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姐妹

夢的守候 夢的守候2——姐妹

·姐妹

我再次坐在博士的豪宅大院裡,不同的是,人物、場景、時間變了一番。

下午4:00,博士家。

向數學老師說了句“身體不舒服”就從教室裡奪門而出這樣極不負責任的場景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不過曠掉了兩節課可謂也是莫大的收穫吧?

況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記得前幾次來造訪分別是上午和午夜,也有唯、漓的引導,這次之所以在下午不請自來,也是出於唯學姐的建議。

“博士嘛……一般是下午4:00~6:00時會出門,貌似有去朋友家坐坐,喝下午茶的習慣——至於開門的密碼……”

以上如是,真是萬分感激敬愛的學生會長哪!

至於我要找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博士。眼前的少女已然收起了先前的少許訝異,爲我滿上咖啡。

——是的,與數學老師的咖啡香味一樣,也與第一次這裡時的味道一樣……

——舀鐵咖啡。

不過當然,我在意的並不是咖啡,而是我面前的這個人。

在我道過謝後,她也微微一笑,頷首坐下,後景是層層藤蔓與薔薇編織而成的一堵高牆,陽光從縫隙中滲透出斑點星痕。

“那麼,有什麼問題嗎?”少女輕問道。

“……啊,是的,是想試着找白鶴小姐問問看,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白鶴,博士家的暫居女僕,也就是繼漓、博士、梓萌、唯、羽成、lolita後可能知道內情的第七人……

面前的少女沉默了一會兒,把臉前的劉海稍稍向後挽了挽。她擡眸望了望我,在光暈之中的藍瞳宛如一汪清泉,顯得十分動人。

“……果然還是找過來了嗎……”白鶴小聲地感嘆着,繼而有擡起雙眸,“我的確是知道的呢,雖然不大清楚漓小姐和dr。在計劃着什麼,但關於未知空間的相關規則我還是十分清楚的。”

她笑了笑,宛如一朵白蓮。

“呃,那就從……”我想了想道,“白鶴小姐的身份說起吧……”

“看來dr。沒告訴你呢……”

正如那時dr。一筆帶過的介紹:“白鶴她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異生物呢……”

——除了異生物與人類之外的,就是……

“我是‘時間禁止空間’的原住民。”

——不出所料。

筆記本上的繪圖,在我的腦內立即清晰起來。

——異之城,各空間者都能接收的停靠樞紐。

——時間靜止空間,可涉足任何空間,而此空間者不能所見,所有空間者都不可涉足此空間。

——所謂矛盾所在。

異之城的確是各空間者都能接收的地方,但其中不包括夢世界(並非未知能力者,而是所謂“囚徒”)。而時禁空間則是在除了異之城的地方出現時不可見,而不是“任何”。

這就是我面前這個傢伙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那麼……有什麼能使‘時禁住民’出現在普通世界辦法嗎?”我問。

她遺憾地搖搖頭:“目前來講還沒有,因爲那是違背時間定律的。不過看樣子你是在現實中看到了呢。”

“的確是這樣。“我的思緒又一次飄回了鐘樓之戰。

“那可能是進入了‘封閉空間’。”

“封閉空間?”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封閉空間’是我們這些未知能力者所能在普通世界製造的一個使用‘未知能力’的結界,反過來說,想要在普通世界裡使用未知能力,就必須製造‘封閉空間’。”

“這個……博士倒是有提及。說是要進行‘空間切換’,周圍的生物都會被強制切換,切換的同時人類會產生頭痛感,嚴重的會導致頭腦負載過重而爆裂……“

“也不完全準確,“白鶴道,”設置‘封閉空間’必須是地區性,而並非個人切換。‘封閉空間’相當於一個現實世界中爲異生物打造的附屬場所……當然,它並非真實存在,使用權只屬於‘未知能力者’——如果是像漓小姐那樣擁有上級的話,還必須先進行申請?p

!?p

地區性……也就是說……

那個no。1並非是製造幻象,而是出現在“封閉空間”裡,而漓更是早在進入進入鐘樓時就進行了切換。

可問題是——

“說是地區性的規劃,那對地區大小有什麼要求嗎?地區之外的生命體能夠看見這一切嗎?”

