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三人在爆炸的範圍內,爆炸產生的衝擊氣流以及碎片均均向她們籠罩而來。
發生的太突然了,江小魚還在和倆基友說話呢,壓根就沒往街道上投注意力,這坐兒只能匆忙結起屏障,到底晚了一點,爆炸飛出來的碎片被她擋在結界外,但爆炸衝擊波卻沒有完全截止住。
怕傷到朱淘淘和白可可,千鈞一髮之際,江小魚把兩人摟在懷裡轉身擋住了這股衝擊。
接着二次爆炸出現,江小魚臉色一變,把白可可和朱淘淘往前一推:“跑!”
接着她迎着爆炸跑去,一個母親被爆炸涉及,下半身已經沒了,上半身卻死死的護住女兒,江小魚一把抄起小女孩,再將一個被碎片扎住大腿即將被火舌吞噬的少年抗在肩上,前方還有傷者,然而——
第三次爆炸轟然炸開。
江小魚剛剛本就被氣流所傷,一直維持着結界抵制爆炸的衝擊,這個極耗力,連救幾人之後,她的臉色已經雪白一片。
極目看去,這一場連環車禍還沒完,失控的車一輛撞上一輛,爆炸就是這麼來的。
痛哭聲、尖叫聲、害怕聲匯成一片,刺得江小魚耳膜發痛。
江小魚沿着狼籍一片的街道開始奔跑,前方一輛失控的車即將和兩輛燃起來的車相撞。
那輛車,是石油集裝車。
一旦撞上,這條街道上的車和人估計三分這二都得交待在這裡。
江小魚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她也不是救世主。不聖母,同情心也不氾濫,可是,當這麼一場人間慘禍發生在眼前時,當這麼多人的生命被吞噬時,她做不到不管。
她一直牢牢記住江達羽曾經和她說過的話:什麼樣的能力做什麼樣的事,無愧於心無愧於天便好。
這一刻,江小魚已經不管自己是不是能阻止得了這場將再度嚴重化的天災,但她明白,她必須做點什麼。
全身靈力瘋狂調動,江小魚像只烈豹射了出去,幾乎只能看到她的殘影閃過,邊跑邊畫了張力符反身拍在自己身上,爾後她抱起路上折腰而斷還在冒着火的的大樹,厲喝一聲,將大樹撞攔在失控的油車前面,阻止了油車撞上前面着火的車輛。
大樹甩出去落地的那一剎那,彷彿大地都震動了,失控的油車撞上大樹,停止了下來。
江小魚卻沒耽擱,油車司機額頭上插了塊鐵片,已經死亡,江小魚從碎裂的車窗鑽進去,一把拉開司機,自己坐在駕駛位,憑着記憶掛倒檔,將車往後倒了足有二十米遠的地方她才腳踩剎車停下。
幸好油車剛剛一路衝過來,旁邊車輛的車主大多是受了輕傷,生命危極之下爆發前所未有的清明,駕着車紛紛讓開油車,給油車騰開一條路,這才讓江小魚能夠暢通無阻的退到二十米開外。
前方的爆炸已經消失,剩下的是濃煙和豔麗的火舌,鮮血絕望的味道遠遠的飄散開來。
怎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這一刻,人命在**中顯得如此弱小。
江小魚胸口一疼,哇的吐出一口中鮮血,她趴在方向盤上,目光有些怔愣。
手機響起,江小魚深吸口氣,接通,白可可害怕的哭音響起:“江小魚,你在哪?!”
