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終其一生,他再也不會遇到能讓他敬佩又歡喜的女子!
所以,何其幸運,又何其不幸!
蘇修染低垂着眉眼,又因爲背對着窗戶坐着,光線略微暗淡,蘇修文看不到臉上的神色。
但是蘇修文是什麼人,蘇修染雖然遮擋了臉上的情緒,但是整個人透出來的那種淡淡的悵惘,他自然能察覺到。
悵惘!
僅僅只是悵惘嗎?
蘇修文略微挑眉,眼底帶着幾分複雜之色,看向蘇修染。
“三弟似乎有心事。”
這一次,似乎是真的準備拉拉家常了。
蘇修染聞言,緩緩擡起頭來。
對上蘇修文那漆黑如點墨的眼睛,英俊的臉上脣角微微揚起,又恢復了剛纔那乍然綻放的燦爛笑容。
“大哥果然心細,心事嘛,自然是有的!”
注意到蘇修染的態度,忽然間從之前的嚴肅冷沉變得輕鬆自然,蘇修文心底劃過一絲疑惑,不過依然保持着溫潤清雅的笑容。
“難得你我兄弟二人在南陽相遇,今日又有時間,不若說說,也許爲兄能幫着分憂一二。”
蘇修染伸手,端起一直擱在他面前沒有動過的茶杯,送到了嘴邊。
不知想到什麼,那杯茶水又被他放倒了桌上,微微挑眉。
“其實……大哥,讓我不解的是,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如此直白的問話,蘇修文饒是早有心理準備,心底還微微驚訝了一下。
不過瞬間,又恢復平淨,眉目清雅溫和地看着蘇修染。
像是看着蘇修染,又像是沒有看着他,而是視線從他的肩頭劃過,落到外面的芭蕉葉上。
南陽雨水多,近來天色大好,逐漸放晴,陽光落在碧綠的芭蕉葉上,越發顯得芭蕉葉翠綠打眼,興許是花奴剛澆過水,芭蕉葉上還帶着一星半點兒水珠,水珠晶瑩剔透,在陽光下,在芭蕉葉上,顯得越發奪目,如同最上等的白玉珍珠。
蘇修文那雙漆黑如點墨的眼睛,這一刻像是比那珍珠白玉,更加亮眼逼人。
不過,他沒有看任何人。
“我也在想,我到底是哪一方的!”
不等蘇修染說話,蘇修文輕輕一笑,那一笑帶着幾分自嘲,帶着幾分倦意,像是已經厭倦了爾虞我詐的官場,只想好好休息的世家清貴公子。
蘇修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像是有些迷惘的大哥。
更確切地說,他應該稱呼爲世子。
在榮國公府中,幾乎沒有人稱大公子,而是直接叫世子。
他與這位大哥的關係……有什麼關係呢,除了兩人血脈中留着相同蘇家的血,似乎再沒有一星半點兒的關係。
“父親執拗,如今已經開始有所行動,我就是想要阻攔,也來不及!”
好一會兒,蘇修文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修染的眼底,猛然間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的大哥,他們榮國公府的世子,難道說,其實不是與父親一條心的?
蘇修染很快想到了那天晚上在被大火燒燬的知府府前院,大哥來了之後,不費會吹之力殺了那個爲首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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