然已經來了,雲少修果然向他提出了請求參與比賽,爲贏得她。
這邊,獨孤漠然還沒答應,跟着又來了幾個湊熱鬧的,炎焰就不說了,蘇御風也站出來的,以琅琊千歲城左使的身份。跟着吵嚷不嫌麻煩的,竟然還有一個玉子澈。
這種情況大家都始料未及,自然就引發了鬨然。
長公主眉宇微微一擰,偏過頭來看抱着孩子乖順地跟在一旁的杜秋,杜秋立即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看我幹什麼?我神馬都不知道。
罷了,明月高懸於空,烏雲只能暫時遮蓋,擋不住她真正的光芒。莫怪一家有女百家求,且那想要求她的,都是那般品貌家世出衆的男子。
無憂往後的日子可有得鬧心了,有點擔心,但莫明的,又有點幸災樂禍。
長公主無聲一笑,道:“走吧!”
杜秋道:“長公主,你們先行一步,一會兒的比試,我還需先去準備一翻。”
“也好!”長公主很好說話地應了,並留下身邊一名婢女,給她們帶路。
“鬧鬧,這幾天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因爲身邊的婢女跟青籬,之前都聽到了長公主的話,因此杜秋就沒揹着問了。
說話間,還將手串拿下來戴到鬧鬧手上,發現有點鬆,又取下來,幫他脫了鞋子戴腳上,試脫了兩下確定東西不容易掉了,才起身,將孩子抱起來繼續走。
自然看到了身側公主府婢女敢怒不敢言的不滿,但並未理會。
鬧鬧雖然聰明,但到底還小,杜秋從前也沒給他講過什麼鬼怪的故事,所以他沒聽懂之前長公主的話是什麼意思。
聽杜秋問他,他不解地皺眉着小淡眉:“孃親,鬧鬧沒有不舒服啊!”
“那有沒有做惡夢?或是看見陌生人?長得奇怪的,兇惡的……”杜秋繼續問道。
鬧鬧想了想,搖頭。
這時候,才聽到一直沉默的青籬說道:“小姐,有件事不太對勁。”
“什麼事?”杜秋連忙回頭問她,青籬眼裡緊張地說道:“前天早上,鬧鬧寶貝問我你怎麼起那麼早,還說你晚上是陪他睡的。可是小姐,你這段時間都沒跟他一起睡啊!當時我以爲他跟我開玩笑的,就沒往心裡去。”
自從小姐跟太子殿下圓房後,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忍受獨守空房的滋味?而鬧鬧也一向不粘人,很早以前就可以獨自睡覺了。因此這些日子,除了泡藥浴昏睡那天晚上外,他一直是獨睡的。
那天他說小姐陪他睡了,她只以爲他是做夢未醒,或是跟她說着玩。
“孃親陪我睡了,就是陪我睡了,鬧鬧沒有撒謊。”鬧鬧瞪着青籬,不悅地爭辯道,“孃親每天晚上都陪鬧鬧睡,孃親還說白天做事陪爹爹,哄爹爹睡着後就來陪鬧鬧睡覺,青姨睡着了纔不知道。”
青籬臉色煞白一片,旁邊公主府的丫環更是嚇得渾身發抖,只覺得大白天的,太陽照在身上都叫人通身陰冷。
杜秋卻是臉色不變的抱着鬧鬧,笑着用自己額頭頂他的:“就是,孃親每天晚上都偷偷溜過去陪寶貝睡的,你青姨她不知道。”
鬧鬧頓時樂了,連忙點頭,斜睨了青籬一眼,鄙視道:“跟豬婆婆一樣睡那麼死,哪天我被人偷走了,估計她都不知道。”
“小……”青籬還要說,杜秋斜過來使了個眼色,她才急忙笑着轉臉跟鬧鬧嬉鬧起來,“嘿你個臭小子,一次不損我你就不爽是不是,看我怎麼收拾你。呀呀呀……”
伸手去撓小傢伙的癢,逗的他笑得在杜秋懷裡直扭,差點兒沒抱住。
旁邊的婢女悄然鬆了一口氣,這會兒也不覺得身上發冷了,原來都是心理暗示給鬧的。
一路說笑着,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到了連着花園的廣場,然後被下人引到爲杜秋準備的矮長桌子後坐下。
因爲有云少修的打頭,再加上炎焰蘇御風和玉子澈的附合,願意爲了爭取杜秋而參賽的出色男兒,那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冒頭。就連公認的天祈第一勳貴姜家的世子,排行京城四子第二的姜皓易都站了出來,直是碎了一地的少女芳心。
而反觀妤寧迦若這邊,雖然被杜秋母子譏笑爲黃金妖怪後,她迅速讓人幫自己改成了淡雅清麗的妝容,將自己的傾城國色都展露了出來,但卻仍然是半點行情都沒有。
最後,還是燼國來的使官覺得再這麼下去,他們都沒臉見人了,不得己把自己兒子給打發了出去,直把個自以爲自己天下最美的妤寧迦若臉都給氣綠了。
因爲請求的人太多,且個個身份不俗,獨孤漠然再是冷酷獨裁,身爲帝君也總有不得己的時候。於是,最後本來是杜秋跟妤寧迦若兩個人的比賽,被他大手一揮,變成了三國五城的年輕一輩切磋交流的舞臺。
道是所有來到現場的姑娘少年們,只要願意,誰都可以參與這場比試。杜秋跟妤寧迦若的成績另算,其他的,無論在哪一項比賽上奪了魁,都可以向他請求賜婚。當然請求的對象,必須得到對方的同意。
天祈國的少年男女們自是歡喜不已,他們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今天有那樣多出色的男子少女參加,他們便是輸了也不丟人。
最主要的是,這種露臉的機會可不多見,萬一不小心就被哪家公子姑娘看上了呢!
於是,願意參加的人數很快突破了三位數。
爲了節省時間,獨孤漠然只好又制訂了新規則。
撇開琴,酒和茶三項,上午就棋書畫詩四項同時比拼,並採用新型的PK方式。
於是,棋盤與筆墨紙硯都被送了上來,各人自行選擇比試順序。有人坐到了棋盤旁邊,有人開始寫字作畫,也有人默默思考着該作什麼詩。
妤寧迦若顯然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答案,這邊才一宣佈開始,她立即信心滿滿的鋪了紙硯。正要落筆,卻見杜秋坐在那裡傻了一樣沒動,頓時又不記事的嘴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