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的鐵凝,終於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盼來了王爲。
其實鐵凝早就掌握了王爲的行蹤,她本想先行一步,去龍門鎮,或者是更遠的涼州城迎接王爲,可轉念一想,十年的時間她都熬了過來,自然不會在乎多熬這幾天。
飛龍城和十年一樣,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多餘的變化,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大概是鎮遠鏢局的總部搬到了這裡,王爲見到鐵凝的時間也提前了吧。
落日的餘暉灑在王爲身上,這樣停下駐足,嘴脣有些發乾的王爲,感覺十分舒服。
再定睛一看,城門不遠處的空地上,一襲紅色勁裝的美麗女子,正手握繮繩,端坐於一匹棗紅色駿馬之上。
溫暖的陽光,穿過了她的髮絲,本來黝黑的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下,開始反射一種紅色的光暈。
再往下看,紅衣熱情似火,陽光加持下,紅色的衣衫好像真的快要燃燒起來。
火紅的落日,大開的城門,騎馬的女子,結合這如詩如畫的秋日大漠,可謂是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王爲還記得他剛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對這涼州大漠的美景讚歎不已,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再美的景色,看得多了,也會讓人產生審美疲勞。
望着眼前的美景,王爲癡了,一時間竟然忘了催馬前進。
鐵凝等啊等,看見王爲在遠處傻傻地站着,也不生氣,她輕輕敲動馬腹,胯下的棗紅色駿馬便通曉了主人的心意。
剛開始的時候,起步較慢,可隨着繮繩的擺動,棗紅色的駿馬,逐漸加速,很快便化作一道紅色的閃電,想着王爲的位置,飛奔而去。
靜有靜的美感,動有動的韻律。
鐵凝在駿馬的賣力奔騰下,並沒有多大的起伏,他的身子反而緊跟着駿馬的動作,產生了一種和諧的律動,這就是腰馬合一,騎術的最高境界。
黝黑的髮絲,隨着身體的律動,同樣產生了一種和諧的美感,它們非但沒有張牙舞爪,反而形成了律動的波浪,輕舞擺動間,紅色的光線若隱若現,讓人不禁讚歎於什麼才叫做和“和諧”。
這道紅色的閃電,速度極快,就在王爲欣賞她的時候,她瞬間就來到王爲身前。
“嫂子好!”五行使者早就見過鐵凝本人,此時率先反應過來,新加入的夢遺雖說慢了半拍,但還是傻愣愣地跟着大家的節奏,因爲他也看的癡了,他念了那麼多的佛經,什麼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今全都拋之腦後,這個時候,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還是先入世再出世好一些,這纔是修真的最佳順序。”
鐵凝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算是對這幾人的迴應,隨即她一言不發,就這樣看着王爲。
這個時候,王爲何嘗不是在觀察鐵凝呢?
時間果然會改變一個人,十年過去,鐵凝更加漂亮了,也更加嫵媚動人了。
不只是時間,一個人的經歷也會改變一個人,十年過去,鐵凝身上的氣質更加沉穩了,王爲用一句特別粗俗的歌詞加以形容,那就是“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鐵凝的眼睛就像是複印機開啓了單面掃描功能,她自上而下,對着王爲仔細打量了一遍,讓她感到欣慰同樣失落的是,十年過去,王爲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可她卻變了。
“我們走吧!”鐵凝朱脣輕啓,讓人精神一震。
磁帶分爲A面和B面,人卻可以分爲前面、後面和側面。
鐵凝撥轉馬頭,那一瞬間的風情,讓王爲沉醉,那一瞬間帶起的香風讓王爲陶醉,再看後面,好傢伙,這落日的餘暉可真是個好東西,這閃耀的光芒,恰到好處。
鐵凝沒有發現後面的動靜,回頭說道:“走啊!”
王爲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套上了一道無形的鎖鏈,鐵凝在前面就這樣拽着那條鎖鏈,他則是十分聽話地跟在後面。
王爲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跟着鐵凝回到了飛龍城的鏢局當中,其他六人只好遠遠跟在後面,還好有五行使者從旁監視,要不然這個花和尚夢遺,非得同樣得了“失魂症”不可。
“記住了,那可是大嫂,眼睛往哪兒看呢!”
“那是大嫂?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嘿嘿!你以爲呢,也就是老大這樣天賦卓絕之人,才能擁有這樣的絕世美人,不過我可警告你啊,千萬不要動什麼歪心思,我記得上一次有個人不聽勸,結果第二天就成了陰陽人。”
“什麼是陰陽人?”
