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管家:“……”
時玖玖:“……”
裘蕙蘭氣得捶胸頓足:“好啊!你們一個個欺騙我不說,還徹底無視我是吧?行!我老太婆住在這裡就是遭人白眼的!你們以後也不必演戲騙我了!阿康,收拾行李,咱們走!”
季管家:“……是。”
他鞠躬着,爲難的目光悄悄地看向站在樓梯拐角處的季司寒。
男人在聽到“演戲”兩個字的時候,目光冷厲地看向了時玖玖。
時玖玖心頭一緊,頓覺委屈——他這目光,是在責怪她嗎?
她解釋:“我也不知道奶奶是怎麼找到的。我……”
“我怎麼找到的不是重點。阿司,我要你們兩個現在給我一個解釋。”老人家繃着臉,一副答案要是不能讓她滿意的話,今天這事就沒完了!
季司寒本就被唐相思的話弄得心煩氣躁,再聽裘蕙蘭這威脅,他涼涼地留下兩個字:“隨便。”
然後就上書房去了。
裘蕙蘭:“……”
時玖玖:“……”
“這算什麼回事?你們欺騙了我,還是我的錯嗎?”老人家難過地捂在了心口上。
想想她這段時間是如何真心地撮合他和時玖玖的啊!
原本以爲,他們只是暫時不想要妹妹而已,卻沒想到,他們的婚姻壓根就是在騙人的。
“季司寒!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裘蕙蘭來了脾氣!
她一下子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穿着闊腿褲的雙腳跟裝了風火輪似的,風風火火地就要上樓去找人。
時玖玖看她走得急,怕她摔倒了,趕忙伸過手去扶她,卻被她一甩手揮了開去:“別演戲了!!”
氣憤的話語,如尖刀似的戳在了時玖玖的心口上。
時玖玖急喊道:“我沒演戲。”
“沒演戲?那你告訴我,桌上的那兩份協議是怎麼回事?是我老太婆眼花了,還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們啊?”
裘蕙蘭的聲音很大!
因爲付出的真心被人當成了玩笑,她感覺整個人都是不好的。
劈頭蓋臉的,恨不得掰開時玖玖的腦袋,看看這女人的腦子裡裝了什麼,怎麼忍心欺騙她這個真心寵愛她的老人呢?
時玖玖被她這失望的目光盯得心酸極了。
她啞聲解釋道:“奶奶,我和阿司是認真的。”
“認真?認真演戲嗎?”
“不是!”她心情複雜地解釋:“一開始我們是騙了您,但是後來,我們在相處中漸漸產生了情誼,我是真心愛他的!也真心把您當成我的家人。”
裘蕙蘭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女孩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
她不太自然地撇了一下嘴:“我這被欺騙的人還沒哭呢!你委屈個什麼勁?”
“我沒委屈。我只是內疚。”時玖玖說。
“您老人家是怎麼真心對我的,我一直都很明白,也很感恩!今天讓您老人家爲我們的事這麼生氣,是我們不對……”
“嗯!既然知道不對,爲什麼不把契約銷燬了?”
“我……”
時玖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裘蕙蘭解釋這件事。
那天,從山上回來後,他們有一天的時間其實是不忙的,但就是沒有人想到要取消這份契約。
再後來,她和季司寒分別開抽屜的時候,也都有看到這兩份協議。
她是沒有季司寒的開口,不敢貿然銷燬,怕他誤會。
而他……似乎從沒有想過要取消這份協議吧?
裘蕙蘭看她黯然地垂下眸光,隱約猜到了這件事的原委是什麼樣的。
她沉冷地吩咐季管家:“阿康,把那兩份協議拿過來。”
“好!”
季管家走到了茶桌前,將那兩份簽有時玖玖和季司寒名字的協議文件拿了過來。
裘蕙蘭示意他遞給時玖玖。
“拿着,跟我一起上樓找那臭小子去。”
契約婚姻?
哼!
在她老太婆的眼裡,一切忤逆她意的協議,都是罪惡的!
所以,她要時玖玖當着季司寒的面撕毀這份協議,並且保證:以後他們兩個要相親相愛一輩子才能得到原諒!
可是,當時玖玖被迫拿着那兩份協議走進季司寒的書房時,聽到的卻是他冷漠的話語:“奶奶,不要鬧。”
“鬧?”裘蕙蘭氣急敗壞:“我好心幫你們,你說我在鬧?”
季司寒沒搭理她,扭頭問時玖玖:“你也陪着她胡鬧?”
“……”
時玖玖被他那譴責的目光看得定在了原地。
季司寒這話的意思是……這份協議,還有維持的必要是吧?
那麼他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季司寒,你這是什麼意思?”裘蕙蘭氣呼呼地,問出了她的心聲。
時玖玖的目光落在了季司寒的身上,看着他無盡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出去。”他冷聲說。
沒有溫度的話語,如冰渣子似的打在了時玖玖的心上。
她無暇去顧及裘蕙蘭投來的目光,疑問的眼眸,全是季司寒冷漠的影子。
他在生氣!
任誰都能感受得到來自他身上源源散發出來的沉冷氣場。
那冷漠得六親不認的目光,讓時玖玖的心鈍鈍地抽疼了起來。
“季司寒,你後悔了嗎?”她看着他,啞聲問。
季司寒看着她的眼睛。
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眸裡,此刻正一點一點的聚集起了水霧。
傷心的樣子,如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了季司寒的喉嚨!
他沉着臉又重申了一遍:“出去!!”
“好!”
時玖玖點了點頭。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裘蕙蘭站在邊上,看着女人顫抖地緊了緊手中的協議,然後,緩緩地放在了季司寒的書桌上。
“丫頭……”
她伸手想要叫住時玖玖,但,到嘴邊的話語在對上季司寒的目光時,生生打住了。
“唉,你這臭小子!以後有你後悔的!”
她重重地輕嘆了一聲,也出了書房!
夜寧靜!
濃郁的烏雲徹底地擋住了茭白的月光,季司寒的目光落在那份協議上,拳頭,握得青筋暴起!
“總裁,那份親子鑑定是真的!肖教授說是他親自做的比對。”
十分鐘前,衛燦打來的報告迴盪在他的耳邊。
如判官的筆,在他的心口上畫下了一個重重的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