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不捨的看着自己的小兒子,眼淚早就已經氾濫了,從小他就不喜歡這些朝堂上的事情,所以他們所有的人都遷就他,沒想到最後還是他自己提出來要遠赴邊關,怎麼能讓自己不意外,怎麼能捨得。
上官霆看着揹着小包袱的上官琦,滿意的笑了笑,他上官霆的兒子就該是這般的,他們有傲視天下的權利,有凌駕在所有人之上的權利,他們會成爲最後的王者,還天下一個太平。
“琦兒,父皇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但是,這個決定是你自己做的,那麼,就算咬牙你都要堅持下去,你的兩位皇兄也都是這樣過來的,父皇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會成爲一個神話,跟你的皇兄齊肩,這個天下就需要你們來維護了。”
上官琦看着搭在自己肩膀的大手,曾經爲他們撐起一片天的父皇,現在已經到了雙鬢斑白的時候了,現在輪到他們來爲父皇母后撐起一片天,讓他們可以安享晚年了。“父皇,兒臣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上官霆點了點頭,攬住齊悅的肩,不捨的開口道:“去吧,幫助你的皇兄,還天下一個太平。”戰亂起,百姓的日子也就難過了,真的應了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上官琦含着眼淚看着齊悅跟上官霆,想要說出口的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能跪在地上,重重的給他們嗑了三個響頭,含着淚拿起自己的包袱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父皇,母后,我會跟皇兄他們一樣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皇兄的天下,就讓我出一份力來維護吧。終有一天,我們兄弟齊心,會讓這個天下,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不愁吃穿的。
上官琦的馬騎得非常的快,拽着繮繩的手緊緊的,生怕自己一個不捨,就留下來了。馬兒好像被困了很久,撒開蹄子跑起來,很快就已經離開盛京兩裡地了。風將上官琦眼底的淚水吹乾了,他此刻的眼底就只剩下堅定。
“籲。”上官琦勒住了馬匹,遠遠的望着模糊的盛京城樓,這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想到裡面的人,自己愛的人,自己的親人。“我上官琦發誓,下一次回來的時候,整個天下能太平。”
“駕。”
在上官琦看不到的地方,季安然跟上官煜站在城樓上,看着越來越小的黑點,心裡說不出的心疼,他本來可以很安逸的呆在他們營造的保護網下,何苦那麼辛苦的奔波,可是,這畢竟是他縮選擇的路。
“煜,小琦真的沒問題嗎?”對於上官琦,季安然的感覺就是多了一個小弟弟,雖然有時候很不靠譜,但是他的性子十分對自己的胃口,偶爾無聊逗逗他還是非常好玩的,只是,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選擇了他以後一生要走的路。
“安然,你要相信小琦,他是我們的弟弟,雖然一直都不喜歡軍事這方面的東西,但是對於他來說,這些都是耳渲目染的,多少也知道一些,你沒必要擔心。”上官煜攬着季安然的肩膀,看着上官琦離去的方向,堅定的說着。
他是他們的弟弟,他的能耐他們都知道,只是他一直都不想接觸而已,只要他想做,他就能做的非常好。其實,說起來,他還應該感謝那個人,這樣逼着他長大,能讓他們不再爲他操心。
“煜,這個天下真的就不能和平相處嗎?”季安然不由的生出了一種感概,要是這個天下一直都太平下去,哪裡還會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戰爭是每個人都不想看到的,但是卻又不能真的阻止它的發生。
“安然,相信我們,我們會還這個天下一個太平盛世。”是對季安然的承諾,也是給自己提個醒,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小琦,這次的歷練,哥哥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是能在戰場上一起並肩的戰士。
上官琦走得靜悄悄,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陌如歌也是一樣,上官煜也不會放消息給她知道,這個女人,怎麼說,上官煜對她是又恨又惱,卻偏偏不能動她。一個原因是因爲她是季安然的好友,一個原因是因爲,自己的弟弟深深愛着她。
“小姐,你怎麼了?一整天都在發呆啊。”在靈玉的叫喚下,陌如歌纔回神,略帶失望的看着一下四周,在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的時候,整個人又無精打采起來。真的不知道爲什麼那個人從表哥回來那天之後就沒有來找過自己了,沒看到他,好像自己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似的。
“靈玉,現在都什麼季節了。”陌如歌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一種悲從心來的感覺涌現了出來,好像自己心裡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怎麼都不安。
“快秋天了,小姐,天氣有點涼了,奴婢去給你拿件披風來吧。”陌如歌點了點頭,心裡不由得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秋天,一個悲涼的季節。樹木凋零,一切的生機都將變得枯燥。
也不知道那個傢伙怎麼了,最近都沒有出現就算了,一個消息都不傳來,果然是厭倦了嗎?是啊,像他那麼高貴的人,如何會真的這麼低下的跟着自己,不過是好玩而已,呵呵,自己又在這裡想什麼呢,他不來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希望的嗎,如今……不過是實現了而已。
“小姐,披風拿來了,奴婢給你披上吧。”靈玉完全感覺不到自己主子悲傷的情緒,將水藍的披風給她圍好了,“小姐,奴婢還是覺得安王殿下送你的這個水藍的披風最適合你了,多顯你的氣質啊。”
陌如歌放在袖子裡的手緊了一下,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風,是啊,這件披風是他送的,想到當初他送這份禮物的時候,那個彆扭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只是,送披風的這個人現在在哪裡呢?
