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姑姑是姐姐都沒關係。”傅漸離笑着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抱着他的臉看了看，回頭問杜宸九道：“九哥哥，這一次你要多久治好應璨的臉？”
杜宸九笑道：“一次就可以，以前只是不想引起轟動罷了。”
當年，他撿到孩子的時候，孫家兄弟就在旁邊。他不是不信任他們，只是有關於他的身世和一些特殊的本領，並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
而現在這屋裡都是自家人，就沒必要那麼束手束腳了。
“那你快點兒，就在這裡治好他。”傅漸離歡喜地將孩子推到他身邊，杜宸九對她的要求自是有求必應。
當真當着大家的面就開始了。
他先將孩子弄得睡着，然後配以靈藥和靈力，激活他面部萎縮的脈絡與肌骨。這過程需要足夠的耐心與對力度的精準控制，不過這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大概是半個時辰後，他收回手來時，傅應璨那一邊萎縮的臉已經恢復了元氣。除了皮膚還有些透明薄弱，顏色不太正常外，輪廓已經跟另一邊臉完全對襯。
杜宸九說道：“稍侯我配兩貼藥，過幾天這氣色也能養回來的。”
將孩子送回屋裡歇息後，大家又聊了一些自各的遭遇，直到夜深了，才各自散去。
杜宸九帶着傅漸離先走的，杜秋也要走，傅肅喊住了她：“秋兒你等等，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啊？”杜秋回頭似疑問，其實她隱約已經猜到，外公要問的肯定是孫媚媚的事情。
“你跟我來！”傅肅說着轉身進了內室，也不擔心杜秋不跟上來。
杜秋當然不會不聽他的話，讓獨孤永夜跟鬧鬧在這裡等她，她自己一個人去了內室。
“她怎麼樣了？”屋裡，聽到她的腳步聲靠近，傅肅就直接問了。
杜秋裝傻：“誰？”
“你知道我問誰。”傅肅用的是陳述的口吻，他微微皺眉，不習慣杜秋這種跟他說話的態度。
他記憶中的杜秋，是溫柔的，事事唯他命是從。
雖然他已經知道那個是杜宸九安排來的靈魂，並非他真正的外孫女。但對他來說，外孫女與他的關係應該是身體上的血緣聯繫，至於靈魂，因爲杜秋一出生就是那個杜秋了，所以他不覺得那個不是親外孫女。
而這個當然也是親的，不過相較起來，他更偏向於前面那一個。
畢竟，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
現在的這個，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表情動作，都太陌生了。
杜秋定定地看着傅肅：“我當然知道外公問誰，我也知道外公早猜到梅凌都就是她了，可是外公卻藏着不說。任由她對我羅蘭外公下毒，抓走我羅蘭外婆的魂魄要脅老三，把好好的一個羅蘭國搞得烏煙瘴氣。”
傅肅原本的不滿，頓時變成了心虛。他尷尬地移開與杜秋對視的目光，弱弱地說道：“她到底，是你親妹妹。”
“所以外公覺得，我不應該管這件事，而應該讓她繼續胡作非爲下去嗎？”
“我沒這個意思。”傅肅連忙解釋。
杜秋卻道：“可是我管了，外公卻生我氣了。”
傅肅頓時無話可答，事實上，他之前的確是不高興的。雖然他極力忍耐着這種情緒，但僅是隻字片語，還是被這個敏銳到可怕的外孫女輕易發現了。
而且，還當着他的麪點了出來。
若是從前的外孫女，即使是他有做了什麼不對，她也不會在他面前說的這麼直白的吧！
而今，這個姑娘不僅僅只是他的外孫女，她還是這個世界的小主人。
不是他想訓就能訓的了。
他吶吶道：“是我感情用事了，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你孃的份上，給她一條活路。”
杜秋靜靜地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外公是覺得，我已經冷血無情到，把她殺了或是傷了嗎？”
傅肅怔了下，忙道：“我沒有。”
事實上，他就是有。
那否認太快，心虛力爆表了啊！
杜秋說道：“你放心吧！她還好得很，我會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一輩子。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我只是把她關在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罷了。”
她已經跟爹說了，百年之內他的小世界裡不會引進居民，就讓孫媚媚一個人在那個世界過一輩子吧！
她的確會對她有求必應，除了說話的同伴。
她那麼喜歡惹事生非，所以一生獨孤，就是她給她的懲罰。
“呵，那就好，那就好……”傅肅尷尬地笑笑，爲自己誤會了外孫女而難堪。
原本還想跟她說說看能不能去看看孫媚媚的，這會兒也說不出口了。
“天都晚了，你早些歇息吧！”杜秋強笑了下，轉身走到門口，素來不善於憋話的她，到底還是沒忍住，半側過臉說道：“外公，你心疼外孫女的確是人之常情。可是，偶爾也請您站在我爹的立場想一想。如果我爹少愛我娘一點點，憑他的身份，他何至於生忍下這一份委屈，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孫媚媚！你竟然爲了一個傷害我孃的人而去傷害那麼愛我孃的我爹，並傷害我。老實說，我真不明白，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她沒有不允許他關心孫媚媚，可是明知孫媚媚在羅蘭國做的那些事，他不加以阻止，還替她隱瞞。
而且，在她把事情解決後，他還生她的氣。甚至認爲她會殺了孫媚媚……
她在他心裡，就是這樣的不堪嗎？
杜秋說完，沒有等傅肅回話，就走了。
心裡不是不難受的，但還好，因爲原本就相處不多，以後也不是跟他過一輩子。所以那點兒難受來得快，但很快也走了。
傅肅被杜秋離開前那句話說得發呆，臉上一片赤紅。
其實，在他心裡當然還是杜宸九父女更親一點的。只不過，那個孩子也是女兒生的，他自己的晚輩他做不到不管啊！
可是，他管不住孫媚媚，也沒辦法對她下狠手。
所以只能自我安慰地說反正羅蘭皇帝沒死，羅蘭皇后是早就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