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府外。
君臨烈的馬車停了下來, 馬伕將小凳放了下來,君臨烈先行一步,走下了馬車,處於禮貌,君臨烈側目看向了身後的鳳七七,瞧着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便伸出了手,想要攙扶一下鳳七七。
可此時的鳳七七身穿得可是男裝,若是被人給瞧見了,只怕會讓人懷疑兩人當真有斷袖之癖。
鳳七七可疑迴避着君臨烈,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烈王殿下,我自己可以的。”
說着,鳳七七從馬車之中走了下來。
君臨烈淡淡地笑了笑,轉過了身子,朝着烈王府之中走了過去,而鳳七七則是跟在了他的身後,纔剛剛走到了烈王府的朱門口,鳳七七便瞧見了急匆匆朝着這邊走了過來的君楚悠。
君楚悠瞧見了女扮男裝的鳳七七,駐足在原地怔了幾秒,他微微地蹙了蹙眉,連忙踱步上前,停至在了鳳七七的面前。
他淡淡地對鳳七七笑了笑,薄脣微啓,輕聲地說道:“七……小七,你怎麼來了?”
鳳七七擡手,像是個男人似的,在君楚悠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盈盈地說道:“爲什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啊?”
君楚悠微微地蹙了一下眉,一臉不惑地望着鳳七七,他湊到了鳳七七的面前,壓低了聲音對鳳七七問道:“我的意思是問,你怎麼這身打扮來烈王府了?”
鳳七七用餘光朝着君臨烈瞥了一眼,急忙斂回了目光,壓低了聲音在君楚悠的耳畔說道:“我剛剛從黎王府裡頭溜出來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女殺手,剛剛逃脫的時候,就遇見了四哥,四哥邀請我過來了。”
聞言,君楚悠的面色倏然一沉,他將眉心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目光之中滿是驚訝地望着鳳七七,“你遇見了殺手!?”
鳳七七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君臨烈踱步上前,走到了兩人的身邊,他的臉上依舊是帶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怎麼都在門口站着,有什麼話進去說吧,我吩咐下人準備一桌酒菜……”
君臨烈的話還沒有說完,君楚悠便倏然開了口,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四哥,我府中有點事,我現在得回去。”
“可是發生什麼緊要的事兒了?”君臨烈微微地蹙了蹙眉,沉聲對君楚悠問道。
君楚悠頷了頷首,面色極爲難看地看着君臨烈,須臾,他講目光投到了鳳七七的身上,似是在對君臨烈說,但實則卻是對鳳七七所言,“我手下人,得到了些線索,或許能夠調查出來爾嫣的死因。”
鳳七七聞言,不由得微微地怔了一下,得到了有關於李爾嫣死亡的線索,她用力地眯了一下雙眸,擡起了綴着頎長睫羽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君楚悠。
見君楚悠衝着自個兒頜了頜首,鳳七七的心頭沒來由得一凜,她想要追問,可是因爲君臨烈在場,鳳七七也不好多做過問,如果不是因爲有任務在身的話,鳳七七很想要跟着君楚悠一同前去看看到底追查到了什麼。
鳳七七湊到了君楚悠的面前,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見的音調對君楚悠問道:“若是追查到了什麼的話,派人通知我一聲。”
君楚悠對鳳七七點了點頭,須臾,將目光挪到了君臨烈的身上,剛欲開口說話的時候,君臨烈倏然擡起了手,在君楚悠的肩膀上拍了拍,淡淡地笑着說道:“爲兄都明白,你快去吧。”
君楚悠頷了頷首,然後轉身衝出了烈王府之中。
鳳七七眸色微斂, 垂下了雙眸,微微地搖了搖頭,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哎。”
這聲嘆息,悠悠地傳入了君臨烈的耳廓之中,他眉心一蹙,似乎感覺到了鳳七七心中所想,也是垂首搖頭,似乎是在對君楚悠心疼死的。
氣氛驟變,鳳七七的到來卻顯得有些尷尬,現在走進烈王府不是,離開也不是,好在,一旁的君臨烈朝着烈王府的朱門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請吧。”
有任務在身的鳳七七,自然是不會決絕,她朝着君臨烈點了點頭,隨着君臨烈走進了烈王府之中。
果不其然,按照君臨烈的話,他在烈王府之中佈置了酒菜,可是,因爲君楚悠的離開,氣氛卻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鳳七七雙脣緊抿,沉吟了半晌之後,方纔啓脣說道:“烈王殿下,若是有何不便的話,鳳七這廂……”
“唉。”
不待鳳七七把話說完,君臨烈倏地擡起了手來,他的臉上劃過了一抹笑,好似夜空之中明亮的星,“小七啊,難得跟你再見一面,本王還有些話想要問你呢。”
鳳七七聞言,脣角不禁微微抽動了兩下,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她面色有些尷尬地看着君臨烈,竟忘記了,今兒一早還以女裝的打扮見過他,只怕他……
果不其然,君臨烈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開了口,對鳳七七問道:“小七啊,不知道你可有姐妹?”