“表妹,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啊?”
“凡少爺。”
來人正是陌如歌的表哥,葉凡,他家世代經商,也有些家底,這次進京來做生意,順便來拜訪一下自己的姑父,所有就住了下來。這幾天他倒是來陌如歌這裡比較勤,任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只不過是在陌如歌的身上而已。
“表妹,你整天都悶在家裡,出去走走吧。”葉凡也不客氣的在陌如歌的對面坐下,他不算很俊美的那種類型,有着一些清晰的書生氣,但是又有着商人的狡詐。可是對於葉凡,陌如歌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喜歡不起來。
有一種人是見到就喜歡的,有一種人就是見到就討厭的,而葉凡正好就是最後那種。陌如歌不知道到底爲什麼,明明小時候兩個人玩得挺好的,但是這次葉凡的到來,她偏生出了一種厭惡的感覺。
“不想出去。”
“悶在家裡對身體不好,我們到郊外去走走吧,看看大自然,調試一下心情,我感覺你最近精神都不怎麼好。”葉凡一臉爲她着想的說着,其實他也是想要多接觸一下陌如歌,好多瞭解一下她而已,哪裡是爲了帶她散心啊,只不過想要讓她看到自己的好罷了。
“小姐,凡少爺都這樣說了,你就出去走走吧。”靈玉也不知道怎麼了,陌如歌最近老是有事沒事發呆,精神好像也不怎麼好。靈玉覺得陌如歌肯定是呆在家裡久了才悶壞的。
最後陌如歌還是同意了,此時就跟葉凡在馬車上,往郊外而去,陌如歌撩起窗簾看着大街上熱鬧的人羣,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跟這樣熱鬧的場景有多麼的不搭。
“怎麼樣,是不是很久沒有出來了,要多出來走走。”葉凡看着陌如歌的側臉,突然覺得心裡非常的滿足,其實這次他來盛京的目的也是爲了自己跟陌如歌的親事,雖然當初是兩個小孩子的玩笑,但是他在看到陌如歌的時候,就肯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他想要眼前的這個女人。
“表哥,你這次進京要待多久啊。”陌如歌不想回答他的話,眼睛一直盯着人羣,希望在這些來來往往的人羣中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想要看到的人影此刻已經離開盛京十幾裡地了,在想要相見,已經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嗯,生意上的事情,等處理好了就回去了。”到時候也是你我成親的時候了。葉凡暗暗在心底加上了這麼一句,看着陌如歌的側臉,他暖暖的笑了。
“哦。”一直到馬車離開了城門,陌如歌都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心底隱隱有些失落,他,果然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樣子嗎?可是他保證的話明明還回蕩在自己的耳邊,可是他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陌如歌不由得嘲笑了一下自己,當初他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不珍惜,每天都想着辦法把他趕走,現在這個是想他了?
“小姐,凡少爺,已經到了。”葉凡最先跳了下來,紳士的伸出手,陌如歌看着他帶笑的臉,好像透過他看到了當初那個人不要臉的纏着自己的樣子,他也是這樣笑着,站在馬車下面等着扶自己。
“怎麼了?表妹?”葉凡看到陌如歌的失神,疑惑了一下,忍不住開口。陌如歌眼裡的想象慢慢的清晰,上官琦的樣子消失掉了,就剩下葉凡一臉疑惑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陌如歌搭着葉凡的手下了馬車。
“果然外面的空氣都要好一些吧,精神有沒有好一點啊。”葉凡看着眼前的草地,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本來壓抑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陌如歌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這個地方,是當初他帶自己來過的,可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陪在自己身邊的不再是他。不知道爲什麼,陌如歌覺得自己的心裡非常的難受,好像壓了一塊石頭,讓自己喘不過氣來。眼睛裡的淚水一直在打轉,自己拼命的睜開眼,不讓它輕易的掉下來。
“如歌,我不會讓你再掉一滴眼淚的。”呵呵,說了這些話,可是人卻不在了,上官琦,你真的很過分,你知道嗎?
“哇,如歌啊,姐姐好想你啊。”季安然本來是出來透氣的,但是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陌如歌,整個人都撲進了她的懷裡。“嗚嗚,如歌啊,你不知道,上官琦那個傢伙一聲不吭的去了邊關,害得姐姐我多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