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找到了安身之處的王爲美美的睡了一覺。
只是這臉上怎麼有些癢,空氣中怎麼還有一股酸臭味呢。睜開眼,一個縫隙中夾雜着不少黑泥的小腳映入眼簾,王爲見了趕緊將這個臭腳扒拉到一邊,然後猛地坐起來觀察四周。只見除了他以外,這個屋子中還有四個小孩正躺在炕上睡覺,只是自己身邊的小孩不怎麼老實,此刻正腦袋向裡腳心朝外,顯然剛纔那個臭腳就是他的。
“鐺鐺鐺.......”一陣急促的敲鑼聲從屋外傳來,王爲打開房門,此時天剛矇矇亮。
不一會兒,各個房間的房門紛紛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個睡眼惺忪且面帶稚氣的孩子。事到如今王爲終於算是明白了,他大概是被分配到了“基礎班”,這其中最大的不過十歲最小的不到七歲。不過能當一當孩子王也是不錯的,王爲自我安慰着。
“你是誰呀?怎麼跑到我們屋裡來了。”王爲聞言轉過身來,看見一個小胖子正一邊穿衣服一邊質問他。只是這個小胖子看起來好像有點早熟,一邊問他還一邊對他上下打量。
王爲也不想跟這小屁孩兒一般見識,乾脆回答道:“以後我們就是舍友了,我跟你們一樣,也是來練武的。”
“你這麼大了還來練武嗎?我聽我爹說錯過了最佳的練武年齡,以後想要有所成就恐怕就很難了。”那小胖子小大人似的說着。其他孩子見到王爲也是好奇,但不像小胖子這樣自來熟。
王爲也不計較,他也不想解釋什麼,不過面對一幫小孩,他當然要掌握場中節奏。“我叫王爲,你們呢。”
“我叫錢富貴,他叫張根生,這個人叫李鐵軍,那個是馬金宇。”沒等別人說話,這個叫錢富貴的小胖子一個個指給王爲。
隨着錢富貴的聲音落下,王爲挨個打量,他發現除了錢富貴以外那個叫張根生的也有點胖,剩下的李鐵軍和馬金宇則是黑瘦,其中那個叫李鐵軍的長得最黑,簡直就是個煤球黑蛋。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老大了,你們都得聽我的,聽見了嗎?”穿越過來之後,王爲受了一肚子的氣,此時打算先拿小孩開刀,找找存在感,順便恢復一下飽受摧殘的自信心。
那個叫錢富貴的小胖子聽了頓時不服,“憑什麼,就憑你個子高,年齡大,就能當我們老大了?”
“我拳頭大,你們要是不聽話,我就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怕不怕。”王爲舉起拳頭衝着那個錢富貴恐嚇道。
果然,無論到哪都是實力爲尊,看到王爲的拳頭,這羣小孩紛紛服軟,王爲見了滿意的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隨着衆人一起來到食堂,王爲看見了其他的弟子,這些弟子們大概被分爲三類,第一類是王爲這撥人,以小孩爲主,基本上啥都不會,都是初學者,上的是“基礎班”;第二類是年齡大概在十五六歲的,這些人正在學習武術套路,屬於練武剛入門的,上的是“系統班”;第三類數量較少,年齡大多在二十歲以上,他們已經基本上學會了一些武術套路,接下來要面臨實戰的考驗,他們上的是“提升班”。其中林中虎就坐在他們中間,活脫脫的一副大師兄派頭。
吃過早飯,來到練武場,衆人在武師的帶領下開始做熱身活動,半個時辰後,大家圍着練武場開始跑步。王爲頓時就驚呆了,因爲這簡直和前世上體育課的流程一模一樣,區別就是時間的長短。
幾天下來,衆人被練的渾身痠疼,更有甚者哭爹喊娘,嘴上嚷嚷着打死都不練了。王爲也是練的莫名其妙,雖說他前世是僱傭兵,這些項目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菜一碟,但問題是現在一沒學習套路二沒學習心法。在他看來這樣練下去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想到這裡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找林中虎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通過管家,王爲來到了林中虎的房間。一見到林中虎,王爲就忍不住向他發問:“林兄,我這幾天一直都在跑步,你別告訴我練武就是這樣吧?”
