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怔怔地退後了幾步,臉上全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米立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前的自己總是會隱瞞自己的性取向,但現在他卻不想隱瞞了,自從跟斐文分手後他就知道了一個事實,自己已經被徹底掰彎了。
“我是同性戀。”他擡起頭,看着老闆認真地說道。
老闆怔愣了好幾秒,才用手拍了拍胸口說:“好、好的,我知道了。”
見老闆一副精神錯亂搖搖晃晃地走出閣樓的樣子,米立臉上閃過一抹不忍,但很快就化爲了一片苦笑。
早點說出來,也好過繼續隱瞞下去。
從戒毒所出來,他就決定要一輩子單身一人的過下去。
藏在暗地裡偷聽的人眼神閃爍了一下,趁米立不注意的時候也退了出去。
夜深人靜之時,米立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他摸了摸臉上的汗水,眼裡還殘留着驚恐之色。
就算他從戒毒所裡走了出來,但裡面的一切每每讓他在夢中回憶,都會害怕的身體直抖。
米立甚至有時會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從那牢籠裡走出來的?竟然一個人撐下去了。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準備去換衣服,忽然這時,他的房門被人敲了敲。
米立腳步一頓,眼神茫然地看向房門,以爲自己是出現幻覺聽錯了。
但不一會兒,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從剛開始的微弱到響亮。
米立拿出手機看了看,凌晨一點,他眼皮微微一跳,都這麼晚了會有誰來找自己?
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一抹想法,不會是大小姐來找自己吧?
除了大小姐這個對自己存有好感的人,他想不出會有誰會三更半夜地找自己。
“砰砰砰!”敲門聲越來越大聲,米立眼珠一轉,應了一聲,“來了!是誰啊?”
門外的人沒有說話,在米立迴應的時候就不再敲門,過了好幾分鐘,門又繼續響起。
這更加堅定了米立心中的想法,認爲門外站着的人是大小姐,不然爲什麼他應了,門外卻一句話都沒說?
“喂,老闆,是我,我懷疑大小姐站在我門口,我門口一直有人敲門,問了她是誰她卻什麼都不說。”
米立打了一個電話給老闆,簡要地說了下這裡的狀況。
老闆聽到跟自己的女兒有關,十分的睡意立刻醒了五分,急忙道:“好好好,你先應付一會兒,我趕快過來。”
米立掛斷了電話,老闆就在他上面住着,十分鐘之內一定能趕過來。
這般想着,他打開了門。
門外,一位員工手還保持着敲門的姿勢,臉上滿是不耐煩。
米立眼裡疑惑:“你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員工不是別人,正是晚上打烊拍馬屁的人之一。
這人訕訕一笑,賊眉鼠眼地瞅了瞅米立,眼神閃爍不停,米立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滿,眉頭一皺,正要把門給關上。
“哎等等米立哥!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商量。”這位員工立刻用手擋着門邊,半個身子走進了房間。
米立懷疑地看着他,讓開了身子讓他進來,出於不知什麼心理,他並沒有關上門。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米立雙手環胸,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冷峻一些,壓迫一些。
員工盯着米立,不由吞了吞口水。
因爲米立做噩夢導致身體出汗,衣服幾乎全溼了,又沒有把衣服換掉,溼漉漉的衣服貼緊着肌肉,隱隱描繪出了他瘦弱的胸膛。
誘人的鎖骨,嫩白的肌膚,在這員工眼裡猶如一副溼身美人圖。
這位員工體型粗壯,皮膚微黑,一看就讓人覺得很老實,只是那閃爍的目光破壞了他整體的形象,讓人覺得這人會偷奸耍滑。
他就是昨晚在閣樓裡偷聽老闆和米立對話的那位員工,晚上回去睡覺,他滿腦子都是米立那句話——“我喜歡男人。”
很不巧,這位員工是位雙性戀,他一想到了米立的面容,竟不知不覺地有了反應。
所以纔有了今晚深夜拜訪這一幕。
等了一兩分鐘,這個人都沒說話,米立不耐煩了,“你到底要說些什麼,沒有的話請你出去,我還要睡覺呢。”
“睡覺”兩字激發了員工的思緒,他甕聲甕氣地說:“我想問你一下——”
員工話語一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着米立,嘴巴微張,眼看就要說些什麼,哪知——
他下一秒竟然張牙咧嘴地向米立撲過來!
米立一時不察,被他撲倒在了地上。
這個人重重地壓在米立身上,米立拼命掙扎着,但因爲身體太過虛弱了,掙脫不了什麼,忽然,他的屁股被人狠狠一掐,米立臉色大變,驚慌地叫道。
“艹!你要幹什麼,趕緊放開我!你摸哪裡,你要幹什麼……”
“嘿嘿,我做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就是特意來gan你啊!”這位員工興奮地說道,他已經想象到米立被壓在身下啜泣求饒的場景了!
米立眼睛一瞪,對他拳打腳踢:“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死變態!你趕緊放開我!”
男人忽然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掐着米立的脖子,兇狠地說:“我是死變態?那你這個喜歡男人的人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大家都是死變態,這樣不剛好?互補啊!”
