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個小傢伙一句一句的喊話,看着那個小身影一步一步離開,越塵就浮在空中,羲和會變很強很強的,這樣的話,一直迴盪在越塵的心底。
道不同。
有一日,羲和變得很強很強了,他們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越塵目光黯然,一直等羲和的背影消失在叢林中,他在空中的身影也開始變淡,直到消失。
巴巴算了算,祁少典在焚霞嶺呆了近半年,現在的祁少典已經達到練氣八層的頂峰,少爺這半年裡可沒白忙活,焚霞嶺每日裡都很看見有機關傀儡獸在穿梭。
越塵將羲和丟掉的地方距離焚霞嶺並不遠,羲和用幾日的時間就到了焚霞嶺,不過,羲和才踏入焚霞嶺的地界,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總感覺四周有什麼東西在盯着自己一樣,奇奇怪怪的。
羲和環顧了一下四周,樹木參天,從那茂密的樹冠中透過縷縷陽光。
羲和小心翼翼地走着,每走一步,都聽聽見細小的沙沙聲,羲和停住腳步,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物,再往前走,竟然聽到“撲騰騰”的聲音。
什麼東西?
羲和回過頭,仔細了看了看身後,樹後,草叢,樹枝。
並沒有什麼發現。
等到羲和再次回過頭時,赫然發現就在正前方的一棵樹的樹枝上,站在一隻奇形怪狀的鳥,全身上下的羽毛五顏六色鮮豔無比,更有意思的是那隻鳥的腦袋以奇異的姿勢歪着,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羲和。
“是你在一直跟着我嗎?”羲和對着怪鳥喊話。
那隻怪鳥跟沒聽懂一樣,只是歪着腦袋看羲和。
羲和就站在那裡不動,讓這隻怪鳥看。不過看了老半天,也不見這隻鳥的姿勢換一下。
“奇奇怪怪的。”羲和嘟囔了一句,繼續邁着小步子往前走,羲和雖然面朝前,不過邊走邊斜眼看着那隻怪鳥。
那隻怪鳥的腦袋隨着羲和的動作緩緩轉動,一直看着羲和從自己面前走過,那腦袋幾乎轉了一圈。
等到羲和沒走幾步遠,身後“撲騰騰”的聲音又響起,羲和這次看清楚了,這隻怪鳥扇動着翅膀超過了自己站在前面不遠的樹枝上盯着她。
果然是這隻怪鳥在一直跟着自己。
羲和腳下沒停。就那樣邊走邊看着怪鳥,同樣。怪鳥也看着她。
一直走到怪鳥跟前時,羲和停了下來,皺着小鼻子問道:“你怎麼老跟着我?”
那怪鳥仍然以方纔那樣怪異的姿勢歪着腦袋看羲和,然後突然張口說話道:“羲和,你回來了。”
聞言羲和小驚了一下:“哎。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羲和才說話,就聽到熟悉的笑聲:“哈哈。它當然知道你的名字了。”
說話間,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羲和的視線中,風度翩翩,從容不迫,一身青衣混搭時尚,滿面春風中還蘊含着溫文爾雅,雙眼飽含着笑意。
羲和一下子愣在了當場。而那樹枝上的怪鳥撲騰騰地就飛到了此人的肩膀上。
此人的笑容猶若春日陽光一樣溫暖,他對着羲和笑道:“羲和,你回來了。”
羲和的雙眼頓時蒙上一層霧氣,凝視着眼前這個自命不凡的傢伙,然後。羲和大喊了一聲“少爺!”猛地就撲到此人的懷中,放聲大哭。
來人自然就是祁少典。他摸着羲和的小腦袋,臉上呈現出疼惜的笑容,眼神卻微微眯起,越塵,還是將羲和再次丟下了。
羲和的淚水猶若六月暴雨般滂沱,糊裡嘩啦大哭了好半天,這一哭,胸口積聚的悶氣去了不少,小傢伙抽抽噎噎也從大雨滂沱中轉入三春小雨淅淅瀝瀝。
祁少典摸着羲和的小腦袋,心疼道:“你看,把少爺新制的衣衫都哭溼了。”
羲和聞言擡起淚眼朦朧的小臉,狠狠地瞪了一眼祁少典,然後如同報復一般,抓起祁少典的衣服狠擤了一下鼻涕。
祁少典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少爺請你吃飯?”
羲和搖搖頭。
“那,少爺帶你爬山?”祁少典問道。
這是哪門子跟哪門子嘛,羲和哀怨地看了一眼祁少典。
祁少典嘆道:“小小年紀,不要用這種眼神來看少爺。”
羲和不說話,轉而看着祁少典肩膀上的那隻怪鳥,那傢伙仍然歪着腦袋看她,驀地靈光一閃,羲和指着怪鳥問祁少典道:“難道,這是一隻傀儡鳥。”
自然地牽起羲和的小手,祁少典拉着她轉身往焚霞嶺深處走去,不忘讚美羲和道:“聰明,這是少爺最新的研究成果。”
祁少典說完肩膀一動,道了一聲:“去。”
那隻傀儡怪鳥就撲撲騰地落在了羲和的肩膀上,羲和用小腦袋刻意與站在自己肩膀上的這隻怪鳥保持了安全距離,然後問少爺道:“它有什麼用?”
祁少典微微一笑,道:“除了不能吃,用處可大了。”
羲和聞言撇撇小嘴道:“少爺,你別總是把話說滿了。”
“少爺的傀儡術雖然不是出神入化,那也是爐火純青了。”祁少典笑道:“你一開始看到它的時候,你能想象出來它是一隻傀儡鳥嗎?”
“那倒沒有。”羲和老實地回答道。
“看吧。”祁少典得意道:“少爺現在也是一呼百應了。”
“少爺,你又吹牛。”
“小羲和,等會讓你長長見識。”
“少爺,牛皮鼓破了。”
“怎麼會,結實着呢。”
這兩個,一大一小,有一搭沒一搭往焚霞嶺深處走去,祁少典對於羲和回來爲什麼會大哭一場的事情,絕口不談。
羲和表面上雖然像個很快就遺忘一切的小孩一樣,但是,她內心中有一個信念已經完全確立,那就是變強。
羲和,會一天天變強,並且站在越塵身邊的。
越塵,等我。
黑夜中,天空只有一輪彎月,夜間的陰雲時不時從彎月表面路過,越塵就站在一座院子裡,這座院子很普通,卻也不普通,因爲這座院子姓林。
林家的人對於越塵的到來驚喜萬分,然而也被越塵冰冷的態度驚地惴惴不安。
越塵就站在這裡,他身後,站着一個似乎寒風中一樣瑟瑟發抖的,林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