左右鳳七和鳳七七這兩個身份早就已經被其他諸王所見過了,預期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沿用那個謊,她淡淡的笑了笑,臉上沒有了女子般的嬌媚,卻而代之地是男子的硬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淡淡一笑,說道:“草民還有一個幼妹。”
說話時,鳳七七瞧見了君臨烈的面色微微一變,鳳七七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微微地眯了一下澄澈的雙眸,接着說道:“對了,細算下來,七七那個丫頭還即將成爲烈王殿下的弟妹了呢。”
“呵呵。”君臨烈頎長的眉心微扭,臉上滿是疑惑地表情,看向了鳳七七,略微沉吟了半晌之後,薄脣微啓,方纔開了口,對鳳七七說道:“你們兄妹的名字倒是有趣,兄長名爲鳳七,你的妹妹明教鳳七七。”
說話間,君臨烈微微地挑了一下眉,眸光灼灼地望着鳳七七,那雙猶如夜空一般漆黑的眸子,似是浩瀚的宇宙,彷彿要將鳳七七吸入其中一般。
鳳七七連忙避開了君臨烈的目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盞,輕抿了一下,用杯蓋遮住了自己的視線,偷偷地去打量着君臨烈,彷彿是想要在君臨烈的目光之中看出來什麼門道來似的。
“呵、呵呵……”掩飾地笑了笑,鳳七七擡起了眼皮兒,看向了君臨烈,“是、是啊,就是、就是這麼有趣、有趣。”
鳳七七的脣角微微地抽動了兩下,這種氣氛已經尷尬到了極點了,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話題,更何況,鳳七七還是帶着任務來了。
難不成,就要這麼一直尷尬下去,那她要怎麼從君臨烈的手中得到,鳳翎羽想要的密函。
“啪啪啪……”
君臨烈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尷尬,他站了起來,拍了拍手,緊接着,便有樂師走進了烈王府的正廳之中。
樂師的出現,讓鳳七七微微地怔了一下,她眨了眨一雙澄澈的眸子,目光之中滿是疑惑地望着這個女子。
此女子一襲白色流雲錦華服,一頭墨染的青絲高挽驚鴻髻,一隻斜月簪斜飛入髻,垂下了白硨磲的流速,她的臉上帶着白色的面紗,讓人瞧不出來她的面容,可是,就是這一雙明亮的眸子,加上她身上淡淡的異香,以及她這一身白色的流雲錦的華服。
鳳七七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麼女人,這個女人不就是堪堪在黎王府後院的小巷子之中,追殺她的那個女人嗎!?
她怎麼能搖身一變,成爲了烈王府之中的樂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七七眉黛深凝,疑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瞧見了鳳七七在盯着她看,白色面紗下的脣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她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擡起了睫眸,順着鳳七七的目光看了過去。
她的那雙猶如琥珀般的瞳仁之中瀲灩霜華,似乎是在對鳳七七進行着某種挑釁。
鳳七七壓了壓眉,良久之後,她斂回了目光,脣角噙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將目光挪動了君臨烈的身上,啓脣問道:“烈王殿下,這位姑娘是?!”
“雪鴛,見過鳳公子。”白衣女子舉步微搖,徑直地走到了鳳七七的面前,她將臉上白色的面紗摘了下來,頓時,一張驚華的容顏暴露在了鳳七七的面前。
欺霜賽雪的肌膚,一雙澄澈明亮的含情目,小巧的瓊鼻,一雙豔紅的朱脣,她朝着鳳七七淡淡的笑了笑,緩緩地屈膝,對鳳七七見了大禮。
鳳七七頜了頜首,淡淡地說道:“雪鴛姑娘請起。”
“是。”雪鴛應了一聲,將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脣角噙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她朝着鳳七七稍稍地挑了一下眉,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對鳳七七說道:“主人有吩咐,今日務必得到君臨烈手中的密函,我會在暗中幫助你。”
鳳七七聞言,猶如琥珀般的雙瞳,在眼眶之中猛地一縮,她怎麼也沒有行到,這個雪鴛竟然會是鳳翎羽的人。
那也就是說,今天在黎王府外,遇見了雪鴛,又被她追殺,全然是因爲她想要逼自己和君臨烈相見,因此而順理成章的混進烈王府之中。
鳳七七的脣角微微地抽動了兩下,這個鳳翎羽實在是太可怕。
這個死人妖,簡直就是手眼通天啊,竟然能夠在黎王府和烈王府這樣的地方安插他的眼線。
現在,鳳七七更加得好奇,鳳翎羽背後到底是什麼人,他竟然如此的強悍。
“你是鳳翎羽的人?!”鳳七七微微地蹙了蹙眉,壓低了聲音問道。
“呵呵。”雪鴛淡淡地笑了笑,“記住我的話,今兒子時一定要將密函交到主人的手中。”
說完了之後,雪鴛緩緩地轉過了身子,走到了烈王府正廳之中的琴臺前,俯身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