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連起碼的自知之明都已經沒有了，真是可悲啊。”
到底誰該遭報應呢？
伴着一路的笑聲，慕昭雪離開回了自己的宮殿。
“你們也走吧。”本來就是爲了氣慕昭雪，這些宮女太監就像是一個個帶着小喇叭的傳播器，不放了太可惜了。
不過慕昭雪後來說的那幾句話，不是那麼簡單，恐怕又在策劃什麼陰謀了。
是夜，慕昭雪失神的坐在銅鏡前，看着自己不堪的樣子，她從鳳萊的第一美女，如今已經淪落成了這副模樣。
滿臉的污垢還有血跡，還有渾身的羞恥的見不得人的淤青。
“離開吧。”
多麼熟悉而又動聽的聲音啊，慕昭雪機械般的回頭，晶瑩的淚水垂然而下，“鳳翊，你終於肯來找我了嗎？”
鳳翊背手站在門口，“離開這裡。”
慕昭雪慌了，“哪裡？皇宮！”
她自小就被太后接到宮裡面住，她已經幾乎不認識王府裡面的人了，皇宮就是她的家。
“不，我沒有做錯，我不走！”
受害的分明是她！
現在一無所有的也是她，可她爲什麼還要接受懲罰！
“給你一天時間，解決好你所有的事情，離開這裡，如果你不想讓你的事情被皇太后知道的話。”
慕昭雪踉蹌的拽住鳳翊的袖口，哭的血淚縱橫，“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我纔是受害者，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昨日子時，你派宮人出宮，寅時宮人回來，帶回來你事先聯繫好的藥丸，今日你到雲歌的房間裡，將藥騙她服下拉她去了廢古樓，還有前些日你和鳳麟的事情，還用我再說下去嗎？”
慕昭雪哭的快暈過去，原來她在鳳翊眼裡早已經是這樣的不堪了。
“鳳翊！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我那麼愛你！如果你肯給我一點點的迴應，我也不會像是現在這副模樣！是你毀了我！”
鳳翊甩開慕昭雪，眉宇間全是嫌棄之色，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低下看慕昭雪一眼，“你不配。”
他轉身，一刻都不想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待下去。
腳步突然定住，鳳翊微微回頭，“三日之後，我若在皇宮再見到你，你就出不去了。”
慕昭雪噗通的一聲跪坐在地上，“你要殺了我……”
鳳翊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原本他是不想插手這件事的，她的小歌兒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可是今天的事情着實讓人想着後怕。
若是她的小歌兒今天被碰了一下，恐怕慕昭雪早已經成灰了。
“啊！”一聲衝破雲霄的嘶叫，驚起了不少樹間的鳥兒。
三日後，慕昭雪自己請願出宮，說是想出外面看看更大的世界，太后勸了兩回也拗不過她的意思，就只好由着她去了。
走的時候，沒有人給她送行，她平日所謂的好姐妹見了她落魄早已各奔東西再找大樹去了。
作爲慕昭雪點名要見的人，楚雲歌倒也還是出現在了宮門前。
城門口處風大，楚雲歌抱着雙臂站着，看着眼前這個人好像連她都有點不認識了，雖然那股子討人厭的氣質還在。
她從未見過變化這麼快的人，她的衣服很普通，頭上沒有一件髮飾，那張不知讓多少人癡迷的美麗容顏竟讓人感覺老了許多。
楚雲歌也想了，憑她的性子怎麼可能主動出皇宮雲遊呢，九成九是鳳翊開口了。
被自己心心念唸的人趕出去，難怪會變成這樣。
慕昭雪出宮只要求見一個人，那就是她。
二人離着兩米遠的距離，慕昭雪開口，“楚雲歌，等着吧。”
只留了這麼一句話，她便轉身走了。
她的嗓子哭啞了，再也不能唱歌了，現在變成難聽的像是鴨子叫一般的聲音，這一切都是拜楚雲歌所賜。
“不論你用什麼招數，你終究是輸給我了，失敗者。”楚雲歌也留給她一句話，轉身離開！
楚雲歌回到房間不久，還在琢磨着慕昭雪的話。
“護國公主？你在嗎？”
這個皇宮管她叫這個名字的不多，這是誰呢？
“恩。”
“我是太后娘娘身邊的春穎，太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哦，好。”楚雲歌打開門，隨着比她高一點的小丫鬟走了出去，估計八成是因爲慕昭雪了。
慕昭雪變成那副模樣，太后要是一點都不知道那就怪了！
“春穎，你知道太后娘娘找我什麼事嗎。”
春穎領着她，搖搖頭，“奴婢不知，太后娘娘只叫春穎過來領着護國公主過去。”
“是這樣啊，那春穎啊，這幾日太后娘娘還好吧，前幾日她風疾可好些了？”
