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他冷冰冰的又機械般的聲音,就這麼響起,毫無預兆,更毫無預兆的是他對着傅城伸出來的手。
那隻剩下了鋼鐵骨架的手指,帶着澄澄亮的光澤。
傅城與顧結者的視線對上,眉毛一挑,總覺得這一瞬間,這冰冷的機器人好像是有心的一樣,只不過……
他低頭看了一眼顧結者伸出來的手,卻沒多做猶豫,“不客氣。”同樣是酷冷高傲的聲音,伸手握住。
隨即的一瞬間,果然是灼熱地他恨不得甩掉的溫度,但他卻是握得緊緊地,臉上也不動聲色。
一旁的顧溫溫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點小小的差距,可聰明如葆貝,看了看顧結者,再看了看傅城,眼珠子一轉,心裡就明白了。
這次系統升級,好像顧爹地的情緒性格里,又多了一項腹黑呀,剛纔還和媽咪說自己燙,不可以抱抱,現在卻是伸出手握住自己親生爹地的手了。
葆貝哈哈一笑,眼睛笑得彎彎的,一不小心,笑出了聲來。
“告訴媽咪,你笑什麼笑得這麼開心?”顧溫溫心情很好,抱着葆貝轉過身往車子走,身後的火光肆意,就成了他們最炫目的背景了。
“這是我心裡的小秘密,纔不告訴媽咪!”
“哦,你現在對媽咪還有小秘密了啊?”
顧溫溫笑得眉眼彎彎,用臉蹭了蹭葆貝軟綿綿的小臉,心裡一片柔軟。
“葆貝,那你告訴乾爹,剛纔離開前,你在你媽咪耳邊說了什麼悄悄話?”如今萬事大吉,葆貝也救出來了,顧溫溫也沒受傷,江止墨當然是懶洋洋的仿若渾身無辜地黏在了顧溫溫身上,衝着她懷裡的葆貝詢問。
剛纔,他抱着葆貝離開前,葆貝可是湊在溫溫耳邊說了什麼悄悄話的。
“那我更不可能告訴江叔叔拉!這是我和媽咪之間的小秘密!”葆貝被江止墨一提起剛纔的事,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小臉悄悄的紅了,都紅到耳後根了,小嘴一崛,視線仿若不經意地往傅城站的地方掃了一眼,然後更加不好意思地收了回來。
“是乾爹!”
“是叔叔!”
兩人鬧着,顧溫溫笑着,顧結者見顧溫溫轉頭往車子走,隨即鬆開了傅城的手,緊跟了上去,一言不發地守候在他們身後。
“阿城,你怎麼樣?”
看着顧溫溫離開,慕念深心裡感慨萬分,如今葆貝救出來了,很多事情,也快要浮出水面般的清晰,他幾步走到傅城的身邊,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見他的肩膀處傷口破裂了,有些擔心。
“我沒事。”
傅城深邃的目光,緊緊鎖着離開的顧溫溫的背影,浮光暗影裡,有萬種情緒流過心緒,他原以爲最終能夠平靜下來,但到最後,嘴脣緊抿着,心彷彿被螞蟻啃咬着,有一點點加重的疼。
他們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拼命想切斷,讓她離開自己,但到頭來,他發現,自己是在做無用功。
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鼻息裡彷彿都是她剛纔在懷裡的味道,傅城的神色怔了怔,一時沒有動彈。
“阿城?”
“回去後再說,先離開這裡。”
傅城睜眼後,眼底裡依舊是幽深一片,根本平靜不了。
慕念深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火海,留下了兩個人查看這裡一會兒的情況,然後帶着大家一起離開。
Z帶領的僱傭兵團隊另行離開,費用,傅城早已付清。
回到之前的那棟別墅,顧溫溫抱着葆貝去了衛生間洗澡,顧結者就守候在他們的浴室外邊,沒了人造皮膚的他看起來更冷酷危險。
江止墨在客廳裡坐着,等着葆貝出來,而慕念深則在另一邊沙發上等着,傅城在樓上的房間裡,專屬醫生正在裡邊給他消毒換藥,處理破裂的傷口。
“媽咪,你這樣穿好酷哦!”
葆貝泡在暖洋洋的水裡邊,這浴缸大的不得了,他都可以在裡邊游泳,他趴在浴缸邊緣,看着在旁邊坐着幫着他洗澡澡的顧溫溫,漂亮的眼睛閃閃發亮。
“有什麼酷不酷的,只是爲了行動方便和防彈而已,來,給媽咪檢查一下。”顧溫溫低着頭,笑了一下,但是她很擔心那幫變態會傷害葆貝的身體,所以,仔仔細細地檢查葆貝的身體。
葆貝噘着嘴,小胖手擋住了自己的襠部,“這裡不給媽咪看。”
他的小臉還紅紅的,他都自己洗澡澡好久了,這一次要不是被抓走了,媽咪硬要給他檢查,他纔不會要媽咪給他洗澡的。
顧溫溫見了這場景就笑,哼哼兩下,“你個小屁孩子的,有什麼好看的,你渾身上下,媽咪哪裡沒看過呀!”
葆貝卻是振振有詞,小臉一本正經的,“媽咪,這裡是給我以後的老婆看的,不好給別的女人看的!”
顧溫溫又好氣又好笑,葆貝這個小東西這纔多大了,就知道這些了,“這都是誰教的?還有啊,你想給媽咪看,媽咪還不想看呢!”
葆貝看顧溫溫的表情哼哼哼的,以爲她生氣了,撅着小嘴,有些不情不願地把手拿開了,“好啦,媽咪別生氣啦,我給媽咪看就是啦,是江叔叔告訴我的,江叔叔還說,不能隨便露出小鳥給人看的!”
“……”她就知道,一定是江止墨那傢伙,否則誰還會這麼流氓無下限地告訴葆貝這些事!
顧溫溫笑着,拿起毛巾給葆貝擦頭髮,結果,剛一觸到他的腦袋,葆貝的反應就非常激烈,一下撲騰到水裡,還嗆了幾口。
“咳咳~咳咳!”
“怎麼了?媽咪弄疼你了麼?”顧葆貝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趕緊用手一撈,將在水裡面撲騰的葆貝撈起來,看着他嗆得通紅的小臉有些心疼和擔心,“哪裡疼?”
難道是頭部受了傷?
顧溫溫心裡一慌,趕緊小心翼翼地想翻開葆貝濃密的頭髮,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傷口。
這一看,就看到了在葆貝的後腦勺處有一道淺淺的才兩釐米左右的口子,像是被人劃傷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