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最應該存在人們的幻想當中,而不是作爲一個實物或者是實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對於沙漠,王爲已經不復之前的嚮往與好奇,現在的他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個滿眼昏黃,空氣中佈滿了沙塵的鬼地方。倒不是說此地並非一無是處,起碼在蹲坑上大號的時候,王爲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起風了,而且是大風,黃沙拍打在面罩上,很快讓人的視線模糊起來,由此一來,沙漠變得讓人更加討厭了。
在大風之中,整個隊伍仍然艱難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王爲終於感覺到風沙稍緩了一些,此時睜開眼睛,發現原來他們的隊伍來到了一片土牆後面,這片低矮的土牆組成了他們的避風港。
“當家的,這大風什麼時候纔會結束啊。”王爲眯着眼睛問道。
“這可不好說啊,不過今天我們肯定是走不成了。”當家的回答道,說完他就指揮部署安營紮寨的工作去了,王爲納悶兒了,不是說分不清上午還是下午嗎,等風沙過了再走難道不行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王爲開始觀察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不得不說這些人的經驗的確十分老道,像是安頓駱駝、卸貨、搭竈等工作有條不紊陸續開展,王爲雖有心幫忙,但奈何自己什麼都不懂,此時也只好當個看客。
一陣忙活之後,所有的事情均已完成,大家聚在一起,開始談天說地了。
“三炮,我們這裡就你小子的故事最多,趕緊給大家來一個解解悶兒!”當家的發現大家都不說話,這時候指名道姓讓那個名叫“三炮”的武士給大家講故事。
那三炮顯然是很不情願,只見他神色抗拒道:“當家的,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了你們也不相信,反正說了也是白說,你們還會數落我,我不想說。”
“唉!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你的,因爲我能從你那眉飛色舞的眼神,還有你那誠懇感人的語氣中感覺到你說的故事都是真的,他們不信是因爲他們的見識短淺,你可千萬別放在心裡。況且無論別人如何嘲諷你,但我從來沒有,今天給我一個面子,同時讓我們這新來的王小哥長長見識,你看如何?”
“既然當家的都這麼說了,那我再端着也說不過去,不過你們可要聽好了,今天的故事不一樣,這裡面有女人!”
起初,那些人對三炮的故事根本就沒有多大的興趣,但一聽說有女人,此時紛紛豎起耳朵,就連王爲也對此十分好奇,雖說他不知道爲什麼一說起女人這些糙漢子就全神貫注,但聽故事還是他最喜歡的事情了。
空中偶爾會掠過風沙聲,而三炮的故事也在這個時候正式拉開序幕。
“那是我年輕的時候,那時候的我雖然算不上是習武天才,但也在當地小有名氣,凡是武功套路讓我看過一眼,我就能掌握的七七八八,而我也經常以此爲榮並向其他人炫耀我的武功是多麼厲害。”
“切!”三炮出師不利,一開始就因爲吹捧自己而引來衆人的不滿,最後還是當家的發話了,這才讓三炮能夠繼續講下去。
三炮對此不以爲意,他先是感慨嘆息一聲,心說這些人白活了這麼多年,然後再度陷入回憶之中。
“藏拙,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我只想着如何去炫耀,從而得到別人的讚賞,得到別人羨慕與嫉妒,甚至是得到女孩子的青睞。”
“那時候,我覺得我年少有爲,因爲事實也的確如此,整個鎮子上的年輕人都不如我那般優秀,我的名字和事蹟也會經常出現在長輩們訓斥自家孩子的話語當中,我是男孩子的敵人,也是女孩子的偶像,我感覺自己無比風光,儘管我家境貧寒,身無長物,但那時候我的內心往往會得到極大的滿足。”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我記得她身上沾滿了血污,有些地方的污血已經結痂,但當我看到她的臉時,我震驚了,因爲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
“當我看到他的臉時,我發現了她那柔弱的眼神,她那白的不能再白的皮膚,她那紅紅的嘴脣和嬌小的鼻子,我驚呆了,而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就徹底淪陷了,因爲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那麼動聽的聲音,只在那一瞬間,我的心都要化了。”
“自古以來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儘管那時候的我還年輕,但我覺得我就是鎮子上的少年英雄,我救了她,把她安頓好了。實不相瞞,剛開始的時候,對於這樣美麗的女人,我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賞與呵護,直到有一次,我發現了她在洗澡。”
“水汽氤氳中,我看見她那長長的白髮如瀑布直直落下,晶瑩的水珠在她那雪白的肌膚上面折射出神秘的光彩,一舉一動的撩人水聲更是讓我心癢難耐。”
“儘管沒有看到前面的風景,但光憑想象就已經讓人慾罷不能,除此之外,還有她那動聽的歌聲,我很難驚訝,一個人隨口哼出來的聲音竟然還能如此迷人,彷彿是天籟之音,讓人聽後魂出天外,飄飄欲仙。”
“我的身體燥熱難耐,我記得那天我明明喝了很多水,但還是感覺口乾舌燥。”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去的了,從那以後,我的腦袋中都是她的影子,無論我怎麼搖頭去試着忘記她的時候,她那美麗的身影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當中。”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她那身上的污血都是別人的,當時她只不過是消耗完了力氣,這纔不得不留下來避難。”
“她留下來的那段時間,很多男人都對她垂涎三尺,剛開始我以爲她會拒絕,可誰知她竟然來者不拒。那時候我就特別後悔,因爲在她洗澡的時候,我要是勇敢一點的話,我就是我們鎮上第一個品嚐到她身體的男人。”
“唉,我心裡很難過,當我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去的時候,她竟然忍不住開始來誘惑我了,因爲那個時候整個鎮上的男人除了我一個人之外,其他人都上過她的牀了。”
“我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她的嘴脣是紅色的,身材是梨子形狀的,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無限風情,看似在挑逗,實際上卻表現地欲拒還迎。儘管我知道她是故意的,而那些和她睡過的男人都變得一副病懨懨的,可我沒辦法抗拒,因爲她實在是太風騷了,而我明知道這是個圈套,但我還是義無反顧鑽了進去,其實我就喜歡她那個騷樣。”
說到這裡,衆人會心一笑,試想誰又能拒絕這等送上門來的好事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後面呢,你怎麼不說了,剛纔我都準備脫褲子了,結果現在你說不行?”
“唉,後面的事情並非你們想象的那樣,可一樣驚心動魄。”
“原來她是個狐妖,專門來吸食男人的精氣,可那時候的我還是童子之身,我想到了凡是妖魔鬼怪都怕童子尿和舌尖血,那時候我乾脆就咬破舌尖,並且一口氣連尿三泡童子尿,這才僥倖沒被她吸走我的男人氣概,而這也是我名字的由來。”三炮驕傲道。
“切。”衆人一陣鄙夷,只有當家的沉默不語,好像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三炮,你也是涼州人,按理說我們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有白狐,沙狐的顏色大多是灰色和黃色的,你沒騙我們吧!”當家的提出疑問。
“真的,我三炮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說謊,那時候我們的鎮子就在瀚海的邊緣,我想那個狐狸就是從瀚海里面跑出來的。”三炮一臉正色道。
說着,風沙又大了起來,天空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狐狸的身影正向此處飛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