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燕在這雲國,凌國,北唐,南燕,越國,大楚,出雲國,這八個國裡不算大國也不算小國,如今被一個小小的附庸國反叛,簡直是笑掉了這八國人的大牙了!”
這西國一直都依附着北燕,年年向北燕朝貢,這突如其來的反叛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文武百官無一人敢接話,太皇太后這一句話,沒有怒氣,可是聽着卻是威嚴至極,轟隆一道雷聲打下,鹿清風身子抖了抖,白燁也是抖了抖,她嚥了咽口水,低頭咬着自己的嘴脣沒有說一句話。
“趙一昌!”
被點名的趙一昌硬着頭皮出列,跪在地上哆嗦道:“臣在!”
趙一昌是孝成太皇太后哥哥的兒子,按輩分得叫太皇太后一聲姑姑,現在的趙家正是趙一昌當家。
而他的一雙兒子都鎮守邊關,這次西國突然反叛,連夜丟了三座城池,還是三座頗爲繁華的城池,他現在是大氣都不敢出。
“這連丟三座城池,哀家現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這臨時換將,定然會軍心不穩,哀家想知道,這三座城池何時能收復?”
“這微臣...”趙一昌咬着牙,他實在不知道他那一雙百戰百勝的兒子,怎麼會一晚上連着丟了三座城池。
“這樣吧,一個月時間,我要你們趙家收回那三座城池,還有西國的再次臣服。”孝成太皇太后話說得像是商量,其實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微臣領旨。”趙一昌的額頭都是冷汗,背脊已經溼透了,他看着地面一雙眼睛陰晴不定。
“還有何事啓奏?無事就退朝!”
文武百官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邊關的事情一出,這他們要說的好像就沒有那麼重要了,那些彈劾奏摺沒有一本批改回來的,他們遞了不少的摺子上去卻沒有絲毫的消息。
而就這幾個月來奏摺的批改字跡也不是太皇太后的,也不可能是皇上的,那麼就是皇后娘娘的了,這皇后收下了這麼多的奏摺,這以後怕是有大事。
“那就退朝吧!”
下了朝孝成太皇太后回了佛瑞宮,白燁帶着鹿清風往臥鳳殿趕,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白燁穿着一身太監服飾,縱然是這樣也抵擋不住她的美貌。
穿着太監服飾的白燁,多了一抹男子的相,星目和菱脣讓她多了一份出塵的氣質,再加上她此時那有些擔憂的目光,這眉宇之間彷彿有了一抹幽怨,鹿勳看着白燁,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一個人女子能美得這麼出塵了吧。
白燁一手扣在鹿清風的手臂上,鹿清風沒有防備,一不小心嘶了一聲,臉皺得跟一個包子一樣。白燁聽着他這一聲疼痛之音,收回了扣在鹿清風手臂上的手,隨即去抓鹿清風的胳膊,卻被鹿清風靈活的躲過。
“你受傷了?”這鹿清風在宮裡,一不勞作,二也沒有人敢打他,他這傷是哪裡來的?
說着白燁撩開了鹿清風的衣袖子,鹿清風本能的想抽回手怎奈白燁抓得實在緊。
白燁看着鹿清風這胳膊上一大片青紫問道。
“這是誰弄的?”
這傷勢分明就是近兩日才弄的,這小子之前就有傷,要說之前的是摔倒的,也不會這麼久了還鮮明。
鹿清風看着白燁沒有說話,只是趁着白燁一個不留神掙脫了白燁的束縛,他眼睛的一抹不自然一閃而過,語氣有些天真道。
“我昨天不小心跌倒撞到了欄杆。”
白燁看着鹿清風知道他這是在說謊,卻也沒有揭穿他,只是聲音略帶責備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聽着白燁這話鹿清風安心了不少,這糊弄過去就好,好在平時自己表現也不是很乖。
想起來鹿清風這小子身上的傷口在姚太傅的時候就有的,而且不止是手臂,應該不是姚太傅體罰鹿清風。然後現在他的太傅是裕親王,鹿清風身上依然還有傷,所以這問題應該是出在裕親王身上。
鹿清風跟在白燁後面,他怕白燁又像剛纔那樣冷不伶仃的過來抓自己,兩個人一路無話的回到了臥鳳殿,白燁處理政務,批改奏摺,鹿清風去上課。
等看着鹿清風出了臥鳳殿,白燁那批改奏摺拿毛筆的手快了不少,念安看着想說什麼,可是又想起白燁昨天說的,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只是低頭研磨。
白燁她是一目十行,手中毛筆如風一般的在奏摺上做批註,不一會她就覺得手痠的不行,額頭也有了細汗。瞥了一眼堆積如山奏摺,白燁咬了咬牙,她今天定要好好看看鹿清風的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鹿清風通常上課是直到上完劍術課纔回來,前些天因爲白燁受傷他才讓裕親王把課都分開了,他想照顧白燁。
太陽漸漸的偏西,此時已經是深秋了,萬物凋零,這世間景色都變得格外蕭條,議評軒卻還是猶如春日一般,花團錦簇的,一個穿白色錦袍的男子和一個看樣子八九歲的男孩子在練劍。
而這個男孩子卻是受到了一劍又一劍,好在都拿着木劍,男孩子估計也就身上受一些打傷。
白燁批改完了奏摺,換了衣服,簡單的裝扮了一下就出了臥鳳殿,一個太監宮女也沒有帶,她躲在一顆大木槿花後,看着鹿清風與裕親王兩個人練劍。
每當鹿清風的劍快夠着裕親王鹿裕華的時候,他總是像一隻泥鰍一樣滑溜的躲過了鹿清風刺去的一劍,而他的劍卻啪的一聲,十分響亮的落在鹿勳身上,對此鹿清風也只是皺了皺眉,接着又朝鹿裕華刺去。
白燁見狀手一把抓住了一旁一朵春水綠波,抓着春水綠波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花的汁液從白燁的指縫流淌,一滴滴低落在花盆裡。
這小子的傷原來是這樣來的。
當裕親王鹿裕華的木劍再一次打在鹿清風的身上的時候,白燁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還沒有走近就聽白燁的聲音裡帶着滔天的怒火道。
“裕親王你放肆,真是好大膽子!”
“臣惶恐!”裕親王鹿裕華拿着木劍聽白燁說的這一句,手中木劍放下,跪倒在地,聲音謙卑道。
白燁一把拉過鹿清風,看着鹿裕華冷笑道:“惶恐?我看你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