“——很難說,我們也沒有特意研究過——因爲一般使用‘封閉空間’的未知能力者都會選好特定的地區,使其內部不用擔心被發現,外部也看不見他們——再者,動用這種空間的能力者是極少的。”

“那麼,”我一時變得激動起來,“封閉空間有什麼要求嗎?像什麼空間的未知能力者纔可以使用之類的……”

“沒有呢。”白鶴平靜地答道,“‘封閉空間’基本上是結合了異之城和時間禁止空間的性質,任何生命體都可在次出現,雖然也是遵循外界的時間定律,但外界無疑是不會注意到的。”

“包括影子系殺手以及夢世界裡的原異生物?”

“這個不一定呢。”她攪動了一下杯裡的咖啡,“理論上來講是沒辦法做到的,但如果是有實力的異生物上級卻可以完全破壞這條規則,也就是……”

“世界聯合組織嗎……”

她默認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鐘樓上的那一戰一開始就在上級的計劃中,而漓和博士就是最好的演員,影子系殺手可以行動自如也是因爲早就佈置好了結界網,那個no。1也是如此。包括莞蒂亞克對我擦肩而過的那一炮,估計也是在結界裡……

博士和漓的話,其實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我真相,刻意對白鶴的身份閉口不談也是,對我的推論阿諛奉承也是!僅僅是爲了矇蔽我的雙眼!!!

一想到博士一邊奉承一邊在心裡偷笑的場景就令我怒火中燒。

但還有一個未解決的問題,就是所謂切換時的頭痛感,在與莞蒂亞克相見時,我、唯、羽成都是人類,但看樣子不只是我,另外兩人也完全沒有感到疼痛。

“這應該和腦容量有關係吧。”白鶴對我的問題做出瞭解答,“因爲人類能否接受空間程度是和腦容量程度有關的,也就是人腦可被開發程度。像時間禁止空間,是需要人類把大腦開發至現有潛力(100%)的幾十倍的,所以才連異生物也無法接收。而‘封閉空間’正好不多不少,50%的可開發程度就行了,在這個數據之下的人被強行切換的話,就有可能導致腦袋震痛或爆裂。”

lolita倒是有說過相關的,而我、唯、羽成,無疑都是與博士有那麼些關係的人,並且其大腦可被開發程度竟然都是在50%以上——這可能是巧合嗎?

不知道這些奇怪的生命體需要那麼多人腦做什麼實驗,不過這樣想想,還是跟三戰有關吧……

“白鶴小姐知道嗎?關於漓的上級的計劃……”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雖然要知道的話很容易,但我沒有權利干涉任何組織頭目的計劃,也是爲了避免自身也捲入紛爭中……況且,那些上級們肯定對我們這類能力者是最警惕的,想必也佈置了不少障礙吧?”

“我明白了……那麼關於世界聯合組織呢?白鶴小姐應該會知道吧?”

對於我給予的希望,白鶴卻搖了搖頭:“以上屬於上層機密,就算我知道也無法向一個人類透露,爲了避免自身的災難。”

“那關於時禁空間呢?作爲住民應該最清楚吧?”我追問道。

她又一次陷入沉默,似乎也不想提及。

白鶴無疑也一樣,不管是苦衷還是其他什麼的都好,最終還是要爲了自己的利益着想。

——這樣就可以犧牲人類了嗎?!

我莫名地感到火大起來。

當着美麗小姐的面,我也不好發泄,只是冷冷地問道:“看起來,白鶴小姐一直是最清楚的吧——包括我,早晚會找過來這件事。”

“算是吧,從博士的那些話中聽出一些端倪,你應該早晚會發現。但是我作爲時禁住民,就算到普通世界中你也無法看見。而且就我的身份而言,作爲一個局外人,也無權干涉,更無法刻意地幫助某一方。但是……”

她突然止住話匣,嘆了口氣,抿了抿還未動過的咖啡,但杯裡的咖啡並無什麼變化,只是微微泛起漣漪。

“但是……我有一事相求……如果邱釗先生能答應的話,白鶴爲任何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少女的瞳中猛然間流露出無比的堅定,像無數把利劍反射出銳利光芒。

“請務必幫助在下找到妹妹!”

“你的……妹妹……?”我一時間愣住了。

“對,在下的妹妹。”她像是做了萬分的準備,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我最初來到這裡就是爲了尋找我的妹妹,名叫黑鶴。”

——黑鶴……?

“聽博士說,好像是在一個暴風雨之夜是嗎?”

