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城將獨孤墨領進來後,站在一邊,淡淡看着夜清歡。
獨孤墨依舊是一臉防備,神色冷漠間透着一絲戾氣,他似乎一直在防備着公子城。
直到此刻,公子城離他距離較遠,他才似乎感覺安全了一些,視線從公子城身上,掠向其他地方。
夜清歡看着獨孤墨視線緩緩從蘇衍臉上掃過,冰冷如雪,接着便掃向她。
她脣角微勾,很善意地笑了一笑,然而獨孤墨眼裡依舊沉寂一片。
直到,獨孤墨的視線從她臉上,移到了鳳凰臉上時,那眼裡的千年寒潭瞬間就變成了一汪清泓!
“是你!”獨孤墨低喊了一聲,聲音低沉邪異,他快速朝鳳凰奔過去,毫不猶豫。
鳳凰微怔,看着獨孤墨跑向她,腳步已不自覺地朝夜清歡身邊挪去。
雖然獨孤墨是無辜的,但她還是無法面對獨孤墨。
因爲,是因爲獨孤墨對她的喜歡,才導致了獨孤宇被塵三千所殺。
就算獨孤墨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她仍舊無法面對。
鳳凰的躲避,讓獨孤墨眼裡滑過一抹黯然,他慢慢停了下來,站在鳳凰面前五步之外,神情有些可憐兮兮地看着鳳凰。
但他沒有說話。
雖然獨孤墨忘記了很多事情,可他無疑是敏感的。
他感覺到了鳳凰對他的躲避,甚至是……那一抹複雜的憎恨。
“你認得她?”夜清歡淡淡一笑,開口問道。
獨孤墨渾然不覺夜清歡在問他,視線依舊死死落在鳳凰臉上。
“鳳凰,把我的問題重複一遍。”夜清歡看向鳳凰,淡聲說道。
鳳凰抿了抿脣,點頭:“是,樓主。”
鳳凰已正式入了天下第一樓,便是夜清歡的屬下了。
此刻,她終於正眼看向了獨孤墨,淡淡問道:“你認得我?”
鳳凰開口問話,獨孤墨立刻有了反應,他重重點頭:“我認得你。”
答案已經出來了。
夜清歡好整以暇地勾脣,看向一臉鬱悶的公子城:“公子城,你好像又輸了。”
“……”公子城無語,他怎麼能想到一個瘋子還認得出鳳凰就是慕容若離?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醫術夠自信,他真的要懷疑獨孤墨壓根沒瘋也沒忘記慕容若離了。
“好了,將他送回暗閣。”夜清歡淡淡下令,視線冷冽地看着公子城。
這一次若公子城再拒絕,她就不介意給公子城一個下馬威了。
而事實上,她是打算過一段時間,再敲一敲這天下第一樓的。
公子城臉色是有些難看,不過,他還是願賭服輸的,當下便閃身上前,一指點住了獨孤墨的穴道,接着便將獨孤墨拎了出去。
獨孤墨不能動彈不能言語,只有那哀傷痛楚的視線,一直緊緊鎖着鳳凰的方向。
直到,他被強行帶了出去,再也看不見鳳凰爲止。
夜清歡心裡淡淡嘆息:這個獨孤墨,眼中痛楚之色那麼濃,看來……他是真的很愛慕容若離呢!
即便瘋了,忘卻前事,卻依舊將一個女人刻進了骨子裡。
鳳凰眸色複雜地看着空蕩蕩廳門口,許久許久,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