林中虎似乎早有預料,面對王爲的發問,他先是不急不忙地給王爲倒了杯茶,隨後認真地回答道:“練武與練氣不同,練氣看中的是資質,有的人想練都練不成。練武看中的是勤奮,資質差點沒關係,只要肯下苦功夫至少也是能練到武士境界的。”
王爲聽後想了想,自己好像有些大意了,到現在他只知道林中虎是武師境界,關於武道境界劃分的事情他卻只知大概而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於是他連忙問道:“練武境界是如何劃分的呢?”
“練武也分九重境界,第一重武徒境界,剛開始練武的人被稱爲武道學徒,簡稱武徒;第二重武士境界,武徒學有所成之後,被授予武道戰士稱號,簡稱武士,只有武士境界才能以武者的身份獨自行走江湖;接下來就是武師境界,想要成爲武師必須精通一門以上武功,可以是拳法、腿法、劍法、刀法......,到達此境界可以開設武館教授武功,稱爲武道教師,簡稱武師;再往上就是武宗境界,此境界的武者對武道一途有所領悟並能自創功法,可開宗立派,比如我師父自創霸刀,所以我們也叫霸刀武館,此境界全稱叫做武道宗師,簡稱武宗。”見到王爲對武道一途不是很瞭解,林中虎也是毫不保留地爲他講解。
王爲聽得正入迷呢,林中虎那邊卻突然沒了聲音。
感覺到王爲異樣的眼光,林中虎趕忙解釋道:“後面的境界我也不知道怎麼劃分的,也許我師父知道,要不你去找他老人家問問?”林中虎雙手一攤,十分光棍地說道。
王爲倒是想去,不過林震遠那個老狐狸此時應該醉心研究修仙秘訣根本沒空搭理他。
“我有三個問題,還請林兄幫忙解答。”
“哦?什麼問題?王兄儘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中虎有些驚訝,但還是客氣地說道。
“第一,我們這些初學者什麼時候才能學到真正的武功;第二,爲什麼成爲武士才能以武者的身份獨自行走江湖;第三成爲武宗很難嗎,或者說達到後面的境界很難嗎?”
聽到王爲說的是這三個問題,林中虎略加思索便回答道:“第一,無論做什麼事情,基礎最重要,練武也是,我們這麼做就是爲了夯實你們的根基,如果一個人站不穩,武器拿不穩,沒有耐力,他憑什麼練武;第二,練武之人也要臉面,武徒學藝不精,單獨出去只能給師門丟人,所以江湖規定至少達到武士境界,不過有武士以上的武者帶着,武徒也可以跟着去見見世面;第三,武者不像練氣者壽命悠長,一旦開始修煉,才發現最缺的就是時間,這也是很多武者不能走向巔峰的原因之一。”
“那其他原因呢。”王爲窮追不捨地問道。
“有那資質的人早就練氣去了,也許會有精才豔豔者武道練氣雙修,但人的壽命和精力是始終是有限的,用有限的精力去追求無限的生命豈不更好?”說到此處,林中虎有些無奈。
王爲回來了,這一路上他心事重重。想到練武之艱難,他不禁反問自己,老天讓他穿越的意義何在?就是爲了折磨他?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嗎?
輕輕地上炕,王爲頭枕雙手,透過窗子看向天上皎潔的月亮,思緒不知飄向何處。旁邊,李鐵軍看見王爲睡不着,忍不住問道:“老大,你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啊。”
見到李鐵軍也沒睡覺,王爲愣了愣神,月光照在李鐵軍的臉上,黑的發亮。
“怎麼,你也睡不着嗎?”王爲輕聲問道。
“我家是開鐵匠鋪的,從小我爹就錘鍊我,這點鍛鍊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見你出去好久,就一直在等你回來。”
“我去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夠真正練武,你想不想知道啊。”一說到這裡王爲眼中精光一閃,高聲說道:“別裝了,都起來吧。”說完剩下的三人也急忙起來湊到這邊。因爲他們也想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練武,如今王爲打探到了消息,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看着四雙閃亮而又渴望的眼睛,王爲不忍心全說實話,於是他加了點猛料,故作高深道:“實話告訴你們,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正式練武了,武館這樣做就是爲了考察誰更有練武的資質,有資質的到時候要重點培養,沒資質的就會隨便應付一下。我還聽說武道大成者更是受萬人敬仰,比起練氣修仙者也不遑多讓。”四人聽了瞠目結舌,雖然他們早有準備,但還是沒有想到武館的真正用意。
見到四個小孩成功被自己忽悠,王爲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