“是的,因爲那天……我看到了神似我妹妹的人了……”她略顯哽咽地說道。

“那天……能詳細講講嗎?”

“是的,”她半咬着嘴脣,似乎並不想回憶那天發生的事,“自從我成爲時禁住民後,唯一的心思就是尋找我的妹妹……”

“停一下,”我問道,“請問時禁住民是怎麼產生的?”

“這個……其實也是由人類……這個說來話長,有一部分記憶會被自動清除,而我只記得,在我還是人類時的殘餘記憶,以及成爲住民之後的事了。但印象中,我,已經死了。”

——所謂“過去”嗎?

“也就是死後的人類就會變爲時禁住民嗎?”

“最初是這樣的觀點,但這樣的話,‘未來空間’住民就說不清了。”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爲了尋找妹妹,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也拜託過許多可能知道她下落的人……就在那天,我在普通世界裡看到她了……

“她站在暴雨中,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我絕對不會認錯的,一定是她!所以我叫住了她……但是……”

她的眼角泛出了淚滴,強忍着繼續說道,“……但是……但是……她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僅僅一眼……又消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一個人……在雨夜裡……”

她吸了吸鼻子,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吶喊,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所以……所以啊!從那天起……我發誓……一定……一定要找到她!不論用什麼方式!不論怎樣的遍體鱗傷!也要澄清我們之間的誤會……告訴她……告訴她……”

她終於忍不住眼淚的奪眶而出,嘶聲力竭道:

“……告訴她……姐姐一直都愛着她啊……!!!”

她終於哭了出來,悲壯得宛如一場死亡祭奠,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渺渺迴盪,如同一首悲歌,好似一段陳述,又像一種解脫,讓人心生憐憫。

“……畢竟……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我靜靜地看着面前哭泣的少女,不知該安慰些什麼。

她也知道些許失態,漸漸地停止哭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所以……爲了找到她……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哪怕只見她一面也好!所以……”

她向我作90°鞠躬,臉直貼桌面,“拜託了!”

“……”我看着如此拼命的她,只能妥協,“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盡量幫你的……”

話還未完,她就興奮地擡起頭:“真的嗎?謝謝你!邱釗先生。”

她抹了抹眼淚,強制性地破涕爲笑。

“不過白鶴小姐不是可以穿越時空麼?應該可以看見未來吧?”

“……?”她愣了一下,輕輕說道,“你誤會了,我們只不過是在現在與歷史中穿梭,畢竟在這個地球上,時間軸僅有普通世界的一條。”

——好像的確如此。

“但是‘未來空間’呢?怎麼解釋?”

“未來空間?”她搖了搖頭道,“我可沒聽說過這種空間,只是時間禁止空間也被叫做‘過去空間’而已,並沒有什麼‘未來空間’。”

——又被博士坑了!!!

我儘量壓制住想要爆發的情緒,故作鎮定道:

“不過事先申明,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會的,如果是邱釗先生的話,一定可以找到的!”

“你就……那麼信任我?”

“是的!”

我嘆了口氣:“於是呢,你可要提供一些線索吧?比如你妹妹——是叫黑鶴吧?——她的身世或外貌之類的……”

“這點當然會,”她又吸了吸鼻子,努力恢復鎮定,“關於身世,我個人認爲沒有什麼值得挖掘的線索——因爲在生前,我也僅見過她一面。”

“一面?!”——這是多麼深厚的一面之情啊?!

“是的,就是那一面,我死了。”她低下頭來,眼神略顯迷離。

“死了?……難道說……”

“是的,她殺了我和我們的母親。”

“?!”

“因爲一些誤會吧……我成爲了時禁住民後,先是一直跟着妹妹,知道她的死去,知道她成爲時禁住民後就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不過據我所知,母親並沒有成爲‘時禁住民’……”她說着抓緊了衣褶,“……所以,我一定要向她澄清誤會!讓她不會再感到孤單,讓她不會感到迷茫——也算是了結了心願,盡了一份作爲姐姐的責任吧……”

她淡淡一笑,顯得無比動人:“也算是我的一份私心吧……”

“然後是關於外貌,我們的外表都是由死時決定的(包括服裝等),所以,妹妹她應該也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因爲生前我和母親是生活在19世紀的法國,妹妹和父親在一艘船上幹活,所以都一直沒有見面。而母親是法國人,而父親是東方人,所以我和妹妹算是混血吧……我有的是法國人的長相,她則是東方人的長相……

“至於標誌物,應該就是——一頭黑髮,右眼邊的淚痣和左眼上的黑色紗布了。”

右眼淚痣,左眼……等等!這不是……

——2179!

