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月眯了眯眼,不得不快速退後,猛地朝後仰去,身體彎成弧狀,劍光勢不可擋得穿過她的上方,又一次險險地避開。
黑衣人眼中似有驚訝,隨即就反應過來,劍又改變了方向,回頭朝蕭沐月掃來,劍花飛舞,令人眼花繚亂。
黑衣人快,蕭沐月更快。
就在劍光穿過她的上方之際,她雙手猛地程度,擡起一腳,踢在黑衣人的背後,黑衣人踉蹌幾步,險險得收勢,而令一邊,蕭沐月也穩穩地站定。
“閣下是誰?報上名來!”蕭沐月出聲問道,視線緊鎖黑衣人的各處動作。
只是,黑衣人並沒回答她,下一刻,又挽着劍花直逼而來,這一次,黑衣人的眼中,多了幾分警惕和謹慎,手中招式更加凌厲。
隨着時間的推移,蕭沐月越發吃力,對方有內力,而她只能憑藉上一世,沐爸爸教她的格鬥技巧,僥倖避開,可是,對方殺意十足,似乎不取她的性命,決不死心。
就在蕭沐月思考的一瞬,一個不留神,露出了破綻,而對方似乎也發現了,手腕靈活得轉動長劍,直攻她的破綻之處,彷彿只要一用力,銀色的劍光就會穿透蕭沐月的身體,灑下血色。
站在一旁,綠翹已經嚇懵了,尤其是看到那劍光逼近蕭沐月的眉心,更是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響徹王府的這方上空。
可是,當一切靜止,月光照在空庭裡,對立的兩人,蕭沐月的五指,緊緊地握住刺來的劍光,力氣之大,即使對方是有內力的人,也進退不得半分。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與你無關,蕭沐月,你只要知道,明日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黑衣人的喉嚨裡,發出一道暴戾的沉聲,猛地抽回被握住的劍,改而再次襲向蕭沐月。
這一次,蕭沐月沒有再退,反倒迎了上去,說那時也快,就在劍尖快要觸碰到蕭沐月的身體,蕭沐月突然說了一句話,她說:“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誰?”
黑衣人眼中滿是震驚,當她再次回過神,握着寶劍的手腕,已經被一道恐怖的力道制住,反壓在身後,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隻凌厲的手,緊緊地扼住黑衣人的喉嚨。
黑衣人眼睛一厲,手掌往腹部一抹,手中便多出幾粒毒鏢,可是,在她沒有來不及反應之際,整個人如同破布一樣,被丟了出去。
轟然一聲,重重地砸在幾步之外的假山石頭上,撞暈了過去。
綠翹簡直看傻了,小姐,什麼時候學會功夫了——
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直奔而去,“小姐……嗚嗚,小姐你沒事吧?”
蕭沐月氣喘吁吁的,看着不遠處昏死過去的黑衣人,暗咒一聲,媽的,這體力還是不行!
“我沒事。”
蕭沐月輕輕推開她,又往黑衣人走去。
站定,彎腰,揭開黑衣人臉上的布,然,就在她彎腰的瞬間,黑衣人突然睜開眼,手中不知何事,多了一把鋒利的短刀,刀刃閃爍森寒的光芒,猛地刺向蕭沐月的心口。
一切只在電閃火花之間,令人猝不及防。
就是蕭沐月,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短刀飛向心口,苦笑一聲,不知道這一次是生是死,死了能不能穿回去,再看沐家姐妹一眼。
鏗!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耳邊盪漾開。
蕭沐月心頭猛地一跳,沒有預料中的疼痛,下一刻,她猛地一腳踹上黑衣人,將人踢出老遠,撿起地上掉落的長劍,橫在黑衣人的脖頸上,“雲霜,我不殺你,你真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雲霜正要開口,忽的,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射而來,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從腳底竄起,滲進骨子裡。
墨千城從黑暗之中走出,如同暗夜中的帝王一般,只那一身王者的氣勢,便能壓得人喘不過氣,更何況,他的臉色此刻是難以想象的鐵青色。
雲霜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本來她是打算給蕭沐月一個教訓,卻沒想到,會被蕭沐月惹怒,更沒想過,墨千城會出現。
“王……王爺。”
站在墨千城的身邊,一個青衣男子兜頭便跪下,“王爺,都是雲易管束不力,求王爺再給雲霜一次機會,雲易願意代妹妹受罰。”
這一下,就連寒溪也暗暗搖頭。
雲易根本不知道,蕭沐月如今在王爺心裡的地位,雲霜的心思,誰不知道,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表現出來,更加不該拿蕭沐月撒氣,這也是雲易慣出來的。
“哥……”雲霜眼底劃過氤氳的霧氣,倔強地看着墨千城。
她的心底仍有那麼點期待,王爺不會忍心懲罰她,王爺怎麼會爲了一個外人,懲罰她——
“王爺——”
墨千城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蕭沐月的面前,眼中竟帶着幾分歉疚,“月兒,你怎麼樣?”
嘶!
蕭沐月本想說沒事,誰知道,墨千城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
就是剛纔,她情急之下,用手抓劍,而後被劃傷的那隻手。
剛纔情況危急,她顧不上,現在放鬆下來,這才發現,手中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墨千城看到她的手,幾乎想也不想,抱起她,便往秋月苑而去,一邊吩咐寒溪,去找治傷的府中大夫。
原地,雲霜看着墨千城,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身體一軟,猛地跌坐在地上,眼裡失去所有的色彩,一臉死氣。
秋月苑裡。
一襲紫色衣裙的清冷女子,正在給蕭沐月清理傷口,又綁上繃帶,“王妃,傷口比較深,這段時間,就不要碰水了。”
蕭沐月看着被裹成糉子的手,撇撇嘴,“芷蘭,這東西要裹多久?”
墨千城皺了皺眉,輕輕拉過她的手,動作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和。
“當然是等傷口完全癒合,月兒,若不是綠翹那聲尖叫,你知不知道,就不是傷手那麼簡單。”
蕭沐月輕應了一聲,“我知道,綠翹救了我一命。”
說着,看了綠翹一眼,從剛纔看到她的血手,就一直在抹眼淚,傷心得很。
得了,她也不去哄,說多了,說不定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