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知道爲什麼喬擎亦說喜歡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他喜歡方稚雲,花費了他很多年,她活着的時候,她死了的時候,他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強烈地愛着她。
他想將這種喜歡,變成唯一,一輩子只喜歡她一個人,就算是她死了,她也依然佔據在他心頭重要的位置。
或許他以爲,以後自己將會永遠將她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那塊重要的位置裡,牢牢地放着她,唯一地喜歡着她。
但是,他變了,他喜歡上了自己,他親口承認了,他說了出來。
阮棉棉深呼吸一口氣。
或許,這對於喬擎亦來說,已經背叛了方稚雲了,所以,他纔是喝了很多紅酒,抽了很多煙,又是花費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隻能那樣輕輕地附在她的耳邊說出來,就像是害怕別人知道了這件事一樣。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喬太太了。”喬擎亦的聲音,依舊很清明,聽不出半點的醉意,好像他一點酒都沒有喝一樣。
喬擎亦鬆開了阮棉棉,阮棉棉任由他將自己鬆開一些,面朝着他,看着她。
他隨意地將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從裡面隨意地摸出了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很簡單,很純粹,純粹的大鑽石,純粹的白金戒指,沒有多餘的設計,多餘的鑲嵌。
只是那大鑽石,卻是罕見稀有的紫鑽。
“我可想不出什麼肉麻的求婚儀式什麼的,反正我們都領證了,牀也上了,孩子也有了,那就這樣吧,你願意套上這麼戒指,你就套,不願意的話……”
“當然願意套,紫色鑽石,不知道價值多少錢呢!”
阮棉棉不等喬擎亦將後面的話說出來,一把將他手裡的這枚簡單幹脆的紫鑽戒指取了過來,套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
他們已經結婚了,所以,這不是訂婚戒指,而是結婚戒指。
阮棉棉面色愉悅地將手放遠了一些,仔細看了看手。
“很漂亮,我喜歡。”
喬擎亦微微笑着,目光凝視着阮棉棉。
“你還有話要說麼?”阮棉棉還以爲喬擎亦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心裡不由也緊張起來,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就盯着喬擎亦看。
期待着他接下來要對自己說的話。
既然剛剛是對她剖白關於他內心裡的那個位置那個人的話,既然剛剛已經給她結婚戒指了的話,那接下來,該是對她的表白,關於他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關於他喜歡自己什麼,關於他們結婚的事情,關於他們的未來,關於他們的孩子……
阮棉棉還在想着,面前卻是一空,一晃,她的視線立馬往左移了一下,隨即,就看到了已經倒在牀上睡着了的樣子的喬擎亦。
或者說,他這個樣子是醉倒了,而不是睡着了。
是酒精終於開始作用了麼?
那他剛纔的那些話,到底是醉話,還是清醒着說的?
“喬擎亦,喬擎亦!”
阮棉棉回過神來,轉過身抓着喬擎亦的肩膀,猛地搖晃了一下,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傢伙,就這樣真的醉倒了?!
她拍了喬擎亦的臉好幾下,又是猛地扯了扯,他都是沒能醒來,看起來睡得好像正安寧的樣子。
阮棉棉放棄了,嘆了口氣,替喬擎亦脫了外套和西褲,解了皮帶,讓他能夠睡得舒服一些。
給他弄完這些,又是將被子蓋在他身上之後,阮棉棉感覺自己快累癱了,在他牀旁邊的位置上躺了下來,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
暫時先不管自己身邊的這個醉鬼了,阮棉棉伸出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上的戒指,隨後左看右看,心裡都是歡喜的。
“這鑽戒,真是乾脆簡單粗暴的壕無人性啊。”
阮棉棉看着手指上的那戒指默默說了一句,心裡忍不住感慨,“不過我喜歡。”
她轉頭看了一眼早就睡得昏天暗地,什麼知覺都是沒有了的喬擎亦,翻過身,趴在了他的身邊,手掌撐着下巴,充滿興致地看向他的臉。
手指慢慢描繪着他的輪廓,他漂亮英俊的輪廓。
真是好看得不得了的輪廓。
阮棉棉在飛機上一天一夜,在飛機上的時候沒有心思吃飯,來了這裡,又是直接到了別墅房間,所以,她現在餓了。
她心情愉悅又輕鬆地笑了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麼,從牀上起來,然後拄着柺杖出了房間,站在過道上,喊了幾聲。
結果,回答她的總是沉默與安靜,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別提是什麼廚師傭人了。
阮棉棉嘆了口氣,一拐一拐跳下了樓,到了廚房,打開廚房的冰箱,裡面倒是一應俱全,各類食材基本上都有,櫥櫃裡面,各類的調味料也是齊全的,鍋碗瓢盆更是不用說,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好像經常有人來打掃一樣。
她心情愉悅,所以吹着口哨,決定給自己做一碗番茄牛肉麪。
先做番茄牛肉羹,再是揉麪。
阮棉棉的步驟做的有條不紊,廚房裡面很快飄出了香味。
她給自己做了一碗麪,又是吃完了那一大碗番茄牛肉羹。
心情愉悅地好像要跳起來,阮棉棉也想不出別的事情可以做,索性一個下午都是泡在了廚房裡面,她做點心,做菜,做水果色拉,蔬菜色拉。
外面餐廳的桌子上,擺滿了一桌子的冷菜,而一些需要熬製的菜,就在鍋子裡,一些需要現炒的菜則是放在了一邊的盤子裡準備着。
晚上十一點鐘。
阮棉棉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樓上房間的門纔是忽然被人打開,隨即是拖鞋的聲音傳來。
她的視線上移,看到喬擎亦只穿着內褲從房間裡出來,他的手撐着額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受。
“你醒了。”
阮棉棉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面朝着喬擎亦的方向。
她手裡的那個紫鑽大戒指,顯得異常明顯,她擡手的瞬間,就能讓人看到那枚戒指。
喬擎亦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神情一怔,隨即,脫口而出,
“你怎麼戴着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