“這其實也是no。1?on?the?wanted?list的外貌特徵,”她卻說出了更讓我震驚的話語。

——怎麼回事?

“可以說,2179的裝扮都是在渀照no。1?on?the?wanted?list,像古代式服裝和那把劍。也是爲了讓人誤會,以爲她就是真正的no。1?on?the?wanted?list。”

“這也是我最終找到dr。的原因了。”她點了點頭,“在聽說了dr。與漓小姐的上級在找no。1?on?the?wanted?list,並且知道它的特徵時,我就在猶豫要不要來找dr。了,直到遇見妹妹的那個夜晚,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

“難道……你妹妹就是no。1?on?the?wanted?list?”

“不是的!”她立馬激動地拍桌而起,“黑鶴她是不會這麼做的!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與異生物上級扯上關係!也不會、也不會……”

“……我知道了,你冷靜下……”我安撫道。

“……啊,抱歉,”她立馬回過神來,滿懷歉意地坐下,“因爲no。1?on?the?wanted?list與黑鶴還是有一些不同的,在外貌特徵上……”

“——記得2179好像是右眼紗布,左眼淚痣的吧?”

“嗯,所以no。1?on?the?wanted?list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模渀黑鶴。”

“但是卻搞錯了紗布的方向?”

“我個人認爲並非如此。”她冷靜地否定道,“那應該是故意的,應該是爲了引起我的注意,讓我明白,它不是真正的黑鶴。”

“也就是說,她想向你證明些什麼?”

“不是我,是我們。”她緩緩說道,“她應該已經料到了我會找你幫忙,纔出此策略。”

我稍稍思考了會兒,又問道:“不過,那個no。1應該也是時禁住民吧?那麼服裝呢?不是應該無法改變嗎?”

“這也是我之前覺得奇怪的問題,後來請教了dr。,說是有特例……”

“又是異生物上級嗎?……”

“是的,因爲近些時間來,異空間裡一直是紛爭不休,所以異生物上級也無疑打破了一些規則,都擁有莫大的權力和能力。”她又抿了一口咖啡,以保持鎮定,“所以我推測,no。1?on?the?wanted?list可能也曾是世界聯合組織或是其他組織的一員,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權力。”

“關於那些組織……”

“這點我也不是太懂,只知道是在異空間上級間對立的紛爭,很抱歉。”她又微微鞠躬道,“不過,no。1?on?the?wanted?list能夠如此行動自如,應該也是和那個影子系殺手一樣叛變了吧……那樣的話,倒是在漓的上級的管轄下更有可能……”

“就是……時倒改史組織?”

“是的,不過關於這個組織的主張和觀念我也不太清楚……”

——如lolita所說的三大組織:世界聯合組織、時倒改史組織與等待必然組織。

“所以我想,no。1?on?the?wanted?list這樣提示我,一定知道些妹妹的下落,說是拜託您找到我妹妹,不如說是找到no。1?on?the?wanted?list。事實上,我所說的這些都沒有和任何人講過,包括dr。,也隱藏了外貌特徵,還是害怕會把no。1?on?the?wanted?list的身份懷疑到妹妹頭上,那樣她就危險了!”

“原來如此……可又爲什麼找到我?”

“還是因爲dr。吧……它選中了你,自有它的理由,它應該是很相信你能找到no。1?on?the?wanted?list吧……所以,也希望您能蘀白鶴找到妹妹!”

說完,她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謝意。

“我知道了……不過我也不能保證……”

“沒關係,我會等的。”她擡起頭來,像我露出如花朵般燦爛的笑容,“我會等下去的,等到她出現的那天。”

“……”我看着少女堅定的笑臉,瞬間好似看到了梓萌的臉。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道,“如果有她的消息,我會再來找你的……不過……最後我還有一個問題。”

“是什麼?”

“就是……黑鶴和白鶴這個名字是……”

“這個啊……實際上是dr。取的,因爲我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和妹妹的名字了,回到過去的話,名字始終是模糊不清……所以……”

“好,我明白了……”我把椅子重新推回原位,“那我就先走了。”

“嗯……果然還是……”她用那雙藍眸衝我一笑道,“謝謝你。”

“……”我無言以對,看了一眼桌前那杯我至今未動過的舀鐵,徑直走出這間薔薇色的房間。

——黑鶴……白鶴……

爲什麼要取這樣的名字?有什麼意義嗎?

