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未散亂可直接遞交個雲殷,有的畫紙輕薄,直接被迎來的海風吹飛。
他往邊沿處走了幾步,將卡在花枝上的畫拿起,卻在裹住紙卷的一刻瞳眸緊縮。
從這筆法以及畫法勁道用墨上來看,不過是凡夫俗子之作,可畫中的事物卻是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來。
彷彿就在他的面前。
畫中之物非山水、非鳥獸、而是一人……一女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琥珀色的眸底燦若繁星,無秋水卻自展英姿清雅;遠山黛之眉目,在她輕輕顰笑之間,無魅惑卻自展風情之靈動。
她着了一襲縹碧素煙紗裙,在海風之中飄蕩着,仿若蝶翼振翅而飛。在她頭上戴着一白色花環,隱有滄瀾之蝶駐足停留。
在她的背後坐落了一八角勾玉涼亭,與旁邊的涼亭甚爲相似。
這人分明是……分明是……
不……不是……長得不是……
可這感覺!
這奇怪的感覺!
鳳鳩瞧着,畫卷中的人卻似被水暈染了濃墨,融化開來,泛起一圈圈漣漪,讓他瞧不真切。
腦中抽搐似的疼痛,大顆大顆汗珠滾落而出。
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掏空。
嗡嗡——
“喂,童子雞,把手放開,不要捏着本雲君的畫!”雲殷不滿地扯着畫卷一角,想要將畫紙收回竹筒中,可鳳鳩攥緊着,死活不肯撒手。
他的魂魄彷彿脫離了本體,在何處滯留。
雲殷不悅,瞪大了眼睛,大吼道:“童、子、雞!再不把本雲君的東西松開!當心要咬你了哦!”
如果不是大虎那日太過囂張,竟然敢扯他褻褲威脅他,否則今日定然是帶關門放大虎!
鳳鳩不自覺地顫動着身子,終於回過神,“啪”地將畫卷直接展開,對雲殷道:“這人是誰!”
“是誰?”雲殷順着畫紙看了一眼,連忙扯過,誰料鳳鳩捏得更緊了。
無奈下他白了鳳鳩一眼,有些悶氣道:“喂,童子雞,這上面畫着的不是明擺着的嗎?還能有誰?!
肯定是阿唯呀!”
——唯兒?
鳳鳩再度看了兩眼,搖了搖頭,“不、不是唯兒,你誆本仙君。這衣衫這地方雖然是唯兒穿過,唯兒待過的。可這臉……
——這臉分明不是她!”
“不是阿唯?!”雲殷瞪大了眼,只覺得面前這隻童子雞今日莫名其妙。
他雙手叉腰,索性不爭搶那畫卷,質問道:“童子雞你是不是眼瞎了啊!本雲君畫阿唯,上面之人怎麼可能不是阿唯呢?!
像諷刺本雲君畫得不好就直說,也沒稀罕給你看!
快!快還給我!”
雲殷一陣用力,直接性將鳳鳩手中的東西奪了過來,裝入竹筒裡。
“不,”鳳鳩搖頭,整個人彷彿失了魂魄般,“這不是阿唯,這相貌……是青葵!”
雲殷更加驚訝了,手中的竹筒險些沒掉地上:“——你是不是傻了呀!這分明是青、唯!
兩人作爲姐妹哪怕長得相似你也不至於這般糊塗罷。”
說着,他恍然想起了什麼,面上掀起半陣厭惡,“喂,”他拿竹筒戳了戳鳳鳩胸脯。
“虧得你還喜歡阿唯呢,竟然連兩姐妹的相貌都分不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