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皇宮,威嚴而莊重。
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偏殿響起:“給朕擡起頭來。”
東蒼王穩坐黃金椅,把玩着大拇指的扳指。眸光微眯,略帶興趣的盯着下方的人。
“草……草民悟天,叩見皇上。”瘦削的老男人雙膝跪地,緩緩擡起頭。
那張臉,居然是曾經凌侯命賈大人抓捕的悟天道長!
他面頰消瘦蒼白,原本硬朗的身骨變得佝僂。儘管如此,爲了見聖,還特意清洗了一番,可依舊掩蓋不了那一身被破敗的身體狀況。
“悟天?自封此名,膽子倒是不小。”東蒼王冷冽一笑,來了些興趣:“給朕說說,你手中的密令是如何得到?”
身爲東蒼王,除了執掌天下,同樣掌握一些灰‘色’勢力。而擁有密令之人,便是擁有特殊身份,可直接面聖的影衛。
這種密令一共六塊,悟天道長手中這塊,正是刻着‘獄’字密令。
獄影衛的職責,乃遊走在各類‘陰’暗之地,尋找合適人選爲皇族效力。
“回稟皇上,此話說來話長。”
悟天道長高舉密令,戰戰兢兢的道:“老道一生問心無愧,爲民驅災,誰知卻在……”
忍着皇威浩‘蕩’,悟天道長眸底劃過‘陰’冷,勢要拉黑凌侯府,誰知東蒼王不喜不怒吐出三個字。
“說重點!”
這三個字看似輕飄飄,卻猶如雷霆狠狠劈入悟天耳內。他渾身一顫,趕緊改口,語速飛快。
“悟天因一些事被關押天字牢房,誰知,凌侯府的凌大小姐也被關押在那。她不知道犯了什麼瘋病,整個人猶如惡魔降世。
拳可將人打成‘肉’沫,手可撕碎人的身體,簡直比這世界上任何野獸還要兇殘。牢獄中多人慘遭毒手,悟天正是因爲……”
“等等。”東蒼王忽然打斷悟天道長的話:“你的意思是凌侯府的嫡‘女’力大無窮?”
說話間,他黑瞳深不見底,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回稟皇上,老道親眼所見,那個凌瑞雪根本不是人,簡直是頭蠻荒猛獸。”
東蒼王一把打斷他的話:“說具體些,那個凌……”
“凌瑞雪。”
“那個凌瑞雪是一直那般,還是忽然發狂?”
機會來了!
老道眸光一亮,眼底劃過報復的‘精’光,老臉上滿是沉痛與悲苦:“皇上,您這話就問對人了。小的曾與這凌瑞雪打過‘交’道,她並無一絲‘女’子的嬌柔,整個人霸道殘暴,小的就是被她整到天字牢房內的。”
東蒼王眸光微眯,若有所思。片刻後,他把玩手中的扳指,面無表情道:“繼續。”
龍威浩瀚,悟天道長滿臉冷汗,根本‘摸’不透皇上在想什麼,只得趕緊道:“誰知就在這時,忽然出現一名帶着獠牙面具的神秘人。
小道察覺不妙,趕緊運用保命之術假死。待小道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與所有人都被關在一個黑暗狹小之地。
聽活着的人說,他們被那神秘人服下劇毒之‘藥’,‘逼’迫這羣不準在凌瑞雪面前提起一絲她入魔殺戮之事。”
“可有人看清那神秘人的樣貌?”
“沒有。”悟天道長搖搖頭:“不久後,小的感覺到有光線‘射’入,再次閉氣假死。等待醒來時,已經被獄卒丟到‘亂’墳崗。”
說到這裡,悟天老道開始發虛,小心翼翼打量了下東蒼王,這才道:“小的離開時,恰好在屍山中發現一枚閃亮之物。然後……”
後面的不必再說,東蒼王已經明白。
在影衛們得知獄影衛已被人殺死時,前往‘亂’墳崗準備收回密令。誰知卻恰好遇見手握密令的悟天道長,於是便將他帶了回來。
悟天道長在看見那幾個神秘影衛時,便猜測到自己可能會遇到貴人,可最多他也就想過是皇子級別,哪曾想居然會是當朝東蒼王!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他……可會死?
陡然想到這種可能,悟天道長渾身冷汗連連,誰知東蒼王卻只讓他上‘交’了密令,命人待他下去。
整個大殿內,只有東蒼王坐在黃金椅,陷入沉思。
凌瑞雪……怪力麼?!還有那神秘人,到底是誰?
東蒼王忽的打個響指,大殿內悄無聲息出現一道人影。
“去,將凌瑞雪的事全部呈報上來。同時,徹查天字牢房內是否有暗道!”居然有人在天子腳下來去自如,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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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親王府,君逸天在‘牀’上假寐。君老爺子一腳踩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瞪着他。
“臭小子,說,你跑去哪兒了?是不是去牢獄裡幫那丫頭片子?你怎麼給老子保證的……”
君老爺子氣沉丹田,唾沫橫飛,正說的起勁兒,誰知君逸天鳳眸陡然睜開,‘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吐,可嚇壞了君老爺子。
開玩笑,他寶貝孫子自從十歲以後,還未曾受過‘吐血’這般嚴重的傷勢!
“怎麼回事!”
君老爺子痞氣驟收,蒼老的眸子劃過凝重,迅速把過君逸天的脈,臉‘色’大變。
“氣息紊‘亂’,內力消耗殆盡?你這臭小子去搗那三家的老巢去了?”
君逸天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漬,懶懶的答道:“吵。”
“你個死小子,到現在還逞強!”老爺子眉頭一豎,氣的不打一處來。但雙手卻撐在君逸天背部,緩緩輸送溫和的內力。
“小東!”
原本還在院外的小東,聽出老爺子語氣中的凝重。身形鬼魅間,迅速進到內室,單膝跪地,滿臉肅穆:“老爺子,小東在。”
“去將寒冰‘牀’給這臭小子……”老爺子正說着,眸光一凝,陡然瞪向君逸天:“昨夜你帶着寒冰‘牀’去哪兒了?”
昨夜,他親眼所見這臭小子搬出寒冰‘牀’。他老人家還以爲孫子忽然心血來‘潮’,準備在寒冰‘牀’上鞏固功力!
君逸天‘揉’‘揉’被摧殘的耳朵,邪肆一笑:“老爺子,您覺得孫子我需要用那寒冰‘牀’?”
把你給臭屁的!
君老爺子翻個白眼,冷哼:“老實‘交’代,你到底去哪兒了?”他自信在東蒼國內,無人可將君逸天‘逼’得如此狼狽,那他到底遇到了誰?
君老爺子眸光炯炯,緊緊盯住自家孫子。卻見君逸天完美的邪笑沒有絲毫變化,眯了眯鳳眸。
“孫子困了,老爺子您是出去,還是哄着孫子入睡?”
“你……氣死老子了。”
眼見孫子無賴的躺在‘牀’上,閉目裝睡,老爺子氣的直跺腳。但孫兒做事向來有分寸,他既不說,老頭子我總有法子知道!
君老爺子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君逸天躺在‘牀’上,確定老爺子沒有偷聽牆角,倏地睜開眸子。那雙水‘波’瀲灩的鳳眸,此刻危險的眯起,透着股致命的‘誘’‘惑’與森冷,一字一句道。
“小東,傳爺的話,讓小南來一趟。”
野貓兒發狂的‘摸’樣與那一脈很相似,若非……不知不覺中,他修長的十指緊握成拳。
“還有,找個理由,將入獄的叫王什麼之的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