漫步在無盡的樓梯上,我深思起來。

——是代表着什麼?還是單純的取名呢?

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又感覺不到是什麼地方。

嘛……應該說是我的思維在經白鶴的一點撥,變得不對勁起來了,還是我的周圍本身有什麼不對勁嗎?

——對了,我的周圍……

我向我的左下方望去——

——河道,紅毯,壁爐……整個大廳一覽無餘,反而更顯得它的遼闊。

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博士好像帶我從高空中俯視過了,貌似是組成了一幅圖畫……

——等等!好像有不對的地方!

我找了個好角度,又重新把整個大廳從高空中俯視了一遍:

——依舊是鳥籠,依舊是奮力掙扎的小鳥,但不同的是——

鳥籠下的熊熊烈火,已被雨水撲幹,而那雨水似乎也接近乾涸,只殘留着斑點痕跡。

——誰幹的?

我纔開始認真地注意這幅畫:在鳥籠中掙扎哭泣的鳥兒,金邊鐵籠,四根粗壯的鐵柱完全封鎖了小鳥與外界的聯繫,還有把火撲滅的水。

我擡起頭來,才發現真正不可思議的地方。

眼前,對面層層疊疊的樓梯以及種滿薔薇的牆,竟然組成了這樣一句話:

雨把火撲滅,

——是逗號的話,應該還有下句……

我左看右探,也沒發現什麼端倪,便又向下走了一格樓梯,眼前的場景立馬變了一番。

水中的倒影投在巨大的落地窗上,顯得一片波光粼粼;還有幾面原來看不見的窗子上結着霧氣,好似隨時就會煙消雲散一般。

下面那句話是:

不久後,雨也幹了。

留名是:no。1?on?the?wanted?list

“!”

最後的留名使用霧氣寫成的,看起來是剛剛纔乾的事,也是爲了讓其他人不發現這些暗碼。

——僅給我的提示。

也就是說,剛剛我和白鶴聊得正歡時,這個no。1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潛伏進博士家,還調換了傢俱的位置,算準時機給我留下暗號?

——真不簡單!

想到它可能還在某處窺伺着我這一點,就覺得心裡不安啊……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大喊“no。1?on?the?wanted?list你給我出來”吧?還是隻能就此保留?別無他法?

明明就近在咫尺,卻偏偏又見不到,還真是有點不甘心……白鶴知道的話,一定會掐死我吧?

我沉默着,繼續向樓梯下方走去。

大廳裡靜得只剩下流水聲,我渀佛可以聽見另一個人的呼吸。

雨把火撲滅,

不久後,雨也幹了。

——什麼意思?

應該有什麼蘊意所在纔對。上次看到的是在熊熊烈火中掙扎着的鳥兒,這次是火被撲滅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雨水拯救了鳥兒?

——應該暗指某些人吧?難道是對未來的預言?

不過如果是no。1?on?the?wanted?list留的話,它應該無法預知未來吧?那又是怎樣得出這個暗號的呢?

還是說,像lolita一樣,也是爲對自己的第二人格的所作所爲做出提示?亦或是自己身邊的同伴將要做的事——還真是複雜!

不過竟然lolita那兒還沒有什麼動靜的話,那這次的事件應該和她無關——或者說,是lo造成的可能性不大。

——這個no。1?on?the?wanted?list…

明明是個頭號通緝犯,卻還要這樣管人類的閒事?不得不讓人懷疑有什麼陰謀所在。

在這種“弱肉強食”的艱苦環境中,果然還是不能相信任何人。無論是打着“全人類”、“全世界”還是“自身束縛”的幌子的誰,都可以輕輕鬆鬆地指向一點可能——利用你。

決不能放鬆警惕!

我看了看錶,現已快六點了,博士估計也該打道回府了。只是,在看到手錶的那一刻,我的嘴角上劃過一縷笑痕。

從表面玻璃的反光中,可以看到——

我的後上方交錯縱橫的樓梯的某一處上,一個黑影縱然挺立。

“……”我沒有回頭,用難以發現的表情笑了一下,走下樓梯。

——我可以感覺得到,那另一個呼吸聲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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