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趕緊點頭:“可以可以,肯定可以的,我這就給你拿針線去,對了,我再去跟導演說說讓她把你排在最後面好了。”
“嗯,那麻煩你了。”溫子瑜道謝。
安妮卡雖然不知道溫子瑜要做什麼,卻也積極地配合着。
就在溫子瑜緊鑼密鼓地準備着,面試也已經開始了,對於溫子瑜申請在最後試鏡的事情導演並沒有任何意義,從來只聽說喜歡在前面試鏡的,這次倒是有些新鮮了。
吩咐燈光師攝影組準備好就開始試鏡了。
最開始試鏡的林香怡,只見少女款款從舞臺走下,眉眼間的風|塵之意明顯,沒有誰懷疑她不是一個縱橫情場的老手,之間他眉眼一動,一個舔舌的動作都無比妖嬈,動作大開大合,放縱之際,讓在場的男人都覺得有些熱。
導演點點頭,對林香怡的表演還算是滿意,這才吩咐叫了下一個,林香怡就在旁邊坐着,觀看下一場的試鏡。
與林香怡的放縱不同,接下來的女人好像是剛從外面出來,進門之後便將身上披着的披肩甩到沙發上,點了指煙,就這麼架在指尖,滄桑的眸光像是在沉思一般,就那麼盯住一處不動,將一個後期失意的女子演的入目三分。
林香怡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估計了下時間,這會溫子瑜應該也已經差不多化完妝可以出來了,不過也有可能她已經從後門離開,被送到了醫院。
進入劇組之後她見過了各種陣仗,勾心鬥角,早已懂得讓對方不戰而降的辦法,像以前那樣瘋狗做法相比,現在的她學到更多。
想到溫子瑜會因爲意外受傷而導致不能夠試鏡從而失去這一次的機會,她整個人都愉悅不已,雖然沒能徹底地打敗她,可終究是個好的開始不是麼。
她林香怡從來就不是一個小公主,她原本以爲在學校維持自己的形象,打工省錢買名牌包,又故意散佈自己家裡有很多錢的信息,讓所有人都這樣認爲,幾乎就連她自己都差點相信。
自己不是那個走出山村的林香怡,不是那個母親賣了家裡幾頭牛甚至正在下崽的老母豬來換的一年學費的她。
她嫉妒溫子瑜,嫉妒那些家庭條件比她好的人,原本討厭溫子瑜也不過是因爲她原本家境就好卻好得到了自己喜歡男生的喜歡,可是到了現在,她對溫子瑜的恨已經大過了一切,這一切都是被溫子瑜給毀掉的。
她沒有了追求自己所愛的資格,那麼,溫子瑜也不能比她過的好,她要讓她一敗塗地,讓別人提起她來的時候都是眼中帶着厭惡的光。
正在暢想着溫子瑜的下場,林香怡畫得極其的妖冶紅|脣笑容就凝固在了脣間。
只見女子一身臧藍色的旗袍穿在略顯單薄的身上,纖腰不盈一握,原本極其年輕的面容是完全不適合這樣深色的旗袍的,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卻給她原本稚嫩的臉看上去沉穩了不少,尤其胸|前安用暗紅色的花紋布料摺疊縫在上面的一朵朵牡丹花更是爲她原本秀致的五
官增色不少。
原來旗袍還能這樣穿!
這是在場除了林香怡之外所有人的心生,看着這樣的溫子瑜,大家同時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就連正準備說話的導演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林香怡盯着溫子瑜腳下的那雙高跟鞋,眼睛如同淬了毒一般,那雙鞋的鞋跟,竟然沒有斷掉!
也好,一會她試鏡的時候定然會有大幅度的動作,這樣的話在整個導演組的面前丟臉也是一樣,她已經打聽過了,這個導演是個十分龜毛的人,一點小差錯都不允許有,哪怕你是因爲器械出現問題,可是你自己沒有發覺,那也只能算你自己倒黴。
這麼想着,林香怡便釋然了,看着溫子瑜就如同餓狼看見了肥羊。
接下來試鏡的人就是文佳,只見文佳直接往道具牀上一趟,就這麼閉着眼睛睡覺。
突然,她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噪音,煩躁地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口中低咒着:“該死的,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麼!”
