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褚若晴只是他們砧板上的一塊肉,他們想什麼時候動手,就什麼時候動手,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宋世清。
讓宋世清鬆口。
被綁在架子上,褚若晴看着這一幕幕,雖然心已經涼透了,可還是有感覺的,一陣陣得發寒。
這就是她的選擇!
這就是她拋棄自己一切,選擇的男人!
褚若晴的思緒開始擴散,從眼前的一切,慢慢得擴散,視線也慢慢變得模糊,她只看到,管家急急忙忙得跑來,衝到宋世清和宋老夫人面前說着什麼,可是,她卻什麼都聽不到。
最後,什麼都看不到。
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晴兒……晴兒……”
“爹……娘……爹……娘……晴兒知道錯了……晴兒想回家了……晴兒知道錯了……”
“晴兒!你醒醒!你醒醒!晴兒……”
褚若晴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周圍一片光亮,感覺到手上溼漉漉的,視線便落在自己的手上,又順着拉着自己手的人看去……
忽的!
瞳孔猛然瑟縮。
“晴兒!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牀榻邊,一個穿着打扮華貴的婦人,看到褚若晴睜開眼,一瞬間就淚崩了,哭得稀里嘩啦的,全然不顧自己貴婦的形象。
而看到她的褚若晴,也哭了,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但是,卻異常的平靜,甚至,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晴兒。你怎麼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你告訴娘啊?”
褚夫人小心翼翼得看着褚若晴,又上下打量着褚若晴的傷口,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
而這會兒,褚若晴才意識到什麼,瞳孔又是一陣劇烈的收縮,不敢置信得看着眼前的人,試探得叫了一聲:“娘?”
她的聲音是那麼的輕,帶着幾分虛弱無力感,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驚醒自己的夢一樣。
“晴兒。別怕。一切有爹孃在。以後不會了。”
“娘!”
噹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入客棧外的走道里,正在和褚雲璋說話的蕭沐月二人耳中……
正在說着什麼的三人,頓時噤聲了。
蕭沐月知道,褚若晴醒過來了。
“褚盟主。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吧。也別急着責怪她。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聽到蕭沐月的話,褚雲璋頓時悲痛得撇開臉,深吸了一口氣:“王妃放心,我不會爲難她。我褚雲璋的女兒,三年之前,就已經死了!”
不等蕭沐月再說什麼,褚雲璋已經轉身走進房間。
見此,蕭沐月頓時皺緊了眉頭,不過,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再去幹涉別人的事情。
褚家有褚家人相處的辦法,褚若晴一心求死,如果褚雲璋再不放過她,誰也沒有辦法,但是,至少褚若晴心安了。
不過,有褚夫人在……應該不會有事。
蕭沐月想着,便舒展了眉頭,和墨千城一起走回自己的房間。
這件事,應該到此爲止了。
該做的,他們都已經做了……
從發現褚若晴不見了蹤影,她猜到褚若晴回宋家了,就立刻進了四季城,雖然打聽宋家,用了一點時間,但是,也沒有妨礙他們及時將人救出來。
聽墨問天說,當他們趕到的時候,褚若晴正被綁在刑架上,而且,已經昏迷過去,不省人事了。
這一次,她安排了墨問天和赫連敏去宋家……
總不好他們一大幫子人一起去。
而她和墨千城,作爲長輩也不好去,頗有一些倚老賣老的嫌疑。
時間一過兩天。
這兩天,因爲有褚夫人的照顧,褚若晴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而且,從褚若晴的臉色能看出來,褚雲璋並沒有對褚若晴怎麼樣,後來,蕭沐月才知道,褚家確實對外宣稱,褚若晴已經死了。
當然,那是三年之前,一氣之下的舉動。
現在後來也無濟於事。
好在這一點,對褚若晴又或者褚家來說,都是沒有大礙的。
他們要的只是一家人在一起,至於以後褚家是否有褚若晴這個人,都是褚家自己的事情,和旁人無關。
“王妃。晴兒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晴兒記在心裡,倘若以後有需要的地方,晴兒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客房裡,褚若晴對蕭沐月再三道謝。
她現在的一切,都是蕭沐月給的。
如果不是蕭沐月,恐怕,她現在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又或者,屍骨無存。
褚若晴也沒有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焰王妃,即使她早就意識到,蕭沐月的身份不同尋常。
“不要這麼說。救你是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安心和你爹孃回去吧。你能有這樣的轉折,也是你命好。”蕭沐月知道,古人一向相信命運之說,便用命運來解釋這件事。
他們已經查過了,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到如今,她也該收起自己的心,不要再想那麼多,一心回王府,準備赫連敏和墨多多的事情吧!
“那王妃也是晴兒的命中貴人。如果沒有王妃,晴兒還不知道在哪裡。”褚若晴頓了頓,說道:“今日一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只希望能有一天報恩王妃……”
“這是褚家的信物。是我爹爹讓我給王妃的。若是以後用得着褚家的地方,褚家一定盡全力報王妃大恩!”
蕭沐月看着手中的一塊鐵牌,頓時笑了笑,而後,收起來。
既然是褚雲璋的東西……
褚雲璋是武林盟主,自然有需要的時候。
雖然褚家的勢力對王府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於江湖這一塊,王府一直很空,現在看來,已經彌補了缺憾。
“好!”
“那晴兒就……”
“晴兒!晴兒!晴兒你出來!晴兒!”
就在褚若晴說,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呼喊聲,頓時臉色微微凝滯了,原本平靜的面色也有了些波瀾,帶着幾分苦澀的味道。
她心裡,終究還是有過宋世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