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城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們走。”
蕭沐月點頭,跳下來,而後只覺得腰間一緊,兩人便快速閃出帳篷,帳篷外,這時候正是換崗的時候,也是最爲鬆懈的時候,墨千城太瞭解了,掐準了時間離開,不動聲色。
兩人悄悄閃出軍帳,又離開大營,徑直往軍營之後,一處小山之中而去。
後山之中,一處隱秘的山洞之裡,當墨千城帶着蕭沐月趕到的時候,藥桶已經準備結束,而且,墨千夜正坐在一旁,怔愣得看着藥桶,似乎有點不敢置信的樣子。
“王爺。”
“王爺。”
墨千城和蕭沐月一到,阿貴和張睿立刻招呼道。
墨千城點點頭,說道:“阿貴,張睿,你們先回去,這裡有本王,還有二公子也在這裡,不會有事。”
阿貴和張睿對視一眼,隨即拱手便離開。
他們是軍人,對焰王的命令,只有服從,更何況他們知道墨千城和墨千夜的關係,而且,這裡還有一個醫谷弟子,也輪不到他們擔心。
反而是軍營裡,如果少了他們,程寧一旦懷疑起來,做出什麼不尋常的舉動,會干擾墨千夜的解毒計劃。
阿貴和張睿離開之後,洞穴裡,頓時便只剩下四人。
墨千夜坐着,看着兩人離開,最後視線落在墨千城和蕭沐月的身上,“爲何如此急?我們不是說好明日……”
“你想等程寧做好準備麼?十九,十三不會用你的命開玩笑的,而且,我幫你解毒的方法,也必須保密,要不然會惹來麻煩的。”蕭沐月嘟嘴一邊打解開背上帶着的伏羲琴,一邊說道。
墨千夜頓時抿緊脣,不說話了,眼底一片複雜。
他自己的身體,再清楚不過,再熬一日兩日是可以的,但是,永遠有人比他更擔心他,這種感覺就像填充物一樣,一下子填滿墨千夜的心頭。
就在這時,蕭羽陌開口了,說道:“藥材已經熬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蕭沐月將琴放好之後,便轉了個身,背過身去。
很直覺的。
蕭羽陌和墨千城同時看向墨千夜,墨千夜頓時臉色一僵,他就這樣脫衣服麼?
“千夜,我來幫你吧!”
墨千夜大囧,“不用不用,十三,我自己來,你們扶着進藥桶裡便可。”
墨千夜三兩下除掉身上的衣物,只留下一個薄薄的褻xie衣,之後便對墨千城和蕭羽陌說道。
蕭羽陌說道:“這衣物……必須全部除掉。”
墨千夜頓時臉更僵住,往日他都是一個人沐浴,就算是之前,腿沒有殘廢的時候,他也沒有女子在場,脫得光光的習慣。
“十九,我說你墨跡什麼呢!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脫個衣服跟女人似的,你不會是處`男吧,這麼扭扭捏捏的。”蕭沐月沒好氣得說道。
單憑身後的動靜,她就知道,墨千夜一定彆扭極了,就是因爲她在這裡。
但是,一個男子有什麼害怕的,她又不會突然轉身去偷看,她還怕看了之後,長針眼呢!
三男臉色一黑,一致看向背過身去女子。
蕭羽陌是無奈的,他拿蕭沐月沒轍,墨千夜同樣是沒轍,更何況,如今他的命就在蕭沐月的手中,墨千城則是黑了臉,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對,他一定要把人拉過來,狠狠抽PP。
不過一會兒,身後終於傳來微微水聲,蕭沐月這才舒口氣。
聽到轉身的聲音,之後便轉過身,徑直坐到伏羲琴的前面,而此時山洞之中,蕭羽陌和墨千城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墨千城站在蕭羽陌的身邊,打算在解毒之後,幫他一把,把體內的寒氣逼出來,而蕭羽陌則是走到蕭沐月的身邊,守着蕭沐月,爲了以防萬一。
“月兒,我就站在洞口,幫你守着,你儘可放心。”
蕭沐月點點頭,齜牙道:“多謝二哥。”
蕭羽陌看着她,寵溺一笑,之後便起身,站到洞口。
蕭沐月收回目光,看向墨千夜,道:“千夜,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從心裡相信我,因爲我會催眠你,你的寒毒比起十三的,遠遠多得多,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成功,你若是不配合,這效果便會事倍功半。”
墨千夜點點頭,就算之前他將信將疑,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蕭沐月。
蕭沐月也點頭,雙手覆於琴絃之上,舒緩的琴音隨即流淌而出,那琴音十分具有蠱惑性,能讓聽的人,不由癡癡迷迷,陷入琴音之中,然而,蕭沐月並沒有像上次一樣,一下子便轉到抽取寒毒的程度。
她能感覺到,墨千夜和墨千城之間的不同,墨千城的寒毒少,而且對她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墨千夜雖然意識上信任,可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卻差了很多,所以需要蕭沐月多費一番功夫。
站在一旁,墨千城看着蕭沐月一直停留在舒緩的樂聲上,便明白過來,隨即淡淡說道:“千夜,直到你解毒,我會一直站在這裡。”
不多時,蕭沐月便會感覺到,藥桶之中,墨千夜突然鬆懈下來,那種無條件的信任,他交給了墨千城。
蕭沐月並沒有想太多,想要一個人無條件相信自己,完全是不可能的,好在有墨千城在,琴音一變,忽然變得高昂起來,琴音一剎那之間,化作萬千絲絲縷縷,悄然鑽進墨千夜的肌膚之中。
這一次,蕭沐月的琴音沒有影響到一旁的墨千城和蕭羽陌,因爲她已經懂得如何具有針對性的攻擊,而不是殃及無辜。
然而,就在蕭沐月的音線繞着墨千夜的身體,隨着血液的流動,轉動一圈,才知道,墨千夜真的是千瘡百孔,體內的受損程度基本上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就像蕭羽陌說的,再拖延一天,他就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這情況,遠遠比墨千城的複雜很多,而且,寒毒四下擴散,需要很多的時間和內力。
然而,蕭沐月是誰?她雖然脾氣不好,可對於某些事情的執着程度,都是令人難以想象的,比如說偷功,又比如說墨千城的寒毒,無一不證明,她其實是一個極爲有耐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