江小魚在推開她們讓她們跑之後,她們便往安全的地方跑,等她們回過神來,身邊哪還有江小魚的身影,同時爆炸接二連三的響起,周圍還有許多受了傷逃命過來的,人很混亂。
推搡間,要不是朱淘淘護着她,她已經摔倒了。
有個孕婦,看肚子,比她的月份還大,不小心摔了一跤,白可可和朱淘淘奮力把她扶到一邊,避開四處逃竄的人。
好在孕婦運氣好,肚子只是隱隱有些痛,其他倒沒什麼事。
不一會兒她的丈夫便找到她,對兩人表達感激,接着沒過幾秒,左星遠也找了過來。
這個時間,他們纔有時間給江小魚打電話。
白可可恐懼極了,想起剛剛要不是江小魚,她和朱淘淘估計已經沒命了。
如果、如果不是她提出要出來逛街,她們根本就不會遇這種事。
如果、如果江小魚出了什麼事,她白可可這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痛苦之中。
“你沒事吧?”聽到江小魚的聲音,白可可和朱淘淘高高懸掛起來的心落下了去。
江小魚揉了揉胸:“我沒事,你們報警沒?叫醫護車沒?沒叫趕緊叫。”
掛斷電話,江小魚推門下車,有求救聲從前方傳來,前面有輛車倒翻了人,車燒了起來,裡面困了一對夫妻和兒子。
旁邊還臉慘叫聲,有人身上着了火,滅不掉,江小魚淮吸一口氣,將之前畫好的沒用過的雨符,接着再用剩餘的靈力再畫了兩張,三張雨符在她的操縱下射向天空,一股傾盆大雨瞬間從天而至,眨眼間將這條火舌噴天的街道給澆熄。
江小魚沒了能力給自己加持結界,一屁股坐在地上,淋成了落湯雞。
歇了兩秒,她拖起乏力的身子把一家三口給救了出來。
沿途走回去,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嗚哇嗚哇的聲音響起,警車、救護車、消防車紛紛而來。
江小魚已經和朱淘淘她們匯合,兩人一看到她便抱住她不停哭。
江小魚抽了抽鼻子,她也想哭。
“我以後再也不找你們出門了。”白可可啞着聲音說。
“不關你的事。”江小魚和朱淘淘異口同聲的事,江小魚看了一眼前方的慘劇,“這是**,與你無關。”
“媽媽!”孩子嘶心裂肺的哭喊聲驚動幾人,她們尋聲看去,就看到一個小男孩蹲他媽媽身邊嚎啕大哭。
“媽媽,你醒醒。”
江小魚這才發現這是她最初救的那個小男孩,他的母親用身體護住他,他毫髮無傷,但他母親的身體攔腰截斷,已然失去生命氣息。
這個小男孩被江小魚扔進安全地帶一直乖乖的站在安全地帶處,這會兒危機解除,他憑藉強大的記憶力找到他母親倒下的地方。
到處都是傷患,輕傷的重傷的,他們臉上帶着劫後餘生的茫然;未被波及毫髮無傷的人一個個滿臉後怕與驚恐,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沉默。
傷者太多,醫護人員忙不過來,倖存的人當中有學醫的學護士專業的自發加入救治傷者的大隊中。
有一名腿上扎的鐵片的少年是一名醫學院的學生,他已給爲自己做了急救措施,拒絕了醫生給他的幫助,反而拖着傷腿幫忙,有人感動,他卻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圓圓臉大眼睛長頭髮的可愛姑娘,如果不是她,我已經死了。”
“是她在爆炸現場救了我。”
他的話音一落,又有好幾個被江小魚救了的人響應:“她也救了我。”
還有人說:“我看她搬起大樹阻止了那輛油車的撞擊。”
“我也看到了……”
消防官兵們聽到,開始搜尋圓圓臉大眼睛長頭髮的姑娘,也就是江小魚。
江小魚沒力氣幫忙了,而且她知道自己剛剛做的事肯定有人看到,她不想麻煩。不過當時現場混亂,就算被人看到,也認不出來她。
此刻,他們一行四人朝左星遠停車的地方走去。
萬分幸運的是,左星遠停車的地方在這邊,如果是往另一邊走的話,只怕也會受到波及。
這會兒幾人都緩過來了。
朱淘淘從兜裡掏出四顆糖,四人一人分一顆。
“太可怕了。”朱淘淘拆開糖紙準備把糖含進去時,突然出聲。
白可可捂着因爲太過緊張而有點隱隱作痛的肚子:“我從來沒想到,車禍居然……”後面的話一時找不到話來說。
左星遠攬着她肩膀,眼含擔憂:“別想了……肚子疼得厲害嗎?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沒事。”白可可搖頭,她去拉江小魚,“小魚兒,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朱淘淘上上下下開始在江小魚身上梭巡。
“不對勁。”江小魚喃喃。
“什麼不對勁?”朱淘淘和白可可一起追問,左星遠也看過來。
江小魚忽的擡頭,臉色蒼白,眼神冰冷:“這不是**,這場車禍是有東西故意製造的。”
三人一凜。
江小魚還要再說什麼,可她剛冒出一個‘我’字,眼前一黑,人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
“小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