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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親愛的朋友:
都怪曼哈頓的懸日太美,像極了我曾目睹過最美的那個日出。
風和日麗,雲朵都以爲自己愛上大風了。
可是,像你所言,風和雲終不可能在一起的。謝謝你的照顧,教會我如何生活,可是,當我學會這些,命運已經不給我感受生命的權利了。
Windy,照顧好自己,祝你健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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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宮:
想和你說的太多太多了,不知該從何說起。
那個夏末真是太美了,有太陽,有花香,沒有風。
若是沒有遇到那個揹着空書包的小男生,我絕不相信,在有生之年,女生能有幸見到最好看的人類,我也不敢相信,有人的身上散發着金色的光,散發着滾燙的力量。這個人,讓她感覺到了一種我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像貓嗑了貓薄荷一樣,她居然滿學校找他,爲了他放棄實驗班,天天假裝矜持地偷窺他,他不願意還非要叫嚷着跟他考同一所大學。最甜蜜的,是霜露濃重的早晨第一次觸碰的溫度,是數學課上指尖的電流,還有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在莫名其妙情緒的驅動下,嘴脣傳來的酥麻。最搞笑的,是明明不知雲雨爲何物,還一副老油條的樣子,想方設法把他騙到酒店裡。
他也有趣,明明喜歡,卻還有戰術頭腦,打得一手好的拉鋸戰。固定在同一個地點,由着我天天晃盪,我一消失耍心機,他就來個反間,轉移駐地。他也用心,努力去寫蹩腳的字。在夕陽裡,他跑得均勻,把畫面切得一幀一幀的,便於我收藏。在網球館裡,他也能找到一個最臻於雕琢的角度,讓我刻錄屬於青春最好看的景緻。他把自己喜歡用的紙巾換了,換成娘炮的米白色紙殼,每天都帶在身上,等着一個從不帶紙的邋遢姑娘去要。他也不傻,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人躲在衣服裡偷偷記號碼,他也依法炮製,作爲懲戒,還偷偷查人資料。後來,他們終於成了同桌,他很照顧她,教她上課傳紙條,悄悄吃奶黃包,也努力去做一個好學生,按時完成作業,考試也不再做小抄。
災難再所難免,禍福的不公,往往在於,能與之同甘者,終究不能共苦。即使如此,多年之後,她才知道,異國他鄉,她還有歸處。在紐約這座喧鬧的城市裡,她的畫像還年輕着,她的筆墨還沒有黯淡,她流過的淚水還泛着腥鹹,更重要的是,她發現,她的心跳還活着,活蹦亂跳。
可是啊,他是星辰,是宇宙,我只不過是一朵雲,一個過客。我的命數裡終歸躲不過他,卻也成不了他的一生。
其實我也知道我的選擇滑稽,寧願要清白,也不要命。畢竟,那麼神聖的事情,怎麼可以讓一個冰冷的機器來執行。不過,我不後悔,雖說有可能,可能性也不大,我知道。與其什麼都不剩下,不如留下一塊美麗的空白。
所有的誤會和遺憾就讓它過去吧!我多希望,多年之後,他老了,有了美麗的妻子,身後跟着三兩個孩子和幾隻狗,恬靜悠閒時,他會想到我。你想到的我,是澄澈美好的,關於我的記憶,也是快樂的。
再見了,宮。
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