春穎走的很穩，“迴護國公主，太后服了藥已經好些了。”
停下步子，楚雲歌的手已經開始摸自己綁在身上的匕首了。
她一直在觀察，每個人走路都是不一樣的。
作爲一個皇太后宮裡的小宮女，不可能走路走的那麼穩健，步步生風就像踩着什麼走似的，這明顯是長期習武的後遺症！
再者，鳳萊的太后活得跟個人精兒似的，而且還天天鍛鍊養生，沒有比她更健康的了，哪有什麼風疾啊？
“你是誰。”
春穎的身影頓住，不再是春穎的聲音，“果然夠聰明。”
她緩緩回頭，眼睛中射出一抹寒光，殺氣瀰漫！
這種氣勢！楚雲歌也掏出匕首備戰，她是在熟悉不過的了，能將殺氣收放的如此自如的人，個個都是從死人堆裡走出來的，例如她，還有她面前的這個春穎。
“你想殺我？告訴我你是誰！”
如今是鳳萊皇宮戒備最嚴的時候，外面幾千的禁衛軍圍着，連她都逃不出去，她是怎麼進來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死就夠了。”
春穎領着她走的都是宮裡的小路，楚雲歌環顧了一圈也沒人。
“是嗎？”楚雲歌亮出匕首。
春穎的是兩把短刀，漆黑的刀身散發着森森的寒氣，這個長度剛好能扎進人的心臟。
春穎一個大鵬展翅，雙手十字劃開，兩柄刀鋒凌空劃開，速度快的似乎要劃破空氣。
楚雲歌向後一稍，身子後撤躲過了春穎的攻擊，一匕首下去，卻被對方輕巧的彈開。
這隻纔是一招楚雲歌腦子裡就打了個大大的歎號！
她打不過面前這個人！
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種第一招就能讓她生出這種感覺的人了。
“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了，你不需要知道。”
雙方武器是在差了太多，楚雲歌甚至懷疑她的匕首會不會被她的短刀劈成兩半，如果這次能平安無事她可得找點好的武器了。
春穎手裡的短刀雖小，可材質不一般，估計是用什麼珍惜的材料鑄成的吧，所以纔會那麼小。
“你爲的是什麼，要錢？我可以給的更多。”楚雲歌觀察過了，春穎的那張臉八成也是用了易容術的。
“這句話很多人都對我說過，可是還是都死了。”
很多人對她說過？
“你是殺手！慕昭雪派你來的對不對。”說完楚雲歌自己都搖頭，不對，她沒有能力能請到這麼厲害的殺手，否則她早就請來殺她了。
春穎不理會楚雲歌說的話，一刀劈向楚雲歌。
楚雲歌巧妙轉身，她的一刀劈在了灌木上，一個圓圓的灌木叢被她生生切出了一個斷面來。
不只是她的刀有力量，竟連她的刀風也這麼凌厲。
楚雲歌足下錯綜，轉到春穎的身後，對準她的大動脈紮了下去。
在距離她頸部只有一釐米的時候，春穎轉身，打下楚雲歌的手臂，將她連人帶匕首一同震落了下去。
“怎麼會？”怎麼會有人有着這麼快的速度，這幾乎是違反常識的！
她明明刀劍都要抵在她的脖子上了，她還能逃脫掉，一定是學了什麼秘術！
楚雲歌站起身來，從懷裡把所有的迷粉癢癢粉都掏了出來，揮揮灑灑的揚了滿天，轉身朝着人羣密集的地方跑。
“噗——”楚雲歌感覺胸口一悶，嘴裡涌出腥甜的味道。
她早該想到的，那些對對方都不管用的。
一掌就把楚雲歌打到吐血，幸虧打到的不是心口，她停住，“你我遠日無怨今日無仇，你今天就非要制我於死地是不是。”
是人總有所求吧，“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要你能說出來。”
春穎面上冷酷，“你的命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殺手不都是爲了錢的嗎？爲什麼她的命不是用錢來衡量的，莫非是她得罪了一個大人物？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讓我死的明白好嗎？”
“不可能。”
楚雲歌胸口是痛得快要命了，調整了調整表情，“哎呀，殺手大人，您看我在你面前都變成手無縛雞之力了。”
她趁勢有吐了兩口血，搖着春穎的手臂，“你看，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就別殺我了！殺手我也當過，整天提心吊膽的，連個家人都不能有，其實咱們錢早就賺夠了，就是抽不出來身而已，還要爲他們賣命！”
見春穎安靜了許多，楚雲歌繼續說道，“你不是會易容術嘛？如果你要是願意，你就易成我的模樣，在這皇宮裡當太子妃，當皇后。我把車開到一萬八千邁，飛奔消失！貓樹林子裡一輩子都不出來！”
楚雲歌鄭重的點頭。
春穎勾起一側的嘴角冷哼，她若是真的這麼容易就能逃離，也不至於有現在這一幕。
掌中蘊着力量，驟然向楚雲歌轟去。
“噗——”頓時，胸口的血噴灑而出。