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原本的四位重臣,蘇闊因爲二兒子蘇修末主使行刺皇上一案,與嫡長子蘇修文在府中思過,說是思過,其實是被監視起來,只等刑部這邊審理有了結果,到時候一起下旨問罪。
怡親王因爲南楚平王在御前給女兒涵月郡主一個公道,貿然衝進御書房,御前失儀,被禁足府中。
鎮國公還在奉命搜查蘇修末餘黨,並未上朝。
這四位重臣,現在站在乾坤殿上的,就剩下了韓相韓長林一人。
東臨睿的是視線,緩緩落到韓相韓長林身上。
“韓相,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一直在縮小自己存在感的韓長林,忽然被景成帝點名,微微一怔。
哪怕再不願意,還是稍稍從隊伍中站出,走到大殿中,眸光閃了閃,恭敬開口。
“皇上,長樂候之子李宏宇與刑部尚書之子王新因爲喝花酒大打出手,鬧到御前,微臣覺得,實在太過荒唐!”
滿朝文武大臣聽着韓長林的話,一個個心領神會。
在這朝堂之上,若說誰最會和稀泥,非這位宰相韓長林莫屬。
不直接表明態度,而是快速找到一個讓衆人都覺得合理的事情開口,再兩邊同時打壓。
侯爺之子和高官之子因爲喝花酒大打出手,喝花酒大打出手也就算了,居然還鬧到御前,真是夠了。
誰又能說韓長林說的不是呢?
文武大臣的視線,落到龍椅上面色陰沉,眼神晦暗莫測的景成帝身上。
東臨睿抿了抿脣,俊美無雙的臉上,神色說不出的冷然,讓人瞧着就心生怯意。
“如今雖然是太平盛世,一位侯爺之子,一位高官之後,堂堂七尺男兒,不學無術也就罷了,竟然還因爲喝花酒大打出手,鬧到這乾坤殿!”
“李堯、王瀟,你們就是這樣養兒子的?”
這一聲質問,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在寂靜無聲的乾坤殿,尤其響亮。
莫說當事人李堯和王瀟,就是其餘衆位大臣,一個個也是忍不住心底顫了顫。
只盼着,不要牽連到他們就好。
但,好像真的應了那句話,怕什麼來什麼。
“侯爺之子,高官之後,哪一個不是我天元朝高門顯貴之後,竟然因爲喝花酒大打出手,鬧到御前,朕不知道,原來朕的朝臣們,都是這樣教育子嗣的!”
“王德海,念!”
東臨睿話落音,滿朝文武大臣的視線,快速落到王德海身上。
只見王德海拿出一本摺子,用他那獨特的尖細聲音,恭敬地念了起來。
“成帝三年,戶部尚書之子何峰在京城郊外與七八名友人公然帶着青樓女子尋歡作樂。”
“成帝六年,兵部尚書之子馮明在怡紅樓喝花酒,與禮部侍郎之子程智慶大打出手。”
“成帝七年,兵部侍郎之子董明公然在大街之上調戲民女!”
“成帝七年,太史令之子姜武在京郊青木鎮強搶民女不成,一怒之下將那女子毀容,最後事情不了了之!”
……
一件接着一件,滿朝文武大臣,一個個聽得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