話一說完,男人就拼命撩起米立的衣袖,看着他衣服裡包裹着如玉般的肌膚,男人眼睛立刻紅了,一低頭,眼看就要施暴——
“砰!”門被老闆大力地打了開來,他臉色陰沉不定地說:“你們在幹什麼!”
員工眼珠一轉,諂媚地說道:“老闆好,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我在跟米立玩啊。”
老闆惡狠狠地盯着這位員工:“玩?”
員工被他眼神盯得身體一顫,隨即咬牙地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只是在玩玩。”
“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將按在米立嘴巴和脖子的手鬆開!”
員工遲疑地鬆開了手,米立當即大喊:“救命!他是要強暴!”
接下來好一陣兵荒馬亂,在米立說完這句話時,這位員工忽然暴起,拿起椅子就要打米立和老闆,好在老闆身強體壯,跟米立一起制服了這個男人。
最後的結果無疑是這位員工被開除了,不管他是色令葷心了還是精神失控了,這種毫無法律道德的員工老闆也是不敢要的。
米立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跟老闆說了一句謝謝,這麼一折騰,就已經到了早上。
老闆看着他,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米立,在店裡好好幹,要好好保護自己,我不可能每次來得這麼及時。”
米立一臉苦笑,這次如果不是他陰差陽錯打電話給了老闆,可能真的會……
他搖了搖頭,振作精神地說:“謝謝老闆,我以後會注意的。”
接下來的一星期,平靜的沒有任何風浪發生。
除了大街小巷不斷循環着楊雨霏的新歌《第幾個一百天》之外,不管小小的髮廊還是娛樂圈,都靜的讓人不敢相信。
但不管怎樣,米立還是能夠感覺的出來,在髮廊裡,有一些東西變了。
老闆對自己跟以前一樣好,卻透着一股難以察覺的疏離,大小姐看着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鎮上隱隱流傳着一股謠言,說XX髮廊裡的髮型師是個同性戀。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髮廊裡的髮型師就他和老闆兩位,老闆已經有了女兒,不可能說他,也就只能是米立了。
“哎,你去說,你去說。”
“你那麼好奇怎麼不是你去說啊,拉着我幹什麼?”
“哎哎,說的好像你也不好奇似的,你跟米立哥的關係好,你去你去。”
學生們一陣推推搡搡,從裡走出了一個女生,有些忐忑地站在米立面前。
米立剛結束剪頭髮,正坐在休息室裡休息,認出了這位女生是之前找他剪髮的一位,那頭帥氣的髮型正是他的傑作。
“唔……米立哥,是這樣,我就想問一下你,額,只是問一下你,你不回答也可以的,你……是同性戀嗎?”
米立神情一怔,笑了笑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女孩被他反問,反倒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來找我剪頭髮嗎?”米立繼續問道。
女孩話語一噎,立刻搖了搖頭急忙道:“米立哥你的技術這麼好,我還是會找你剪頭髮的!”
米立微微一笑:“這不就得了,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是什麼答案,你們都會來找我剪頭髮,小丫頭,好奇心這麼重可不太好。”
米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站起來繼續下一單剪髮。
女孩被米立拍的臉頰微紅,小聲嘀咕着:“什麼嘛,人家已經15了,也不是很小嘛……”
回到了夥伴中將米立迴應說給她們聽,那些小女生們一驚一乍,認爲米立哥這是在間接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
有着帥氣短髮的女孩沒有聽同伴們的分析,她只是覺得米立哥人這麼好,剪髮技術也好,待在這麼一座小鎮上也太可惜了。
想了想,她偷偷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對準了米立的方向。
不知不覺,米立拿着剪髮刀神情認真地幫客人剪頭髮的場景,被小女孩拍了下來。
他拿着剪髮刀的手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不一會兒就定好了客人頭髮的形狀。
女孩將這段視頻上傳到了自己的微博上,特地註明這是某某理髮店的髮型師,暖男一枚,對人溫和謙遜有禮。
就連女孩自己也想不到,她的這段理髮視頻竟然被人爭相轉發,原因無他,米立的剪髮手法太過精妙了。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米立的名字。
日子又繼續過了一個星期,全明星盛宴在華夏帝都拉開帷幕!
在全明星盛宴開始的前三天,楊雨霏又一首新歌《因你而在》登陸各大榜單。
這首歌曲調青春激昂,旋律郎朗,充分表達了奮發向上的精神,風靡度更廣,上至七八十歲的阿公阿婆,下至十幾歲的學生,都喜歡這首歌。
“老闆,華夏已經到了。”
斐文從文件中擡起頭來,上了汽車,若無其事地說道:“嗯,直接開車去全明星盛宴的會場。”
“是的。”司機應道。
秘書整理了一下資料,將文件遞給斐文。
“老闆,這是你要的資料,跟米立同名同姓的在華夏一共有五十萬人,我剔除了年齡不符合的,剩下十萬人。”
“好。”斐文擡起頭來,將文件接過,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微博彈出了一條推送——《神秘理髮師的酷炫剪髮技巧》。
斐文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地將推送給刪掉,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