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小小港灣

邊城,如沈從文筆觸之下那個純淨聖潔美麗之地。

此地雖爲異界大漠,昏黃的風沙常年環繞,但王爲卻心甘情願於沙海之中行舟作樂,因爲船的那頭是他心中最溫暖的小小港灣。

此時王爲心中除了鐵凝之外再無其他思念牽掛之人,可恨心念所至而身不能立往。

此行馬踏西風,一路馳騁,王爲終於在某天的下午時分趕到了邊城之外。

此時的太陽西懸於邊城之上,散發着疲倦而又慵懶的光芒。落日餘暉將周圍的天空與雲朵映照成一片昏黃,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越來越暗。

王爲策馬駐足於眼前美景,感受着時光漸漸流逝,近鄉情怯之感很快便被上升起來的黑暗沖淡。不一會兒的工夫,一人一騎踩着僅剩的一抹餘暉飛奔入城。

邊城如往年一樣,放眼所至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略微寬敞的街道一眼就能望到盡頭,兩邊的房子還是老樣子,就連街上的行人都讓人感覺好像十分眼熟的樣子。

王爲恍如隔世,一年的時間很快,但時間在這裡彷彿定格,沒有留下任何過往的痕跡,“希望鐵凝也能像它們一樣保持容顏不變,歲月靜好。”

王爲拐進一條小巷,陣陣馬蹄聲在小巷中產生迴音,節奏不快不慢,只是相比周遭有些突兀。這也是小城市的通病,天一擦黑街上安靜蕭索少有行人。

王爲孤獨地在裡面往復折返,終於眼前一亮,兩個紅色燈籠在風中輕輕搖動,裡面的燈光也跟着晃來晃去。魂牽夢繞之地就在眼前,他的內心砰砰加快,走進門口翻身落馬一氣呵成。

“鐺鐺鐺!”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周遭環境平衡,裡面傳來一個熟悉而又慵懶的聲音,“誰呀?”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小小縫隙,王爲打眼向門縫裡面望去,原來是小九那小子,“小九,才一年時間就不認得我了?”王爲看着呆愣的小九,笑着說道。

小九剛開始還不確定,此時聞言頓時呆立原地,只見他動作麻利地打開房門後竟然頭也不回地向後院跑去,“估計是通風報信去了吧!”王爲輕笑。

此時後院如雞飛狗跳一般,鐵凝在驚喜之下一改往日強人形象,對着鏡子開始一絲不苟地梳妝打扮起來,期間還不忘叮囑後廚燒火做飯。

她的大腦轉速超出以往,就連菜式菜品和所用杯盤器具在頃刻之間竟然安排得當。

王爲刻意走的很慢,是爲了給鐵凝一些準備的時間,因爲就連他這種經歷豐富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有緊張情緒,更何況是鐵凝。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王爲向着熟悉的房間走了過去,剛到門口,就看見鐵凝正好打開房門,兩人四目相對。

這種情況下往往是女孩子最先敗下陣來,短暫的對視下,鐵凝突然小臉一紅,眼神和身子同時躲閃開來,王爲跨步向前,反手關門,兩人之間又有了短暫的沉默。

“你......我......”二人同時說話。

“你先說!”二人又是如此,倒是十分默契。

王爲感覺此時不是發揚女士優先的時候,立即說道:“我回來了,抱歉,讓你等了一年之久!”

“回來就好,沒吃飯吧,我已經吩咐後廚做飯了,一會兒就好,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先喝點開水。”鐵凝在門口一邊幫王爲打掃灰塵,一邊溫柔道。

王爲依言坐下,內心有些驚訝,一年的時間鐵凝變化如此之大,讓他有些不適應。

不一會兒的工夫,各式各樣的飯菜被陸陸續續地端了進來,王爲一路上風塵僕僕,聞到飯香此時還真是感覺有些餓了。

面對桌子上擺放講究,美味可口的菜餚,王爲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毫不客氣地大吃起來。鐵凝坐在一旁,只是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然後靜靜地看着王爲下箸如飛、狼吞虎嚥的樣子。

吃飽喝足後,王爲轉過頭來看着靜靜發呆的鐵凝問道:“怎麼了?難道是我的吃相嚇到你了?”

“沒有啦,只是一年不見,看你有沒有變黑變瘦,不過還好,基本上和去年一樣,看來你在裡面沒吃什麼苦頭嘛。”

“一路上累了吧,我幫你好好按一按。”

王爲心中頓時感覺不妙,果然鐵凝那練過鷹爪功的雙手毫不客氣地按了上來。王爲疼的齜牙咧嘴,面對鐵凝他還不能用內力抵擋只能選擇硬抗,還真是被按的有些難受。

鐵凝見到王爲吃癟,手中加大力度同時話鋒一轉恢復本來模樣,“一年的時間你連一封信都沒有給我寫,說!是不是在外面有別人了!”王爲直呼冤枉,齜牙咧嘴着將近一年來修煉的事情和盤托出。

鐵凝一邊傾聽,手上的力道慢慢輕了下來,“這麼說你們那裡一年才能出來一次嘍?”

王爲可不敢全說實話,要不然非得要了老命不可。

他此時面不改色道:“也不盡然,這還是有本事的人才能有出去探親的機會,要是那些平庸之輩,估計等到了最終期限才能出來吧,怎麼樣,你丈夫我厲害吧!”

“那你怎麼不讓別人幫忙帶信呢?害得我整日提心吊膽!”說着鐵凝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唉!夫人饒命,你我之間的情話怎能隨便假手於人,如果那人偷看了裡面的內容該如何是好?所以這一年來我忍着對你的相思之苦,奮發圖強努力練功,這才換來了外出機會。不過我一路上歸心似箭,忘了給你帶禮物了,還請原諒!”王爲適時服軟,同時將一路上看望鐵城和唐絕的事情告知,這才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

“哎!你能去看我爹實在是讓我意想不到,我娘去世早,我爹一人把我養大,這才導致他變成現在這樣,你不難爲他就好!”鐵凝自家人知自家事,感慨道。

王爲心道:“他不難爲我就燒高香了!”一想到鐵城他感覺自己彷彿遇到了生命中的剋星。

一番打情罵俏後,王爲將鐵凝哄的十分開心。

......

“一年以來鏢局發展如何,那些加入我們的小鏢局沒有搞事情吧?”王爲正色道。

“鏢局發展不錯,按照你當初制定的計劃,現在邊城的生意已經被我們完全壟斷,而且你那招釜底抽薪也相當高明,現在鏢師們全都認可我們鎮遠鏢局,以前的那些小鏢局如今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鐵凝對此由衷佩服。

“沒事就好,夫人,夜深了。”王爲暗示之意十分明顯。鐵凝羞紅着臉,扭捏間有種任君採摘的感覺,他本以爲鐵凝會半推半就,結果最終還是被趕出房門。鐵凝說二人沒有正式舉辦婚禮,她還不算過門,自然也就不能同房。

王爲也沒想着能夠怎麼樣,剛纔只是出言挑逗,再說了修真之人還是保持童子之人爲好,萬一某些功法有童子之身的限制條件,他後悔都來不及。不過王爲到了異界之後雖然有了媳婦但是隻能看不能碰,不得不說命運使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數。

“唉!”王爲嘆息一聲,既感可惜又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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