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月皺起小臉,嘟噥道:“二哥真不盡人情,青鸞都要回去了……”
蕭羽陌看着她,“月兒。二哥只有一顆心,不能一心二用。”
說着,目光不着痕跡得掃過門口站着的冰冷女子。
“蕭家還有很多事,等着二哥處理,二哥就先回去了。”
擡腳離開。
原地,蕭沐月驚訝得捧着下巴,伸手,拉了拉蕭祁然的衣袖,“三哥,二哥剛纔什麼意思?”
蕭祁然邪肆一笑,“這意思還不簡單?二哥有喜歡的人,她不喜歡那個什麼公主。”
蕭沐月嘴巴張大,轉臉看向他,“你知道二哥說的是誰麼?”
蕭祁然聳肩,搖頭。
他如果知道纔有問題。
他們幾個兄弟之中,蕭羽陌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
王府的馬場,一匹雪蹄的黑馬嘶鳴着,前腿高高擡起,想要甩開背上的女子。
它越是掙扎,北宮青鸞越是勒緊繮繩不放手,“本公主當年馴服多少戰馬,一匹小小的野馬,本公主還駕馭不了!”
北宮青鸞這一句,似乎激怒了馬兒,它開始撒起蹄子狂奔,用力顛簸背上的人,怎麼也不肯屈服。
擡蹄,濺起黃沙飛揚,嘶鳴陣陣,看的人紛紛心提到嗓眼,爲場內的北宮青鸞捏一把汗。
蕭沐月和蕭祁然一踏進馬場,就看到雪蹄駿馬發瘋似的,瘋狂奔跑,甚至高高揚起馬蹄,又或者踢着後蹄,拼命顛簸,頓時呼吸都凝滯了,尤其是北宮青鸞死死得勒住它的脖子,夾着馬肚,不知道是在馴馬,還是在馴自己。
“青鸞,小心!”
雪蹄駿馬又是一聲嘶鳴,瞄準馬場的入口,撒開蹄子,拼命奔去。
蕭祁然一見那馬匹朝他們這邊衝來,臉色一凜,急忙攬着蕭沐月避開,那匹馬險險得擦着兩人的身體,狂奔而去。
馬背上,還拖着一個北宮青鸞。
蕭沐月見此,大叫一聲,“快!攔住馬!”
可是,那匹駿馬嘶鳴一聲,猛地越過高高的柵欄,狂奔而去,而馬背上,北宮青鸞一臉驚心動魄,險險得穩住身體,隱約脫力。
“馭!停下!給我停下!”北宮青鸞暴怒得勒緊馬繮,眼前一個模糊,差點就掉下馬背。
“青鸞!青鸞。”
就在蕭沐月大喊一聲的時候,身邊又一匹駿馬狂奔而過,“四妹,我去追她,你別急。”
蕭沐月大驚,“三哥!三哥你小心啊!”
眼看着兩匹馬跑出去,蕭沐月不淡定,朝馬廄裡看了一眼,急忙提裙子跑去,牽過一匹馬,擡腳,就往上面爬去。
可是,不會騎馬的她,還沒跨上去,就飛了下來。
不是真飛——
是被人帶着飛了下來。
墨千城剛到馬場,就看到蕭沐月差點被馬撞到,心都狠狠顫了一下。
可是,見她被男子摟着,心裡一陣鬱結難消,直到聽到那一聲,三哥……
頓悟。
眨眼間,又一匹馬從馬場追了出去,回頭一看,一個笨蛋正吃力得往馬上爬,歪歪扭扭,很明顯,蕭沐月不會騎馬。
一陣暈眩,蕭沐月緩緩落地,擡頭一看,是墨千城。
“墨千城。”
“蕭沐月,你想找死是不是!”墨千城黑臉,低吼道。
蕭沐月:額……
墨千城怒道:“不會騎馬逞什麼能,摔殘了怎麼辦!”
蕭沐月:……
一抹臉,“別噴了,我洗過臉了。”
墨千城:“……”無語了。
狠狠一丟,放開她,氣得臉都綠了。
蕭沐月偷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馬,又看向馬廄的出口,“王爺,青鸞出事了,會不會……”
“啊!!墨千城你個死變態,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墨千城提溜起人,往肩上一扔,踏出馬場,也不管她掙扎。
“蕭沐月,從此以後,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視線。”
可是,被扛着的蕭沐月,哪聽得進去半句話,一個勁得掙扎,“你放我下來,腦充血了,我缺氧了,放我下來,我還沒去找三哥他們……”
三哥?
墨千城一想起,剛纔蕭祁然摟着蕭沐月,頓時臉黑如鍋貼。
啪得一巴掌,扇在某人的pp上。
終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於是,這一日過後,王府里人人都知道,某日,王爺扛着王妃,從馬廄裡走出來,而王妃是一動不動的,像個死屍一樣,雙手下垂,頭髮散亂得垂下,風一吹,一股森冷的感覺從腳心之直竄而起。
從那天開始,蕭沐月就被禁錮在墨千城的視線裡,無論吃喝拉撒,都不準離開他的視線。
用墨千城的話來說,有蕭沐月在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
就連茅坑,他也是不放心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他打算隨身攜帶蕭沐月。
爲民除害!
而當事人,蕭某某是這樣鬱悶的,這男人不協調,這男人很不協調,這男人他不協調了,哪有這樣看着自己老婆的!
更讓蕭沐月鬱悶的是,那天蕭祁然救北宮青鸞回來,之後,只要她提起蕭祁然,北宮青鸞的臉色就是一陣泛綠,吞蒼蠅一樣。
可是,另一邊,蕭祁然又隔三差五得往王府跑,美其名曰:送藥。
送什麼藥呢!
補身體的秘藥。
偏偏墨千城不反對,樂意之至。
蕭祁然總樂顛樂顛得往王府跑,而且,想盡辦法靠近北宮青鸞,於是,某天清晨,蕭沐月醒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北宮青鸞走了。
一大早,連告別都沒有,便捲鋪蓋滾蛋了。
留下一封信:沐月,我回東蜀了,不想和你告別,若你以後來東蜀,記得來看我哦。——北宮青鸞。
蕭沐月只是拿到信的時候,嘆了一聲,而後就像忘了北宮青鸞一樣,依舊沒心沒肺的,想方設法勸墨千城。
“王爺。我一直在您身邊晃,你不厭煩麼?”
“王爺。我去茅坑你也跟着我,不太好吧!”
“王爺。我想出去走走,你這麼繁忙,就不要一起了吧!”
……
可是,無論蕭沐月怎麼說,墨千城都一臉不鹹不淡,要麼哼一聲,算作迴應,要麼似笑非笑得看着她,看得蕭沐月汗毛倒豎,吞下要出口的話,要麼……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這天,蕭祁然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