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蘭陵緩緩擡頭，看見丹心門首席大弟子鳳輕，身影娉婷地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用一種很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憐憫，沒錯，就是憐憫。
而這種情緒，是不應該出現在冷漠如鳳輕這種女人眼中的。
“鳳師姐。”夜蘭陵淡淡一笑，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冰冷之氣迅速收斂起來，彷彿剛剛所看見的一切不過是鳳輕的幻覺。
鳳輕用飽含深意的眼神打量了夜蘭陵一會兒，伸出手來，輕輕拍了兩下:啪！啪！
“蘭陵師弟倒是個收放自如的人。”她淡笑，眼底依舊是化不開的冰雪，可臉上明明露出了那樣淺然的笑容。
夜蘭陵笑了笑:“鳳師姐怎麼會來這裡？”
他對鳳輕飽含深意的話避而不聽，卻問了一個兩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鳳輕肯定是跟着他來這裡的，而不是閒逛，和他也不是巧遇。
至於鳳輕爲什麼跟他來……那就只有鳳輕自己知道了。
“我覺得，我們好像是同一類人。”鳳輕淡淡負起雙手，側身，看着欲靜而風不止的竹林，語氣幽然如斯。
“哦？”夜蘭陵眉頭一挑:“此話怎麼講？”
“不開心。”鳳輕嘆了口氣。
不開心？
夜蘭陵仔細回味這三個字，半晌後忽然笑了，笑得一臉妖嬈:“誰說我不開心了？”
決定不給那個該死的女人上品靈藥之後，她定會鬱悶而黯然，一想到這裡，他就開心得不得了，誰說他不開心？哼！
“是嗎？”鳳輕側眸，卻不跟夜蘭陵計較這個問題的真實答案，只是眸底幽深地看着他，語氣冷沉:“這麼說來，你並不想知道她的秘密了？”
夜蘭陵眉心驟然收攏，抿緊漂亮紅脣盯着鳳輕，眸底有些陰鷙。
“鳳師姐說便說，不說便算了。”半晌之後，夜蘭陵輕輕飄出這麼一句，又坐回了巨石前，若無其事地環胸而坐。
鳳輕再有心計，又如何比得過強大的夜蘭陵？
只消一眼，夜蘭陵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既然蘭陵師弟看起來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那算我多言了。”鳳輕瞥了夜蘭陵一眼，轉身作勢離開。
然而，直到她真的擡腳離開，夜蘭陵也是神色未動，甚至連眼眸都合上了，根本沒有開口留她的意思。
鳳輕走了一段路，側頭微微看向夜蘭陵，見他完全如之前那般坐在巨石前臉色陰鷙着，不禁眉心一蹙:這個夜蘭陵，難道真不想知道關於夜清歡的什麼事？
片刻後，鳳輕終於還是站在原地說了一句:“她的天賦很強，可以煉製出最高等的靈藥。”
說完之後，鳳輕就走了。
夜蘭陵閉着眼睛很久很久，在徹底聽不到鳳輕腳步聲後，攸地睜開了一雙絕美鳳眸！
原來，她的秘密就是這個。
夜蘭陵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卻是針對方纔離開的鳳輕的——她，爲何要將夜清歡的事告訴他？有什麼目的？
不過，夜蘭陵很快就將鳳輕甩在了腦後，深思起夜清歡的秘密來。
她天賦很強，可以煉製出最高等的靈藥，這麼說來……並非只是上品靈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