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沐羣聽聞,總覺得他說的話句句意有所指。心下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在一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華麗的宮殿,大紅的鳳袍,她耗費了十幾年的青春年華才保住的鳳冠,她至高無上的權利……
不……不……
賈沐羣已經慌了神,她整個人已然在不穩定的情緒之中。後宮一件又一件突兀的事情使得他招架不住,自十三年前就一波接着一波的秀女送入,卻好似聯合好了一半處處對她使絆子,使得皇上對她也有諸多的不滿。在當時,若是她也就罷了,奇怪的是,一向手皇上榮恩的薛方城薛尚書卻頻頻受到冷落。兩人曾想過會不會是東窗事發,可是試探再三卻沒什麼反映。
薛方城暗暗沉下了心,他對當初的事情有所幾分把握自己自然是清楚。可是就在他這一份自信之下,雙手掩在寬大的朝服袖中緊握,緊蜷着的掌心沁出了涔涔的汗水。
“一向受人擁戴,即將……嗯,屢破戰功。他爲何會放着大好前途,卻偏偏去勾結他國。難道六皇子會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和威望,又何必去勾結鄰國自賤身份?”
薛方城冷笑,他還以爲慕容少白能夠拿出什麼鐵證或是其他的什麼,原來是這一個。若是能夠就這樣如此輕易的被懷疑識破,他又如何能夠站到今天,而那個人怎麼會被判處死刑?
果然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戰場上馳騁又如何,腦子轉不過來卻在衆目睽睽之下獻醜,還真拿自己的戰功來金鑾殿肆意兒戲?
慕容少白的目光始終鎖定着薛方城,對他表露在面容上的不屑熟視無睹。淡淡的口氣敘述着往事,帶着魅惑的蠱音像一隻只蟲子蠕動在心頭上那一抹不安異樣的在每個人心中躁動。
“當然,這麼瞭然於心的事情想必在當時也是有人注意到過。不過,既然在當時悲劇卻仍能繼續發生,那麼,想必是有人把它給徹徹底底的隱藏住了。”
風羅帝愈聽就愈來愈不明白,此時他把心目中的疑慮一吐而出:“有人?隱藏?少白,莫非你是想說當時六弟的罪狀全部是受人陷害僞造的!怎麼可能!那麼當初父皇被人
下藥毒害^父皇對他那麼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啊。”白小衣身形翩翩,款款挪步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溫孺的嗓音仿若天籟輕叩人心。衆朝臣對於白小衣的出現本很是疑惑,而現在看勢更是覺得琢磨不清。
慕容少白沒有阻止,而是悄悄的以擁護的姿勢側身在她一旁,這樣不論發生了什麼突發事故,都能夠確保第一時間保護白小衣。
|白小衣並沒有因爲周圍猜忌的目光而退怯,而是繼續說道:“先帝待他如此之好,又怎會如此忘恩負義呢……”
低垂的眉睫掩住鳳眸中一閃而過的暗芒,汩汩流動的寒氣緩緩凝聚在她的雙眸之中,匯聚成一抹模糊而又氤氳的焦距。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放眼朝廷,誰不是爲了利益爲了地位爲了全力苦思冥想,更別說是爲了爭奪皇位而互相廝殺的皇子。當時的局面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皇位繼承人無論是誰都心知肚明,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那關鍵時刻,卻出現了一件誰也無法料想到的事情。
見所有人陷入沉思,薛方城對着白小衣暗罵了一聲。爲什麼這一個女子一出聲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響應,該死的!
“哼。你一介女子又如何知道,又有何資格在這神聖的朝殿之中發言!”薛方城終於忍不住出口痛斥,凡是一切阻礙到事情發展的任何一個人,他都不能夠放過。
白小衣聽到聲音,厭惡之感涌上心頭。她毫不掩飾嫌惡的瞥了一眼薛方城,不屑的冷聲回道:“薛尚書可不要着急了,白小衣今日來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一句話便將薛方城脫口而出的話語硬生生的堵塞住,就連他想趕她出去的意圖也被磨滅。只得暗暗的嘁了一聲作罷。
賈沐羣原本也想厲聲將白小衣呵斥下去,一聽到她方纔說的話,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之源。
白小衣是安文汐之女!
她方纔說有自己的理由……
一陣天旋地轉。
一切的節奏沒有被剛纔的插曲打斷,而是仍有條不紊的繼續着。
所有纏纏繞繞的絲線隨着漫天白雪紛
紛揚揚慢慢鬆垮,一切謎團迷霧漸漸的重開見日。
“一切的一切,其實是一個人的長久蓄意謀劃。要追溯,那麼就應該是在當時臘梅月,那時候鄰國突然來犯。當時戰局明明是戰神以壓倒性的壓迫鄰國,但是那是糧草供應不足,運送糧草的人遲遲不來。於是兵心惶惶,鄰國援兵卻在那時大肆進兵,又是一場苦戰。這一打便是接連幾個月,而這幾個月的時間,卻是對某人最好的機會。”
“在戰神離開的那一階段就開始預謀——通敵叛國,與他國的反叛分子聯合。先從誘發戰神出戰開始,繼而在朝中籠絡人心,擴大人脈,準備在最後一刻給予他最後一擊。”
說完慕容少白一頓,斜眼望向白小衣,見她平淡無波瀾的面色,擔憂的探了一眼。白小衣點了點頭,慕容少白才繼續說道:“而在那幾個月的事件,完全能夠讓那人顛倒黑白使得朝中之人是非不分。之而以糧草被劫這等低俗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光明正大將糧草送給敵軍,然後讓敵軍消耗我當時聲望威遠的禁翎軍的體力,然後設計一場因力不敵衆而戰敗的假象讓莫凌天六皇子凱旋而歸。”
“可惜啊,回來確是落入一個更大的圈套。當時回來不過幾日,就發生了一場巨大的變化……至於變化,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沉重的氣氛壓抑着整座朝殿,壓得每一個人喘不過氣來。風羅帝的面色愈來愈差,他的面色宛若沉冰般巍然不動。就連坐在風羅帝身旁的皇后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隱怒。
“哼!胡說八道胡言亂語!”薛方城的面色與風羅帝比絲毫不差半分,他連忙怒斥慕容少白:“鎮西大將軍,你可不要蠱惑衆人!當時的事情證據確鑿,你如此胡言亂語又如何能夠服衆!|”
“證據?”慕容少白漸漸揚起嘴角,黑曜般的瞳眸若隱若現一道紫色的暗光。他絕冶的揚起絕世一笑,說道:“如果要說證據,我倒是有兩個鐵證。”
“哦?鐵證?”皇后見此刻她不得不出聲,只得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樣詢問着慕容少白。“如若有鐵證,爲何當時不拿出來,偏偏是現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