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魂魄在哪兒?”對於趙紅蓮的回答,杜秋並沒有覺得意外,她之所以問起來,只是想要幫助那個可憐的孩子解脫。
趙紅蓮善於養鬼嬰,還曾將罪惡之手伸到鬧鬧頭上。
她殺死了當年才三歲的獨孤睿雲,那樣好的嬰鬼苗子,當然是不可能放過的。
趙紅蓮哆嗦着回道:“我讓秦歌,餵給獨孤漠然吃了。他們因爲同宗同源,獨孤睿雲是第一個沒有才進入獨孤漠然身體裡面,就被帝王之威打得灰飛煙滅的陰魂。”
杜秋指尖動了動,幾乎恨不能一巴掌把這女人腦袋給扇下來。
但是看着她那一張又髒又醜的臉,到底還是不願髒手了。
她冷聲問道:“你騙連印殘說他是你的兒子,但他並不是。你的身上的確有妊娠紋,這說明你當年的確給父皇生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去了哪裡?”
趙紅蓮打了一個寒顫,低下了頭去。
她不作聲,旁邊手執着沾滿倒刺鞭子的獄卒,當即一鞭子甩下來:“王妃問你話,還不趕緊回答!”
“啊!”趙紅蓮痛得大叫了一聲,連忙說道:“她死了,生下來不多久就死了。”
“怎麼死的?”
“她是妖胎,嗚嗚……”趙紅蓮輕泣道,“她是女孩兒,還長得很醜。鼻子像豬,嘴巴都破了……我當時很害怕,我是皇后,我不能生妖胎的,不然我會死的。我很害怕,然後就……就讓宮女把她給捂死了!”
“畜牲。”
“不是人!”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吶?”
牢房裡的獄卒門都聽傻眼了。
杜秋卻忽然想起,曾經有過這樣一個長着豬一樣的鼻子還有着兔脣的畸胎鬼嬰,來拉過鬧鬧的魂。
當時,那鬼嬰都已經十分成氣侯了。
難不成,那個鬼嬰竟然就是當年,趙紅蓮生下的孩子?
她不僅將孩子捂死了,還將她的魂也給培養成鬼嬰,當成自己的殺人工具來用了嗎?
杜秋脊背一寒,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忽然不想跟這女人說任何的話了,其他想要知道的也都沒了知道的興趣。她最後問道:“那天在上京城,帶你們離開的黑衣人是誰?”
那個神秘人一招就可以打敗無憂,離開南洲之前,她必須先處理掉他。
否則,走也不能安心。
“是,是孫景良。”趙紅蓮頭點在地上,被那些獄卒說得,恨不能找個地洞埋進去。
其實她腦子沒壞,怎麼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要遭天打雷霹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
想要得到,想要霸佔,想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俯瞰世間,叫天下人崇拜。叫天下人都承認,她是世間最美最高貴的女人。
曾經,她是趙家大小姐,天下第一美人的時候,她就曾站在那巔峰過。
那時她多天真快樂啊!
可是自從遇見了獨孤漠然和羅嵐,這一切就全都變成了泡影。
獨孤漠然不喜歡她,她的鳳凰命格是羅嵐的……
怎麼可能不嫉妒不害怕?
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整晚整晚的做惡夢,夢見自己從高高在上的神壇上摔落下來,跌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她曾經站得那麼高,絕不能接受摔下來的落差。
於是,她選擇了先下手爲強。一步一步,將人生走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孫景良?他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嗎?難道是假死?
忽然想到她娘身邊那個被人稱作景爺,後來被爹用雷轟得生不如死的護衛,杜秋有點不大妙的感覺:“你跟孫景良之間有什麼交易?他爲何要幫你?”
雖然感覺答案可能不會讓人喜歡,但杜秋並不是逃避的人,還是問了出來。
趙紅蓮張嘴正要說話,忽然來了一陣莫名其妙的風,跟着她‘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她痛苦得滿地翻滾。
杜秋如今已完全掌握了南洲天地規則的力量,因此那陣突如其來的風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是爹施下的禁制。他不準趙紅蓮提及此事,否則將給予她極爲嚴厲的懲罰。
好像爹也完全沒有跟她提及那位景爺的事,莫非這其中,有什麼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杜秋眉毛微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身走了。
她並不是好奇心強的人,爹疼她的心是一千一萬個的真。他不希望她知道的事,那她也沒必要非得去追尋一個答案。
至於孫景良,就當他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吧!
否則孫伯若知道他哥哥背叛了爹,他以後要如何自處?
而她,只需要知道,這裡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家裡人的安全,就已經足夠了。
從大牢裡出來後,杜秋沒有再提那回事,而是一點一點的將需要處理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到了半個月即將滿期的前一天,子書揹着一隻大包忽然連夜趕了過來。
“王妃,屬下跟你們一起去!”
“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杜秋不解,之前他們離開上京城的時候問過他,他說不來的,因爲他覺得有愧於獨孤傾歌,所以想留在他身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爲了不讓獨孤傾歌覺得連他也是別人的人而不舒服,他都放棄了自己血壹的身份,說以後就叫子書了。
子書笑道:“皇上讓屬下來的,皇上去中洲能進步更快。他那裡暫時不需要屬下,留下來只是荒廢光陰。而等屬下去了中洲回來,能幫他做更多的事。”
杜秋笑了:“怪不得你寧願放棄去中洲,也要留在他身邊。”
獨孤傾歌身邊如今最好用的人就是子書了,但是他卻不願意將他留在身邊耽誤他。明知道也許中洲之行後,子書的實力十有**會比他高,他也對子書是十足的信任。
“是啊!”子書笑道,“皇上其實是個外剛內柔的人,某一方面,跟主子挺像,不愧是親兄弟。”
雖然已經認了皇上爲主,但在他心裡,永王殿下永遠也是他的主子。
他是永王殿下養大的,他的一切都是永王殿下給的。
杜秋輕笑着頜首:“你這麼遠的趕路來,怕是已經累了。早點歇息吧,我們明日一早出發。”
“是,王妃也早點休息!”
子書離開了,杜秋走到窗邊,望着上空掛着的那一輪明月。
脣角微彎,揚起了一道迷夢般的弧。
無憂,等我,我馬上就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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