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初戀

“你沒有收到我的QQ消息嗎?”我問小菲。

“收到了。”小菲說。

“那你爲什麼不回我?”

“我覺得親自打電話對你說新年快樂會更有意思。”

我簡單的“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但心裡卻感到暖暖的,比吃了蜜還甜。

在青春的季節裡,除了一顆充滿愛的心,我們一無所有,但哪怕只是一句甜蜜的話語,都能讓人感到無比幸福。

“你家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小菲問我。

“沒什麼好玩的地方,除了山還山。”

開門見山的地方,除了山還是山。春天農作物長滿土地,再加上樹木的綠,一眼望去倒是生機勃勃。秋冬時節,收去莊家,等到樹葉落盡,天氣變涼,顯得很是淒涼。

“我知道,我是問你初一回去哪裡玩?”小菲說道。

雖然我們沒在同一個地方,但我們在同一個省份,而且還在兩個相臨的縣,地理環境可以說一模一樣。

“還不知道,明天會和小夥伴商量。”以前每年的初一,都是和小夥伴一羣人去河邊的山上玩,記憶中還會有人對唱山歌,不知道這年的初一會是怎樣度過。

“喔……”

“你呢,有什麼打算?”我問小菲。

“我要去縣城。”

“哪裡的縣城?”小菲和我不在同一個縣,她雖然在我所在縣的縣城讀書,但不代表她會在這個縣,畢竟過年講究回家過年。

“我這邊的縣城。”小菲回答道。

我“哦”了聲,有些失望。

“怎麼了?”小菲問道。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緒上的變化。

“沒什麼!”

電話裡傳來小菲“呵呵”的笑聲。

“你笑什麼?”我問她。

“笑你啊!”

“我有什麼好笑的?”

“笑你好傻好天真哦!”

“我哪有!”我不認爲自己有小菲所說的這些特徵。

“沒有嗎?”小菲嘻笑道。

“沒有。”我堅決道。

“那是誰聽說我要去的是這邊的縣城,就有些失望啊?”

“我……”我一時說不出話來,算是默認了。

其實就算小菲是來我這邊的縣城,我也不好意在假期向父母要錢,去縣城找小菲。可知道她不是來我這邊的縣城,還是會莫名其妙的難過。

難道在同一個縣,在同一座城,在同一個地方,天天膩在一起,就能拉近彼此的距離嗎?只能說青春時的我們對待感情真的有些無知,但也正因爲這些無知,才能叫做青春,不是嗎?

“一定要過得開心哦!”小菲說道。

“你也是。”

電話掛斷了,但我還保持手機靠近耳邊的動作,就像小菲還在和我通話一般。

這是我第一次和小菲通話,而且是她打來的,我們像情侶一樣的聊天。這樣想着,感覺心裡甜甜的。

回到屋裡爸媽問我是誰給我打電話,我只是說是同學,沒說是女同學,我喜歡的女同學。

在我的印象中,每年春節後的幾天裡天都是晴朗的,今年也不例外。陽光很溫暖,很適合出去走一走,爬爬山什麼的。

說是和小夥伴商量去哪裡玩,其實不然,打工賺了錢的小夥伴一大早就去縣城了,應該是進酒吧、KTV等消費場所。有自己家庭的小夥伴有陪自己的家人。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到頭來還是還在讀書的一起出去玩。

沒有錢去縣城進消費場所,出去爬山倒是不錯的選擇。還在讀書的人聚在一起,再加上寨子裡的一些小孩,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向河邊山進軍,頗現壯觀。

我們下到河邊,河兩岸都是高山,偶爾能看到猿猴在懸崖峭壁上攀爬。河水清澈,流水聲和猿猴啼叫聲交響成一片,倒有幾分味道。

河流不大,露出小片的河灘,在上面先走,我想象着在海邊先走會是何等感受。河流沿岸有大大小小的鵝卵石,我們尋找着形狀怪異的鵝卵石帶回家。

我找到了一塊好看的鵝卵石,有點想“肺”的形狀,放在水裡一泡,顏色鮮紅起來,真的像是一顆肺。我打算在上面刻上我和小菲的名字,等以後再回來看,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我們拍了很多照片發給小菲,她說這兒的河邊很美,她想到這裡來看看,我說以後會有機會。是的,我相信會有機會的。看到鵝卵石,她讓我先別在上面刻字,等以後找專業的人刻,那樣纔會更好看。

這一天過得不錯,所以感覺時間過得很快,當然走了一天路,真的很累。經過這一天的行走後,不得不承認上了高中之後身體素質下降了很多。

夜裡睡得很熟,第二天起來時已經十一點過,快中午了。反正是在老家,隨便洗漱了一下,也就不打算管自己的個人形象了。

中午兩點過的時候,一位已經外出工作過的玩伴黎來找我,他說龍愛梅在他家,讓我去見見她。

黎身着一身新衣,雖然多了一些社會世俗氣息,但看上去幹淨整潔,和我的邋遢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本來不打算去見龍愛梅的,但想了想我和她之間似乎還有些東西沒理清,今天不正是個機會嗎?隨便收拾一下頭髮,我去了黎家見龍哥梅。

有兩年多沒見過龍愛梅了,再次見到她,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感覺她多了一些女性的成熟,不再是自己印象中那個清純的初戀形象。我還在讀書,她已經經歷了社會的洗禮,有些改變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我坐到龍愛梅身邊,對她微笑,她也對我微笑。這樣的情節讓我覺得有些奇怪,好像和自己想象的相遇有些不太相同。

“我們好像有兩年多沒見了。”我率先開口道。

“是啊,有兩年多沒見了。”她表現得波瀾不驚,好像我只是她生命中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她沒必要爲我有絲毫情緒上的變化。

“過得還好嗎?”我問她。

“還好。”她輕聲問答。

“那就好。”

沒見到她之前,我有很多想對她說的話,但等真正見到她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呢,過得還好嗎?”她問我。也許她是真的想知道我過得如何,也許她只是爲了避免相見無言的尷尬。

“還好!”我發覺自己找不到過多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心境。

“那就好。”她重複了一邊我說過的話。

然後兩人徹底沉默了。黎爲了避免氣氛被我和龍愛梅搞得尷尬,於是提議玩遊戲,獲得了大家一致的認同。

作爲懲罰,玩輸的人要喝啤酒。龍愛梅輸了,大家催她喝酒,很滿的一杯啤酒。我說讓我代她喝,或者她喝一點點意思一下就行。結果她像賭氣一般,雙手捧起杯子就往嘴裡灌酒,被嗆到了,咳了幾聲硬是把一大杯啤酒喝下肚子。完了還像沒事人一樣,催促着大家開始遊戲。

我不適應這樣的氣氛,喝了一杯啤酒後,讓他們不用管我自己玩,我一個人在外面走走。

我站在窗外看着龍愛梅的側臉,熟悉而又有些許陌生,這些許陌生成了我們之間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不管多長的時間也添補不了。我出來了,她似乎有些許落寞,但落寞的表情只是在她臉上掛了一瞬間,在其他人的鼓動下,便又投入到遊戲之中。

龍愛梅離開的時候,我把這兩年爲她準備的沒能給她生日禮物給了她。她看着我說來年有機會大家再相聚,我說好。但我知道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沒有人會遵守口頭的隨便的承諾,那只是純屬禮貌的形式而已。

龍愛梅離開了,東西也給她了,我想我應該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