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月端過熱湯,喝一口,悄悄看墨千城一眼。
在他的臉上,沒有發現異樣,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尷尬的氣氛。
“對了。程贏爲什麼叫你鎮北將軍?”
墨千城盛一碗珍珠米飯,放在她的面前,“以前在軍中的頭銜。”
“那他怎麼知道?你臉上有人皮面具的啊!”
墨千城輕嗯一聲,“程贏本就是我的人,見過這副面具,而且寒溪事先告訴他了。”
蕭沐月恍然大悟,端起米飯,夾一塊最愛的香酥排骨啃起來,一邊問道:“那他今天找你,是桃源鎮的案子有問題麼?”
墨千城眼中飛逝一道暗芒,淡淡說道:“沒什麼重要的事。”
蕭沐月皺了皺眉,頓了頓,又繼續吃起來。
怎麼會沒事?
那時候,寒溪的敲門聲很着急呢!
又想到,可能不是什麼墨千城認爲的難題,他覺得沒必要說吧!
飯罷。
蕭沐月又問道:“桃源鎮的案子處理怎麼樣了?“
“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事情,讓程贏去做,除了一件事——陸永年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畏罪自殺。”
“啊?”蕭沐月怎麼都不敢相信,陸永年會畏罪自殺。
“就在陸非天看過他,離開牢裡的時候,他便撞牆而死。”
蕭沐月皺了皺眉,一想到那種血濺三尺的場景,忍不住升起一陣不舒服。
墨千城又道:“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
“難道……是那些人!”
“月兒。你想得太簡單,陸永年是有秘密的人,只有殺了,才能永絕後患。
蕭沐月問道:“陸非天走了麼?”
“嗯。”
蕭沐月輕嘆一聲,“走了也好。畢竟那是他的親生父親,如果知道陸永年就死在他離開之後……”
“這件事一定會查清楚。過段時間,桃源鎮會有新的縣令。”
蕭沐月託着下巴,“但願不會再有這種事。原來程贏找你是爲了這件事……”
墨千城端起一杯熱茶,眼中神色微微一暗,“恩。”
這個程贏,越來越不得了,竟然敢騙他。
回軍中看看,這件事無可厚非,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壞他的好事,騙寒溪說有十萬火急的事。
於此同時,城門上。
寒溪看着,被掛在城樓上的程贏,輕嘆一聲,“將軍,今晚你就在這裡睡吧!你不會知道,今天壞了王爺什麼事!”
程贏嘴被堵着,只有唔唔的聲音傳出抗議。
寒溪道:“將軍,不用屬下告訴你,王爺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屬下可不敢得罪王爺,您就在此練一夜蜘蛛功吧!”
說完,身影一閃,遁入黑暗中。
城樓上,守夜的士兵,聽到這聲,紋絲不動。
寒侍衛說,太陽不出來,不準放程將軍——儘管程將軍是他們的上司,可是,寒侍衛是大將軍的侍衛,代表大將軍的命令。
誰都不會違抗!
次日,一大清早,一輛低調的馬車便行出桃源鎮。
馬車裡,蕭沐月坐不住,趴在窗口,四處張望,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費力得轉過腦袋,看向漸漸遠處的城樓,城樓上,掛着一個東西,仔細一看,蕭沐月才發現是一個人。
趕忙退出窗口,抓住墨千城的衣袖,“大叔,你快看,城樓上好像掛着一個人,我怎麼看着好眼熟,你快看看!”
墨千城手臂伸出,將她帶入懷中,“月兒,那是程將軍的喜好,他最喜歡,每日城門沒打開之前,吊在城樓上練功。”
蕭沐月驚訝得看着他,“程贏?”
“嗯。”
蕭沐月一陣莫名其妙,什麼功夫,需要掉在城樓上練,就是她也沒見過這麼奇葩的事情吧!
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一想到程贏是墨千城的手下,他應該最清楚,才微微放下心。
“這麼說,你也會程將軍那種招式?”
墨千城淡定地搖搖頭,道:“這是程將軍的獨門絕招,我不會。”
這天底下,光明正大得騙他,程贏算第一人,可不就是程贏的獨門功夫。
蕭沐月似懂非懂,又覺得哪裡不對勁,說不上來——
真有這樣的獨門功夫麼?
“你確定麼?有誰會喜歡吊在城牆上……”
“確定。”
而後,就連駕車的寒溪,也開口,“夫人放心,程將軍已經回去了。”
蕭沐月再次伸出腦袋,回頭看一眼城牆,果然,剛纔那裡還有一個人,已經爬上了城牆。
“真的耶!”
又縮回馬車裡,向墨千城打聽程贏的功夫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什麼這麼奇怪……
京都,太子府。
太子墨子翎大步跨進太子府,看到衛卿候着,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侍衛都下去。
“如何?”
“跟丟了。”
墨子翎臉色微冷,“一句跟丟了,就能了事?還不立刻去查!”
擡腳,進太子府的前廳。
衛卿緊跟上,“殿下,焰王一行人在甬城遭到刺殺,突然消失……”
“誰?”
“一夥來歷不明的人,並非焰王發現我們的人。”
墨子翎一掀錦袍,坐下,“我讓你做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沒有人敢接焰王這單生意。包括第一殺手殿魂殿,也直接拒絕我們的要求,說無論多少銀兩都不做這筆生意。”
墨子翎臉色沉了沉,“連魂殿也不敢接受?”
“屬下打聽過,第一殺手殿曾在焰王手上吃過大虧,與焰王有過約定,永不接關於焰王的單。”
衛卿心裡明白,這些年,想要焰王的命的,何止少數,就說來自朝堂上的勢力,幾乎無人能夠撼動焰王的地位,另外,江湖上又無人敢接關於焰王的生意,焰王的勢力如日中天。
“殿下,爲何突然對焰王動了殺心?”
墨子翎看了他一眼,“如今南方水患頻發,若是焰王在南方遇刺,不是順理成章?與其本宮費力拐彎抹角,通過蕭沐月掌控焰王府,將焰王的勢力收歸太子府名下,讓焰王回不來,不是更好?”
衛卿默然,頓了頓,“其實……屬下心裡還有一個人選。”
“說!”
“花絕情。”
墨子翎眼中劃過微微亮色,“是那個絕命劍的主人。”
“是。傳言花絕情向來隨心所欲,殺人要看心情,若是心情好,就算目標在他面前,他也會放走,他若是心情不好,出手傷人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