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自然知道皇甫雲華定是從夜蘭陵那兒得到了什麼消息，不然不會這麼快便來找他和夜清歡。
所以，他原本打算私下跟皇甫雲華說，卻不料夜清歡還是敏銳地醒了過來。
無奈一笑，慕容九側身將皇甫雲華迎了進去，又很快走回到牀邊，握住了夜清歡的手:“怎麼不多睡會兒？”
夜清歡藉着他的力微微起身，含笑道:“九叔鬆開手的時候我就醒了，怎麼辦？離不開九叔了呢！”
怎麼辦？離不開九叔了呢！
一句話，令慕容九心臟鈍痛，堅強如他也不禁眼中微微發酸。
“九叔再不鬆開歡歡的手了。”慕容九勾出一抹笑靨，沒事人一般在牀沿坐下，讓她靠在自己胸口，這般姿勢會舒服些。
“嗯。”夜清歡笑得燦爛，心頭卻沉重。
皇甫雲華見兩人感情濃厚，身爲父親的他自然心裡也極度不好受，只恨自己怎麼這般沒用，不能護得寶貝女兒及即將出生的外孫平安。
“爹，快過來坐。”夜清歡擡手，招呼皇甫雲華過去牀邊坐下。
“好。”皇甫雲華澀澀出聲，一步步挪過去，在慕容九和夜清歡對面坐了下來。
夜清歡看着皇甫雲華明顯躲避她的眼神，心裡一思量，便淡淡笑了:“爹，是不是夜蘭陵說了什麼不好的話？您別怕我承受不住，早點跟我說了，我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有她九叔在身邊，可能她承受得住一些。
如果貿然給她來個什麼噩耗，恐怕她會情緒崩潰的，她學過心理學知道得很清楚。
皇甫雲華怔住了，若他寶貝女兒求他，或者用別的方式，他未必會現在便對她說出夜蘭陵要帶她走的話，然而她這麼說……他卻動搖了。
或許，早點跟她說，真的能讓慕容九安撫住她的情緒，而若到了臨了才告訴她，她會承受不住情緒失控。
這麼一想，他不禁看向了慕容九的方向。
慕容九抿了抿薄脣，沉默良久，才握緊夜清歡的手，臉色微微難看地點了點頭:“爹，您就告訴歡歡吧！”
他一手帶出來的小姑娘，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她不會對厄運低頭，也有勇氣與他面對所有的困難。
她是他的驕傲。
縱使，他心裡疼痛如萬箭穿心。
慕容九驟然一聲改口叫‘爹’，讓皇甫雲華神色有些震驚！
但隨後，他看向寶貝女兒，見她笑得一臉甜蜜，不禁又慢慢鎮定下來——說起來，外孫都有了，似乎改口也是很正常的事。
於是，皇甫雲華定了定神，終於語氣凝肅地開口:“我剛剛纔見過夜蘭陵，他沒有任何遲疑、很爽快地告訴我:他下一步計劃，是帶歡歡離開古老之境。”
帶她離開古老之境？夜清歡微怔，下一刻便感覺慕容九將她手錮住，手掌生疼。
“九叔？”夜清歡微微仰頭，看着上方俊美男人那冷峻下巴，目光有所不解。
他在生氣？生氣什麼呢？夜蘭陵雖然很厲害，但帶她離開古老之境後又還能去哪裡呢？
他，會找到她的吧？離開古老之境，並不是什麼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