“陰陽人啊,就是下面沒了那個,這回你知道了吧!”夢遺瞬間感覺褲襠發涼,心中對王爲的狠辣程度又有了深刻的認知。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夢遺心中反覆唸誦經文,眼不見,心不煩,鐵凝的倩影才消失不見。
這鎮遠鏢局的地盤就在城東,按照地理位置來看,比霸刀武館好上太多太多,儘管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但鏢局中前來辦理業務的人仍然絡繹不絕,因爲鎮遠鏢局是這個地界上最有實力的鏢局,哪怕自己保送的東西丟了,人家也有實力給予一定的賠償,再加上各路分號的實力同樣不俗,可謂是樹大根深,枝繁葉茂。
“鐵大當家的,大當家的。”招呼聲此起彼伏,看得出來,鐵凝在這裡很有聲望。
其實有些人已經認出了王爲,只是王爲時隔十年沒有露面,他們不敢確認罷了,畢竟這期間曾經有過傳聞,王爲已經死了,或者是拋棄了鐵凝,甚至還有人因此來找鐵凝的麻煩,還好鎮遠鏢局在江湖上關係夠硬,否則的話,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江湖勢力,肯定會將鎮遠鏢局吃的連渣都不剩。
“大當家的,您回來了。呦,軍師,您可算回來了。”小九一眼就認出了王爲,只是他很好奇,爲什麼十年過去了,王爲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小九,原來你長大了啊,這是我的手下,你好好安排他們,去吧!”對此,王爲輕車熟路,馬上就安排小九去招待他的手下去了。
讓小九同樣感覺奇怪的是,這六人中,有五人他是認識的,而這五人同樣沒有發生變化,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待會兒酒桌上有的是話要說。
等到礙眼的跟屁蟲走後,王爲說道:“鐵凝,對不起,讓你苦等十年。”
鐵凝一聽王爲說出這等話語,眼圈頓時紅了,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十年了,我還以爲你死了呢?還好你安然無恙,要不然你讓我怎麼辦!”面對鐵凝的訴苦,王爲萬分自責,雖然他也有苦衷,但這個時候,雙方都是對的,總有一個人要出來先低頭認錯。
“我也沒有想到,這次元戰場一去就是十年,那裡的空間流速是這裡的十倍,不過還好不是一百倍,要不然我就見不到你了。”王爲直接將鐵凝攬入懷中,因爲他知道,尤其是這個時候,對於女人來說,說再多都是廢話,還不如一個深情的擁抱來的實在一些。
鐵凝感受到久違的安全感,她感受着王爲的心跳,呼吸着王爲身上獨有的男子氣息,十年了,這股氣息沒有變化,說明王爲外面沒有人,心裡還是隻有她一個人,十年的光陰沒有浪費,至少證明,這個優秀的男人,無論在外面是如何呼風喚雨,但至少在他的心中,女人的位置,她鐵凝獨居高位。
情到深處自然濃,對於王爲真實的感覺來說,不過是一年的時間,但這種久違的擁抱,讓他的內心放下了防備,感受着鐵凝的溫暖,感受着鐵凝的香氣,他這艘乘風破浪的輪船,終於回到了避風的港灣,至於唐絕那裡,不過是漫漫航海中的一個停靠站點而已。
“好了,有人要來了!”其實王爲早就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但他就是裝作不知道,等到鐵凝說話了,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今晚我還是吩咐了廚房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不如我們喝點?”鐵凝臉色嬌紅,看來對此早就下定了決心。
王爲也了的如此,美人、美酒、美食,這一次他還有什麼可奢求的?要不是揹負了這麼多,他還真想就此躺平不幹了。
“十年了,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變沒變。”鐵凝說道。
“嘿嘿,口味當然不會變。”王爲壞笑道,他看着鐵凝這滿臉羞紅,故意逗弄。
“好了,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今天終於露出了真正的面目,快吃飯吧。”鐵凝給王爲斟了一杯酒,同時又向王爲的碗中夾了他喜歡吃的菜。
王爲定睛一看,哈哈笑道:“哈哈,就你最瞭解我,知道我在喝酒之前,喜歡吃一口這拍黃瓜,嗯,好吃。”王爲夾起黃瓜,上面被淋上了紅油,還帶有芝麻和細碎的蒜末,吃完之後,在抿上一口這涼州地區的西凰酒,那香辣和辛辣的混合,加上柔和的酒香在喉嚨中順流而下,不用說,就是簡直了。
“嘶!還是那個味道,但這個酒比較醇厚、香濃,這應該是珍藏多年的吧!”王爲閉着眼睛,細細品味之後,得出以上結論。
“是的,這是十年之前的酒,就是我們來到飛龍城的時候的酒,這是慶功酒,是最後一罈。”鐵凝說道。
“哦?原來如此,那我今晚可要不醉不歸了。”王爲喝酒的速度不快,每喝一杯都要細細品味,然後仔細看鐵凝一眼。
“嗯,這一身衣服,還是和以前一樣,你也一樣,只不過十年的時間,你變得更漂亮了。”王爲開始有意無意營造這種曖昧的氛圍,讓他高興的是,鐵凝竟然不拒絕,“看來今天成了!”此時的王爲身心愉悅。
“花間一壺酒,對影成雙人。如今我面前就是絕代佳人,你怎能忍心讓我獨飲呢?來吧!”王爲盛情相邀,鐵凝假意推卻,半推半就間,兩人就喝醉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喝着喝着就跑到牀上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惜王爲沒把持住,一高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