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得知桑夜回來了,立刻蹬蹬蹬地跑去找他。
她敲了敲房門。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打開。
桑夜低頭看着面前的小雌性:“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一個人睡在被窩裡沒意思,”緩緩看到他衣服上殘留的雪水,忍不住問道,“你剛纔下山去了嗎?”
桑夜應了一聲:“嗯。”
“外面還在下雪,冷得很,你下山的時候記得多穿點衣服,別被凍着了。”
面對她的關心,桑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我知道了。”
他的手指特別冰,緩緩被凍得縮了一下。
桑夜立刻收回手:“抱歉。”
緩緩連忙握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真的非常冷,就像冰塊似的。她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被凍病了?”
“沒有,我的體溫本來就比普通獸人要低,尤其是到了冬天。”
緩緩卻道:“可平時也沒見你的手有這麼冷啊?!”
“也許是剛纔我出去過的緣故吧。”
緩緩握着他的手搓了搓,又往他的指尖上哈氣,想要幫他熱乎起來。
桑夜說:“別忙活了,我不覺得冷的。”
“你都快凍成冰塊了,哪裡還不冷?!”緩緩搓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他的手變熱點,便將他往屋裡推,“讓我進去幫你把火盆燒旺一些。”
桑夜被推得後退兩步,緩緩順勢走進屋裡,她掃了一圈,發現火盆裡面竟然連一丁點兒炭火都沒有。
她頓時就急了:“你怎麼都不點火啊?這麼冷的天,你不怕被凍死啊!”
桑夜說:“反正我感覺不到冷熱,燒不燒火都一樣,不燒的話還能省點木炭。”
緩緩被氣笑了:“難道我家還缺你這點木炭不成?!”
她找來木炭,放進火盆裡,再找出火種,小心翼翼地點燃。
桑夜說:“你去旁邊休息,我來燒吧。”
緩緩不理他,用木棍將火盆裡的炭火戳鬆,好讓空氣進去。
桑夜一直守在旁邊,盯着她的動作,唯恐她不小心把自己給燙到了。
好在緩緩的技術不錯,很快就把火盆燒得旺旺的,一點都沒讓自己燙着。
她站起身,拍掉衣服上沾到的灰塵。
桑夜忙道:“你把衣服脫了,我去給你洗了吧。”
他說這話時依舊沒有表情,但緩緩卻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幾分討好的意味。
他是擔心緩緩還在生氣。
緩緩哼了一聲:“我不要你洗,我自己能洗。”
桑夜盯着她:“這天水冷,你的手會被凍壞的,還是讓我來吧。”
“你的手都已經快被凍成冰了,你沒資格說我。”
桑夜被懟得沒話說。
緩緩轉身坐到牀上,她故意不去理桑夜,眼睛在屋裡四處亂轉,很快就注意到了牀上放着的黑色木盒。
這個木盒很陌生,她以前從沒見過。
她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桑夜說:“裡面是我孃的骨灰。”
緩緩被嚇得立刻站起來。
這可是她的婆婆啊!
她忙不迭地雙手合攏,面朝木盒彎腰作揖,迅速念道:“對不住了,婆婆,我剛纔不知道您在這裡,沒有向您問好,您千萬不要見怪啊。”
桑夜說:“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你說的話她聽不到的。”
“你不懂,死者爲大,就算她聽不到,我們也要尊敬她。”
桑夜只得閉上嘴。
緩緩九十度彎腰,做了個標準的揖,然後才站直身體,扭頭看向桑夜:“你孃的骨灰怎麼會在這裡?我以前怎麼都沒見過?”
見她不生氣了,桑夜心裡高興,他如實回答:“這是舅舅送來給我的。”
緩緩愣住:“你舅舅?那個餵你喝下忘情水的眼鏡王蛇?!”
桑夜點頭:“就是他。”
“他不是異魔族嗎?你怎麼能見到他的?!”
“他來找我了,我們剛在森林裡見了一面。”
緩緩很詫異:“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我只看到他一個人,至於暗處有沒有藏着人,我就不知道了。”
緩緩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情很怪:“他來找你做什麼?難道又要把你綁回去給異魔族效忠?”
“他跟我說了一些有關我孃的事情,還把我孃的骨灰給了我。”
緩緩再次看向那個黑木盒子:“這可是你孃的骨灰誒,你打算怎麼安置她?總不能一直扔在這裡吧?”
桑夜說:“舅舅讓我把阿孃的骨灰帶去暗月城,跟我爹合葬在一起。”
“這麼說來,你還得去一趟暗月城?”
“嗯。”
緩緩立刻皺起眉毛,非常擔憂:“你可是暗月城的頭號通緝犯,你要是回去的話,不等於自投羅網嗎?這太危險了!”
“可這是我孃的遺願。”
雖說他跟他娘沒什麼感情,但她再怎麼說也是他親孃,他作爲她唯一的兒子,總得敬點孝心。
她最後的遺願,他沒法坐視不理。
緩緩磨牙:“你舅舅太壞了,居然把這麼個難題扔了給你,他自己怎麼不去暗月城啊?!”
“他說他是異魔族,不方便在獸人大陸行走。”
“說得好像你就不是異魔族似的!他就是看你好欺負,故意忽悠你,下次見到他,一定不要跟他客氣,揍他丫的!”
桑夜點頭:“好。”
見他乖乖答應的樣子,緩緩忍不住問道:“他可是你親舅舅誒,你真能下得去手?”
“你讓我打誰,我就打誰。”
緩緩被他給都笑了,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胸肌:“別以爲說點甜言蜜語就能哄我原諒你。”
桑夜一動不動任由她戳,他低頭注視着她:“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你得答應我,以後不準把自己凍得像塊冰似的,你得照顧好自己,讓我安心,記住了沒?”
桑夜點頭:“我記住了。”
“我相信你,你不要讓我失望哦。”
“好。”
得到他的承諾,緩緩一下子就笑開了,跳起來撲進他的懷裡。
桑夜順勢抱住她,將她舉了起來。
緩緩忽然想起旁邊還有婆婆的骨灰,千萬不能得意忘形,她連忙說道:“快放我下來!”
桑夜將她放到地上:“怎麼了?”
緩緩指了指黑木盒子,小聲說道:“你娘在旁邊看着呢,我們一定要莊重點,別讓她老人家看了生氣。”
桑夜不明白一個死去的獸人還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既然小雌性這麼說,那他就照做好了。
反正只要緩緩高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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