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在房間裡瀰漫。
傅城攬着顧溫溫的手微微用力。
“不是,不是那裡。”
他肯定而不帶一絲猶豫的聲音,讓顧溫溫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安了心。
她鬆了口氣,隨即抓着傅城手臂的手也微微鬆了一些,“我不喜歡酒店套房。”
顧溫溫低垂着眼眸,有些堅持和執拗,她一分鐘都不想在酒店裡多呆下去。
酒店套房……
傅城的身體微微一僵,抱緊了顧溫溫,隨即,五年前那一晚的回憶,像是開了閘關不掉的水一樣,一下涌到了面前,那是怎麼都不會遺忘掉的記憶。
相似的場景,顧溫溫也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天的事……
“溫溫,我搶到了南城最新開的超級樂園的票,一張一千塊呢,我搶了兩張,我們一起去玩啊!”
夏瑾手裡拿着兩張南城最新開業的世界級的遊樂場入場券,對着她晃了晃。
她低着頭擺弄着手裡的的東西,沒注意到夏瑾小心翼翼又故作輕鬆的眼神。
“怎麼是今天啊?今天是聖誕節唉!我要找傅城一起過的,哎!小瑾你不知道我等聖誕節等了多久了!我要正式對傅城表白了!”
終於將手裡自己親手織的毛衣三件套,毛衣,圍巾,手套摺疊好,放進盒子裡,再用綵帶繫上,心情興奮極了。
夏瑾卻有些着急了,可竭力掩藏着自己的心情,“有異性沒人性啊!我不管,溫溫,你今天必須陪我去超級樂園!”
“小瑾,改天啊,改天!票子你給我,我幫你轉手賣給我學姐或者學妹!”
她纔不想去什麼超級樂園,沒有什麼事比自己的終身大事還重要啊!
“溫溫~傅城真有那麼好麼?”
夏瑾似乎和傅城槓上了,拉着她不讓她走,眼神裡似有怒火燃燒,抑制不住的氣憤。
“你怎麼了呀?我今天忽然從燕城回來,就是給他驚喜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顧溫溫,對傅城有多麼喜歡!”
她心裡覺得特別奇怪,在燕城她特地將實訓課程提前完成,專門回來和傅城過聖誕節的,小瑾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傅城。
夏瑾欲言又止,最後拉着顧溫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很生氣。
“好啦,你那麼想去,那我就陪你去玩一天,彆氣啦!”
反正,聖誕節有一天,白天陪小瑾玩,晚上和傅城過聖誕節,時間也算剛剛好嘛!
晚上七點鐘,她藉故肚子疼不舒服,早早回了家,夏瑾將她送回去後,便放心地離開了。
她給傅城打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算了,這個時候,他肯定是在家裡,我自己去找他!”
換了衣服,穿上了用獎學金買的漂亮裙子,她提着禮物,高高興興出了門。
“唉,小姐,我們要多花點時間開過去了,前面的大酒店裡有人舉辦婚禮,封鎖了附近路口,我們要繞個彎。”
司機帶着她在一個路口忽然轉彎,一邊對她解釋。
驚鴻一瞥,她只看到了酒店門口的高度警戒,還有佈置華麗的場景,心裡沒多想。
司機開着車等在紅綠燈口,她垂着視線,心裡期待又緊張。
她完全沒注意到,車窗外閃過的幾道黑影,等她有所察覺時,便感覺臉被矇住,嗆人的味道刺入口腔和鼻端,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人,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之時,人,卻不在出租車裡,而是在一間空曠華麗的酒店套房。
綁架,劫持,這是她當時腦海裡想到的第一反應。
“有人嗎?這是哪裡?”
從牀上爬起來,可腳一沾地,整個人便是撲倒在地上,腳軟頭暈,心跳極快,四肢無力,甚至,體內還有一種陌生的燥熱的感覺在折磨着她。
非常驚恐而慌張,她赤着腳跑到門口,門是被人從外面鎖上的,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手機,不在身邊,房間裡的電話也沒有。
惶恐和不安,正在侵襲着她的大腦和神經。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總算有人走過的腳步聲,一直貼着門口聽着外面動靜的她心中一喜,忙拍門求救,可眼前的視線本就模糊,她拍門的力度也完全使不上勁。
她靠着門,腦袋暈眩,整個人煩躁地扯着頭髮,當時她以爲自己快死了。
她不知道是誰把她帶到這裡,腦子裡只想着她要出去,傅城怎麼還沒來找她,她要死了。
‘啪嗒!’
當時門開的聲音,對她來說,猶如救命稻草,“救命!”靠在地上的她迷濛着視線抱住來人的腿,進來的人熟悉的氣息,讓她一下安心了下來,迷濛着視線,她擡眼之間,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英俊清冷的面龐。
“傅城……”
下一秒,她只覺得自己騰空被人抱起,下意識的,雙手便環抱住了他的脖子。
迷濛中,她只聽到耳旁傳來有些粗重的喘息聲,還有他銳利卻又柔和的視線,接着,她清楚地記得,她的嘴巴被撬開,一抹清涼帶着苦澀的感覺,被抵入嘴裡。
而在他的懷裡,她總是能安心,之後,她便徹底放鬆。
沉沉浮浮之間,曖昧的聲音在套房裡發生,她有些神志不清,只覺得,這種感覺很好。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之間,她便昏了過去,神志不清了。
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三點鐘,房間裡面一片鬨鬧,睜開眼,她就看到了穿着婚紗臉色悲傷卻堅強的林頃澄。
“阿城,我把傅老爺子,洛伯母,還有其他人都攔在了門外。”
然後,她聽到林頃澄帶着傷情的聲音這樣說道。
怎麼回事,爲什麼她好像穿着婚紗?爲什麼她要用隱忍又悲怒的目光看着自己?
十分艱難的,她扭過了頭,迷濛地往身邊看。
她從未見過他抽菸,可那時,他就這麼坐在牀上,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在被子裡,手裡夾着一支菸,吞雲吐霧間,他的臉隱在了煙霧後面,她看不清,猜不透。
可心裡卻隱隱慌張和害怕。
不遠處,是林頃澄哀怨的小聲抽泣,眼前,是他森冷酷寒的氣息。
迷茫地嚥了口口水,幾秒鐘之後,她纔是逐漸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得低頭,拉開了被子,往裡面瞧了一眼。
“溫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