說完,她這才坐起身子,將亂糟糟的旗袍釦子扣好,隨着扣扣子的動作她的心情也好像一點點的平復了,做了一個接電話的動作,聲音十分溫柔:“喂?”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她嬌笑着罵了一聲,跟對方約定了地點,而後掛了電話。
將自己整理了一番就出了門。
全場沒有人說話,就連文佳自己都有些尷尬,侷促地朝着導演鞠躬,說了聲不好意思。
看導演的表情,溫子瑜知道,文佳沒有幾乎了。
其實文佳的表演沒有出錯,她的角色把握的還算到位,可是的從頭到位都太中規中矩,好像就是把一個人的流水日常說明了出來,根本沒有什麼演技可言,這或許並不怪她,而是因爲一直一來都在演偶像劇,骨子裡面已經是是傻白甜的狀態,突然要演這麼深刻的,反而不如意。
等到第四個人上臺,溫子瑜拍了拍文佳的肩算是鼓勵她,文佳笑了笑,始終有些勉強。
第四人的場景表演與林香怡的路數差不多,幾乎都是一樣的套路,要說不同,也就是前者是年輕時的玉玲瓏,後者是已經閱盡千帆早已經麻木的玉玲瓏。
看了這些人的表演,溫子瑜受益匪淺,同時,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那麼的瘋狂,讓她一時間竟無法平靜。
等到第四個人表演完,溫子瑜緩緩地起身,步伐優雅地走了上去,身前的牡丹話就好像是勳章一般晃動着,無比絢爛。
“子瑜,加油!”安妮卡小聲地在後面叫道。
而斜對面的林香怡卻是餓狼般地盯着她的腳下,心中不斷地重複着:“斷掉,斷掉,斷掉。”
一雙眼珠粘到上面去。
突然,溫子瑜敏|感地回頭,與林香怡對上,朝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彷彿在嘲笑她的天真。
溫子瑜深吸了口氣,走到了擡前,像是做了重大的決定一般。
站到攝像機前,突然開口,唱起了一首歌
《夜上海》:“夜上海 夜上海 你是個不夜城
華燈起 車聲響 歌舞昇平
只見她 笑臉迎 誰知她內心苦悶
夜生活 都爲了 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曉色朦朧 轉眼醒 大家歸去
心靈兒隨着轉動的車輪
換一換 新天地 別有一個新環境
回味着 夜生活 如夢初醒......”
當她開始唱歌的時候,全場的人都是懵比的,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裡是試鏡,可不是歌唱比賽,你站上去唱首歌是怎麼回事,你又開始跳舞又是幾個意思?
可是,沒有一個人說話,看着導演還淡定地坐在哪裡,大家都只能按部就班不敢掉鏈子。
溫子瑜的歌聲中帶着低低的混雜,並不算多動聽,可是她唱的十分認真,帶着一股執拗以及自信,彷彿這就是她的演唱會,有無數的鎂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就是上海灘那隻最美的花兒,任何人都無法與她匹配。
隨着她身子柔|軟的舞動,她原本平淡的五官越發的生動起來,那妖嬈的眼神,微嘟的紅|脣,就連那搖擺的雙臂都透出無限的誘|惑。
歌聲將近,之間她彷彿提起話筒,迷濛的眼神注視着臺下,逡巡地一遍,猶如女王挑選隨侍一般帶着挑剔的眼神。
白嫩細長的手指指着一處,略顯沙啞的聲音輕佻地開口道:“陸少爺,你的鼻毛太長,我不喜歡。”
而後,快速地指向另一邊:“何少,你好意思笑他?看你圓滾滾的大肚皮我就覺得噁心,想跟我跳舞,下輩子吧。”
“蔣先生,你終於來了?上次被你夫人帶回去的時候,不是保證說再也不來了嗎?”
她就站在那裡,好像菜市場買菜一樣挑挑撿撿,將所有男人都評價了個遍。
隨後,一臉高傲地道:“你們都配不上我,我自己唱,自己跳!”
說完,她的神態比原先更加孤傲,眼梢之間的技巧更爲迷|人。
明明被她評價的一文不值的男人更加爲她瘋狂,爲她如癡如醉。
直到最後一個舞蹈動作挑完,她端着放在一旁的紅酒,緩緩地搖晃了下,有酒漬從她的脣邊流下,她卻不去擦拭,而是用一雙魅惑性|感的眸子看向攝像頭,如同一直勾人的水妖一般,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片刻,溫子瑜的面無表情收回,原本性|感魅惑無比高傲的小臉恢復了原本的宜室宜家,眉眼安靜,跟剛纔的囂張女子哪裡相似。
導演回味了許久,開口問道:“爲什麼你會想要這麼演?”
他問出了所有人的心生,明明她演的也是交際花玉玲瓏,可是她演出來的似乎跟前面的四人都不一樣。
溫子瑜清了清口,回答道:“原本,最開始我拿到劇本的時候我的演法大致也跟她們幾位差不多的,但是,在這之後我就在想,玉玲瓏,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