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沐月一陣無語,“雲易,我問你,如果要你代她死,你也願意?”
雲易斬釘截鐵道:“願意。”
蕭沐月撇嘴道:“那你還怎麼爲我做任何事!這不是擺明了忽悠我。”
雲易臉色僵住,他沒想到,王妃竟問這樣古靈精怪的問題。
昨日他在王爺書房外,跪了一整夜,最後,連王爺的面,都沒見到,寒溪隨口說了句,求王爺不如去求王妃。
他知道,寒溪的話不會錯,所以清晨就來了。
“王妃,雲易願意先爲你做完事,再替雲霜受罰。”
“可我暫時沒什麼要你做的啊~”
“……”
雲易不說話,只是低着頭,身上瀰漫着一股悲傷的氣息,“雲易任憑王妃處置,只求王妃願意救雲霜一命。”
蕭沐月斜睨着他,撇嘴道:“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可別忘了,我昨天差點死在她手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她那一刀,是一定要我命的。”
雲易拳頭緊緊握住,眼底失望蔓延,沒有救了嗎?
“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只要你能回答上來,我就去求情。”
雲易猛地擡頭,看着眼前的女子,呼吸都停滯了,重重得點頭。
蕭沐月倚着院門,淡淡問道:“如果昨天我殺了雲霜,你會恨我嗎?”
如果昨天,她殺了雲霜,雲易會恨她嗎?
這個問題,是讓雲易將心比心。
她自認爲不是什麼壞得透頂的傢伙,可也不是沒脾氣的好人。
去爲雲霜求情?開什麼國際玩笑!她爪子上的傷,現在還疼得鑽心。
雲易面色掙扎,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懸念,他會!
可是,他怎麼開口。
如果昨天蕭沐月殺了雲霜,他會恨蕭沐月,可是,如果是雲霜殺了蕭沐月……
誰又願意救一個要殺自己的人。
雲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蕭沐月擡腳離開,說不出一句話。
傍晚。
王府的林園裡,依舊是那座涼亭中。
墨千城一襲白衣,坐在涼亭裡,時不時輕啜一口面前的茗茶,悠然自得。
不過一會兒,寒溪匆匆而來,“爺,王妃在書房裡找了一通,似乎沒有什麼發現,就離開了。”
墨千城脣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暖融融的,“她去哪裡了?”
“正在往這裡來。”
正說着,不遠處,園林的拱門前,出現一抹淡綠色的身影,慢吞吞得往花園裡走來,手裡還抱着什麼似的。
不多久,便來到涼亭中。
蕭沐月二話不說,將手中的小布袋,提着一抖,頓時各種令牌掉出來。
“王爺,你府上令牌太多了,搞得我都忘了,上次的令牌張什麼樣,麻煩你自己認認,您要的是哪個,這樣我們也好定個輸贏。”
寒溪看着桌上雜七雜八的令牌,頓時整張臉,都抽搐了。
這大概就是上午在書房裡,搜出的令牌吧!
王爺也真是膽大,居然敢讓王妃進書房,還讓他把周圍守衛撤掉,生怕王妃偷不走東西似的。
再看石桌上的令牌,小到官員的令牌,大到軍隊調動的令牌,基本上,涵蓋了王爺的所有明處勢力。
墨千城撿起桌上的令牌,隨意翻看,道:“愛妃,你真的忘了,本王給你看的令牌長什麼樣子?”
蕭沐月撇嘴,“忘記?當然沒有忘記?不過,那日王爺連碰都沒給我碰一下,我哪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她就是打定主意,耍賴。
今早去書房的時候,難得沒有看到寒溪,一打聽,原來是墨千城不在府上,所以她就溜進書房找了。
可是找來找去,也沒有看到半個她要的令牌影子,不得已,只能想個餿主意,賴!賴到底!
絕對不能給墨千城當丫鬟,伺候他吃喝拉撒去——
再說,這也不能怪她,以前在沐家的時候,她們三姐妹是合作的關係,沐雨纔是蒐集情報的那個,計算機方面的鬼才,確定寶物的位置,這種事,通常都是沐雨去做,她只要直接動手就行,多省事。
本來這一次,在墨千城手上拿令牌,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可是,這腹黑鬼居然弄出這麼多假令牌。
要說犯規,那也墨千城先犯規了。
蕭沐月心裡想着,頓時底氣十足。
墨千城掃過那一堆令牌,伸手,拿過那枚真的焰王令,嘴角露出釋然的笑容。
“看來,這一次是愛妃贏了!”
“啊?”
“怎麼?愛妃還有什麼疑問?”
蕭沐月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疑問。”只是有點措不及防而已。
她醞釀了一下午的臺詞,就那麼活生生得爛在肚子裡。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墨千城眼瞎?連自己的令牌都不認識?
蕭沐月緊緊盯着,墨千城手中的令牌,突然,她就發現了不一樣,不過下一刻,墨千城就讓寒溪收起所有的令牌了。
涼亭裡,只剩下兩人。
墨千城接着品茶,蕭沐月站在他的身邊,低頭,望着自己的腳尖,不打算走,還有話沒說完的樣子,可又沒有開口,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
晚風送爽,傍晚的夕陽照在兩人的身上,暖融融的,有一種十分相配的神仙眷侶之感。
“那個……”
墨千城佯裝突然回過神,“怎麼?愛妃還有事?”
蕭沐月臉色一滯,看着他,點頭。
“坐下吧!我也有事要和愛妃說。”
“……”蕭沐月一陣無語。
有事還等着她先開口,這丫的有讀心術還是牛鼻子老道能掐會算……無語。
“王爺。”
“愛妃。”
墨千城微微一笑,“還是愛妃先說。”
蕭沐月想了想,問道:“王爺打算怎麼處置雲霜?”
墨千城微微挑眉。
蕭沐月皺眉,道:“雲霜是王爺的人,本來我不該插手這件事,可是……”
蕭沐月無奈撇嘴,“雲易在秋月苑門口,跪了一天了。”
“所以你心軟了?”
蕭沐月搖頭,“說不上心軟,只希望王爺斟酌處理,我可不想被雲易記一輩子。再說,我這也是爲了王爺着想?”
“爲本王着想?”墨千城頓時覺得腦門上,被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
“是啊,王爺寬厚待人,這大家知道了,不是對你更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